周星星和曹達華敬禮後離開辦公室。
“真遺憾。”
走出門，周星星忍不住嘆氣。
顯然，他遺憾的是局長沒有采納他的建議。
“走吧，按照局長的意思，把這事忘掉，專心找槍。”
曹達華平靜地說。
“嗯。”
周星星點頭，心中卻感到無奈。
讓他抓捕嫌犯倒還勝任，但破案確實勉為其難。
這麼久過去了，他毫無頭緒。
不過，周星星並不知道，曹達華早已心中有數。
雖然無法完全確定，但也有幾分把握。
只是他選擇沉默。
在這個行當，有幾個能全身而退的？他不願趟這渾水。
從前不想摻和，如今更不會主動介入。
不用多想也知道，接下來內部肯定會有動盪。
此時返回，多年來作為臥底的經歷很可能招來審查。
與其繼續當前的狀態，倒不如維持現狀。
等到警隊內部調查結束，他再立功歸隊豈不是更好？
與此同時，周星星和曹達華剛離開，黃志耀就直接撥通了副處長的電話。
隨即，警方高層緊急召開會議。
……
“紋哥，那我先下去了。”
山雞送李紋到包廂門口，正準備離開。
“別急，進來再說。”
李紋目光深邃地看了山雞一眼，語氣堅定地說。
這件事，李紋始終沒找到合適的人選接手。
大頭仔讓他出頭打架還可以，但涉及動腦的事情就別提了。
阿東雖然忠誠且身手不錯，但頭腦同樣不夠靈活。
至於阿牛，簡直就是個莽漢。
就連駱天虹和飛全，也是半斤八兩，沒什麼腦子。
換句話說，他們都不具備獨當一面的能力。
所以，李紋打算培養山雞，把任務交給他試試。
總不能事事親力親為吧。
而且，山雞是個值得信賴的人，這點讓李紋很安心。
“好的，紋哥。”
山雞聽後，興奮地答道。
山雞當然明白，李紋的話意味著自己可能要承擔更重要的職責。
“阿紋，你這傢伙總算出現了。”
韓賓看到推門而入的李紋，立刻起身笑著迎接。
“賓哥，你事先沒跟我提過，我怎麼知道呢。”
李紋望著韓賓，嘴角掛著笑意說道。
“是我疏忽了，不過我已經等了你三個鐘頭，你覺得……”
韓賓話未說完，目光中透著幾分狡黠。
“賓哥，您確定等了這麼久？”
李紋聽後，臉上浮現出一種瞭然於胸的表情。
“咳咳……”
韓賓輕咳兩聲，隨即轉移話題：“行了，不提這個了，說正事吧。”
本來韓賓打算讓李紋主動喝三杯以示懲罰。
但現在看來，這個念頭只能擱置。
“嗯。”
李紋點頭，在沙發上坐下，與韓賓對坐。
“山雞。”
李紋一個眼神，山雞立即會意，起身取酒遞給兩人。
“阿紋，你的意思是？”
韓賓瞥了一眼山雞，又看向李紋，疑惑地問。
一般來說，這類事情涉及機密，尤其初期階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因此韓賓獨自前來。
而李紋留下山雞，顯然是另有考量。
“沒錯。”
李紋認真地點點頭：“以後，這類事務就由山雞接手管理。”
既然這是李紋的決定，韓賓自然不會多言。
然而旁邊的山雞聽到後，臉上掠過一絲興奮，隨即隱去。
儘管他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任務，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被信任的表現。
“既然這樣，那我們談談最近的情形。”
韓賓點頭回應。
“我在內地的人脈已經理順了。”
韓賓注視著李紋，慢慢開口，“只要貨物能順利進入內地，銷路完全不用操心，不過品類上我做過調研。”
目前內地雖然有所好轉，但物資依然短缺，特別是日常生活用品。
其次是服裝類商品，這類產品也頗受歡迎，尤其是一些緊跟潮流的款式。
再者便是大家電，如冰箱、電視和洗衣機等。
這些商品價格較高，購買者相對較少，但內地市場規模龐大，人口眾多，足以支撐不錯的銷量。
韓賓簡單向李紋介紹了這些資訊。
“至於運輸環節，繼續沿用我的幾條走私線路。”
韓賓從事的走私貿易規模不小，年均貨物價值數千萬，利潤也達千萬級別。
“所以，現在只看你的部分了。”
韓賓說完，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只要你的貨備齊，立刻就能安排發貨，我已和內地對接好，首批貨物七天內即可到達。”
一旦出錯，未來在內地開拓市場會更加困難。
“你放心，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李紋聽後，語氣堅定地回答。
這段時日，他雖忙於其他事務，但對於此事始終不曾懈怠。
“那便好。”
韓賓聞言，長舒一口氣。
李紋有些憂慮，這段時間銅鑼灣事務繁雜，他生怕自己把某些事給忽略了，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賓哥，我李紋辦事，何時出過紕漏？”
李紋帶著笑意說道。
韓賓稍作思考，確實如此。
這些年李紋只要承諾的事，無論大小，從未失手。
他也只是過於心急罷了。
畢竟這件事若成功，一年的收益便能達到上億。
“賓哥，貨物會在哪裡解除安裝？”
李紋直截了當地問。
“已經安排妥當，在西貢那邊。”
韓賓回答道。
提到西貢，李紋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名字——西貢大傻。
儘管在電影裡，他被陳浩南教訓了一頓，但他在西貢的影響力不容小覷，是個專營走私的商人，手下估計有幾艘船。
李紋盯上了大傻的船隻。
隨著走私規模擴大，運輸能力自然要提升。
……
一個小時後，李紋讓山雞代為送走韓賓。
“紋哥，人已送走。”
山雞回到包間，站到李紋面前。
“你聽到我和韓賓剛才的談話了吧。”
李紋睜開眼，注視著山雞。
“聽到了。”
山雞點頭回應。
“你覺得你能勝任嗎？”
李紋繼續追問。
山雞意識到這是他的契機，若錯失此機，下次再遇良機便遙遙無期。
“可以的。”
山雞緊咬牙關，目光嚴肅地回答。
“好，我信你。”
李紋點頭說道，乾脆利落地接著說，“從現在起，這樁生意交由你全權負責。”
“別讓我失望，明白嗎？”
古人云：用人不疑。
李紋給了山雞一次展現能力的機會。
若是山雞能證明自身價值，李紋定會傾力栽培。
“是，紋哥請放心，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山雞神情堅毅地保證。
無論怎樣，他都要把這件事做好。
過去的山雞隻懂 雪月，但上次的經歷讓他汲取教訓，也促使他成長。
否則李紋也不會將此事託付於他。
況且一切已成定局，山雞想做不好都難。
“阿紋，你來了。”
阿ann驚喜地看著李紋。
成為李紋的情人後，對方並不常來。
每次到來對阿ann而言都是意外之喜。
“嗯。”
李紋點頭回應，隨後說道：“太晚了，今晚不回別墅了。”
這一天忙得不可開交。
下午為避嫌疑特意去見了何敏，緊接著又處理走私事務。
等這些事忙完，已是深夜凌晨一點。
這麼晚了，李紋不想回別墅再折騰了。
時間成本太高，實在不值得。
恰好，阿ann住得近，李紋便直接過來。
“我去幫你準備洗澡水。”
阿ann笑著說完，便走向浴室。
處理防水、除錯水溫至少要十五分鐘才能出來。
隨後，李紋輕輕開啟大門，探頭看看周圍無人後離開，又將門虛掩好。
“紋哥。”
不久，李傑出現在李紋面前。
“這麼晚才到，出什麼事了？”
李紋看著李傑問道。
按原定計劃，李傑本該早到，卻遲了近五分鐘。
“小區和這棟樓外有人跟蹤，為避開他們繞了點路。”
李傑回答。
跟蹤？
“是警察？”
李紋問。
“對。”
李傑點頭，“聽說警局情報部門有個小組叫‘狗仔隊’，專司跟蹤，估計就是他們。”
“看來不會錯。”
李紋聽後，神情略顯凝重。
關於“狗仔隊”
，李紋有所耳聞，這夥人訓練有素，尤其擅長追蹤。
“他們沒發現你吧？”
李紋盯著李傑問。
李傑是李紋刻意隱藏的“影子”
，自然不能暴露。
“紋哥請放心，他們沒瞧見我。”
李傑表情嚴肅，語氣卻很篤定。
“那就好。”
李紋聽後，長舒一口氣。
只要不被發現就行。
“拿著這個。”
李紋說完，將一臺bp機遞給李傑。
“今後若有事，我會用它聯絡你。
除非必要，我們不必見面。”
經歷此事後，李紋變得更加小心了。
他和李傑之間，還是少見面為妙。
見面越頻繁，就越容易洩露李傑的存在及其身份。
遺憾的是，現在還沒有電話。
不然可以直接用手機聯絡，如今只能靠傳呼機。
“好的，紋哥。”
李傑點頭答應。
“這是密碼本，你得記熟了。”
李紋認真地對李傑說：
“若有任務交給你，我會透過這個告知。”
總不能在傳呼時直接下指令，那樣的話，一旦被警方截獲，不僅會暴露身份，還會成為確鑿證據。
“是，紋哥。”
李傑接過密碼本，小心收好。
“行了，走吧，別在這兒待太久。”
李紋催促李傑離開。
他自己則轉身回去，關好門。
從他們見面到結束，不過短短五分鐘。
…………
五天過去。
無錯書吧“紋哥。”
山雞一臉倦容，但眼中閃爍著興奮，站在李紋面前。
“聽聞你幹得挺好的。”
李紋拍拍山雞肩膀，給予認可。
這段時間，山雞忙得腳不沾地。
接到任務後，他意識到單靠自己難以完成，便把大天二拉來幫忙。
於是，他忙著找貨、聯絡貨源等事務，連軸轉了五天，總算完成任務。
“紋哥，這次我們籌備了一千萬港幣的貨，包括一千臺電視……”
山雞向李紋彙報工作。
這批貨運到內地，全賣掉的話，能淨賺一千五百萬人民幣。
按當前匯率換算，相當於一千萬美元，摺合港幣約四千六百萬。
刨去成本一千萬港幣，純利潤是三千六百萬。
再扣掉一些開銷和人工費，一趟下來也有三千萬。
這筆錢，他和韓賓平分，每人能分到一千五百萬港幣。
一個月跑一次，一年就是十二趟。
這樣算下來，一年能賺一億八千萬港幣。
這買賣，穩賺不賠。
“幹得好，我會好好關照你的。”
李紋承諾道。
“謝謝紋哥。”
山雞露出欣喜的笑容。
……
山雞剛走不久，大頭仔就來了。
“紋哥。”
“你提到的那個身手好的人在哪裡？”
李紋問。
除了山雞的事，大頭仔剛才還彙報了一件事給李紋。
手下有一名實力出眾的人，甚至不輸於大頭仔，或許還略勝一籌。
因此，大頭仔想把這個人推薦給紋哥。
“就在外面。”
大頭仔回答。
“讓他進來。”
李紋輕輕點頭。
這段時間，自從駱天虹帶著飛全前往九龍後，他的手下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除了大頭仔和阿東兩個得力助手，還有一個只能負責夜間看守的阿牛。
加上李紋最近在培養的山雞。
除了這幾個人，他實在無人可用。
所以，他對大頭仔帶來的這個新人也很期待。
不知會是什麼樣的人。
“紋哥，我把人帶來了。”
當李紋還在思索時，大頭仔領著一人走進來。
“紋哥，就是他，他叫陳子龍，功夫很好。”
大頭仔指著陳子龍說道，同時瞪了他一眼。
“還不快打招呼？”
陳子龍聽到後立刻向李紋問好：“紋哥好。”
十天前，香江警校。
“長官。”
陳子龍站在高階督察面前敬禮。
“不錯。”
李賢山仔細打量著陳子龍，面露滿意之色。
“知道我找你有什麼事嗎？”
李賢看著陳子龍問道。
“不知道。”
陳子龍搖搖頭。
他並不認識李賢，也從未見過對方，更不可能瞭解李賢此行的目的。
“聽說過李紋嗎？”
李賢聽完後輕輕點頭，隨即問道。
“李紋？”
聽到這個名字，陳子龍眉頭微皺，疑惑地看向李賢，“長官，您提到的李紋，是不是三年前在銅鑼灣一舉成名的那位？”
“沒錯。”
李賢肯定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既然你知道他，那我就直接講了。”
“關於李紋這個人，這三年來……”
隨後，李賢將所有關於李紋的情報以及自己的疑慮詳細告知了陳子龍。
“因此，我想讓你去接觸李紋，成為我們的臥底。”
李賢神情嚴肅地看著陳子龍。
這位陳子龍是經過李賢精心挑選的。
更重要的是，陳子龍不僅身手不錯，而且當前李紋身邊正急需人手。
這樣，陳子龍能夠迅速引起李紋的注意。
等到時機成熟，陳子龍獲得更多證據時，李紋也就難逃法網。
“是，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