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看出，如果不坦白點實情，龍威絕不會讓他走。
“兩年前我來 是為了 ，現在得知仇人下落，我必須離開，你能理解嗎？”
看著李傑嚴肅的表情，龍威略顯驚訝，“ ？”
他其實不清楚李傑的過去和復仇原因。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更該留下。”
龍威拍拍他的肩，“我一直當你兄弟，雖然我不清楚你的仇人是誰，但我會出錢幫你解決。”
在 ，娛樂界早已被社團影響，龍家班裡很多人早年都涉足其中。
龍威背後也有勢力支援，因此像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不算難題，只要不動手就行。
“謝謝你的提議，但我不能接受。”
李傑婉拒後，最終還是離開了龍家班。
……
“紋哥”
李紋送完阿貞去上班後，便返回了夜歸人。
剛踏入店門，就看到山雞和大天二站在門口。
“紋哥，東星的烏鴉找上門了。”
山雞迎上來，對李紋說道。
李紋略顯驚訝：“他來幹嘛？人在哪兒？”
“不清楚，人在一樓，我們的人正在盯著。”
山雞搖搖頭。
烏鴉作為東星的五虎之一，地位接近洪興的十二話事人，突然來訪讓山雞也摸不清狀況。
“好，我知道了。”
李紋點頭回應，“帶我去看看。”
“是，紋哥。”
山雞引路，將李紋帶到烏鴉所在的卡座。
“烏鴉，無事不登三寶殿，直說吧，找我何事？”
李紋坐下後，直截了當地問。
“這不是銅鑼灣的李紋哥嘛。”
烏鴉笑著打量李紋。
“有話快講，別囉嗦。”
李紋皺眉提醒。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我們老大想請你加入東星，成為五虎之一。
如果同意的話，還能升級為六虎，相當於洪興的十二話事人。”
烏鴉語氣輕鬆地說道。
“你回去轉告駱先生，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過檔的事就不考慮了。”
李紋神色平靜地回答。
洪興與東星雖有矛盾，但在關鍵問題上，駱駝與蔣天生始終是同盟關係。
“我知道了。”
烏鴉聽完李紋的話，眼神微微一動。
這件事其實真的跟他無關。
他知道，李紋的勢力遠超他的想象，根本不值得去招惹。
他一直告誡自己的手下，絕不能在銅鑼灣洪興的地界內活動，特別是李紋的地盤上。
銅鑼灣商圈看似廣闊，實則狹小，不過三百平方公里左右，幾乎等同於六百個標準籃球場大小。
它東起清風街天橋，西至鵝頸橋，南接香江海底隧道，北臨維多利亞公園，橫跨灣仔區和東區。
這裡是 最繁華的地段之一，雖然現在還談不上寸土寸金，但已經顯露出未來的潛力。
“前兩天有人在我場子裡販毒，我已經抓住了，今天特意提醒你一聲，要是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後果你自己負責。”
李紋忽然說道。
烏鴉心中一凜，面上卻不動聲色，“這事確實跟我們沒關係，不過我會轉告兄弟們注意。”
若非如此，李紋經營的夜歸人會所，也不至於每年為他帶來如此可觀的收益。
無錯書吧繁華之地，自然不會被香江各路勢力忽視。
屯門那片區域，洪興能獨佔鰲頭，只因那裡的利潤有限，無需爭個你死我活。
但銅鑼灣就不同了，這裡覬覦的地盤眾多。
在這方寸之地，竟有十餘股勢力在此紮根。
其中既有洪興、東星、和聯勝、聯合社、洪義、洪樂、潮州幫、忠信義、寶社，甚至還有倪家等。
然而，洪興所佔的地盤最大，距離灣仔也最近。
值得一提的是，長義曾在此地擁有一整條街，但在其被李紋擊敗後，這條街便易主至洪興名下。
灣仔共有八十餘條街道，李紋一人便掌控其中二十條，皆是他憑藉一己之力開闢而來。
面對這般強勁的對手，烏鴉選擇避而遠之。
畢竟他的勢力範圍在元朗，實在沒必要與李紋結怨。
這其中必然另有隱情。
“若是無事，改日再敘。”
李紋端起酒杯，目光投向烏鴉。
古時以端茶示意送客，如今李紋則以舉杯代之。
“好，改日再談。”
烏鴉領會了李紋的言外之意，飲盡杯中酒後便告辭離去。
……
烏鴉離開後，李紋斜倚於卡座沙發，閉目沉思。
從剛才烏鴉的態度來看，上次關於散貨之事定有貓膩。
‘究竟是誰？’
李紋意識到對方的意圖並不單純。
此時正值上午，會所裡幾乎空無一人，通常要到傍晚六點後才會迎來客人。
“阿東。”
李紋忽然睜開眼，招手示意阿東過來。
“上次你提到有三家在我這裡出貨，除了阿渣和烏鴉，還有一個是誰？”
李紋問道。
最近事務繁雜，他已記不太清。
如今兩家已處理妥當，烏鴉回去必定會深入調查，無需他操心。
至於阿渣那邊，自上次合作後便受到警方密切關注。
雖不知香江警方是否與奧門方面有過協作，但阿渣三兄弟的日子確實不太好過。
好在李紋提供的那千萬資金，使他們不至於負債度日，還能勉強維持。
“那人叫黑柴，據說背後有八面佛支援，不過具體情況尚未證實。”
阿東認真回答。
“黑柴的實力怎樣？他還在我這裡出貨嗎？”
李紋點頭表示明白，又追問。
“黑柴沒有依附社團，手下有十幾二十個小嘍囉，據說有幾條武裝力量，沒有固定住所或地盤。
自從上次警告他之後，他就沒再在我這兒出貨了。”
阿東如實彙報近期的調查結果。
“這樣就好。”
李紋聽後點點頭，接著說：“看好場子，嚴禁任何人在我這兒進行交易。”
這次的警告若再犯，無需通報，直接處理掉，不必上報。
你清楚嗎？
李紋雖涉足社團，但他和手下從不接觸 ，他的原則不容挑戰。
對於黃、賭，從他的會所即可看出立場。
“明白。”
阿東聽後，立刻嚴肅回應。
這時，山雞從門外走進來，門口又傳來一陣嘈雜聲。
“怎麼回事？”
李紋看向山雞，眉頭微蹙。
最近總是出狀況，麻煩不斷。
“紋哥，外面有人自稱是灣仔警署反黑組的李組長，想見您。”
山雞彙報說。
李紋略感意外，他對這個李sir有所瞭解，一個遊走於黑白兩道之間的人。
他既有正義感，也懂得如何與社團共處，是個有趣的角色。
“阿東。”
李紋示意阿東，“請這位李sir進來。”
他對李sir突然來訪充滿好奇。
一陣不同尋常的氣息襲來，李紋抬頭望向門口，見到李賢步入室內，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
“李sir駕臨，真是稀客。”
李賢神情莊重地走近一步，“我是反黑組的高階督察李賢。”
接著，他指向身旁的黃俊德介紹道：“這位是黃督察。”
李紋雖非警務人員，但對警隊架構略知一二。
從低到高依次為警員、高階警員、警長、見習督察、督察、高階督察等職級。
達到總督察已屬不易，而晉升至警司更是難上加難。
如今環境相對開放，而在舊時代，尤其四大探長鼎盛時，華人能晉升至警署警長已是極限。
當年權傾一時的四大探長，最高不過警署警長，連見習督察都無緣觸及。
督察一職，多由英國籍人士擔任。
然而自四大探長時代結束後，華人出任督察者逐漸增多，李賢便是其中之一。
“原來是黃sir。”
李紋點頭示意，目光卻始終鎖定在李賢身上。
“李sir今日來訪，想必有所指教？”
李紋語氣平靜，試探性地詢問。
“李先生，直言無妨。”
李賢直視對方，沉聲問道，“法蘭克警司遇害一事，是否與陳浩南有關？”
“李sir，此言差矣。”
李紋微微錯愕，隨即保持鎮定，面帶笑意地回應道：“我完全不知此事。”
“李紋，別裝糊塗。”
李賢直視著李紋，語氣嚴厲。
“那天法蘭克遇害，洪興確實派過陳浩南去澳門。
而就在最近，陳浩南因違反幫規被開除，這事難道跟你沒關係？”
江湖上的事情，警察當時或許不清楚，但一旦調查起來，憑藉線人還是能找到不少線索的。
“李sir，如果有證據就請直接逮捕，至於陳浩南的事，你找我也沒用，不如去找蔣先生或者直接抓他。”
李紋漫不經心地說道。
“李紋，別太得意，上次你跟長義火拼死了那麼多人，我們還沒跟你算賬呢。”
黃俊德上前一步，聲音低沉。
“要是你不配合，信不信我現在就拘留你？”
“黃sir，是在威脅我嗎？”
李紋眯著眼睛，挑釁地看著黃俊德。
忽然，李紋站起來，拿起地上的酒瓶狠狠砸向地面。
“砰”
的一聲，瓶子碎裂四濺。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黃俊德也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哎呀，原來黃sir也會怕啊。”
李紋嘴角帶笑，調侃道。
李紋又不是笨蛋，在這種場合公然對警察動手，豈不是自尋麻煩？
“你……”
黃俊德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身為反黑組年輕有為的督察，卻被一個街頭小混混嚇得連連後退，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當然可以。
---
李紋儘管在社團中地位頗高，但在黃俊德心裡，他始終不過是個小混混。
“夠了。”
李賢皺眉制止了黃俊德。
剛才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並且，出發前，李賢特別叮囑過黃俊德，到了地方別多言，也別惹事，只是讓他來學習戲曲。
“李紋，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我手裡有證據，你曾給阿渣、託尼、阿虎三人一千萬，讓他們去對付法蘭克一家，並且還讓自己承擔後果，對吧？”
李賢盯著李紋，語氣十分肯定。
“李sir，您該不會是寫小說的吧？講故事的天賦這麼好，不去拍電影太浪費了。”
李紋瞳孔微縮，隨後發出兩聲輕嘆。
“李紋，不管你說不說，事實就是你做的。
當初澳門那邊法蘭克的事也是你們洪興的人乾的……”
李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紋打斷了。
“李sir，有句老話說得好，禍從口出。
您今天說的話，我權當沒聽見，也希望別人不會從外面傳開。”
李紋正色看著李賢，緩緩說道。
“你在威脅我？”
李賢眯著眼睛看向李紋。
“無論您怎麼想，我這都是善意提醒。”
李紋聳了聳肩，“您可以當我沒說過，但……”
說完，李紋笑了笑，便不再言語。
“李紋，果然名不虛傳。”
李賢望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沒人知道他內心在想什麼。
“我們走。”
李賢對黃俊德說完後轉身離開。
黃俊德回過頭狠狠瞪了李紋一眼，然後跟著李賢離去。
“李警官，阿渣他們的身邊應該有警方的內應吧。”
李紋忽然在李賢即將出門時開口說道。
李賢的腳步短暫地一頓，接著轉身離開。
他的步伐雖依舊平穩，但眉宇間卻多了一絲凝重。
待李賢走遠後，李紋靠坐在沙發上，閉目沉思。
這種狀況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過，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即便警方認定又有何妨？終究無法對他們採取行動。
更何況，阿渣他們自己承擔了下來，李紋便更加坦然。
“阿東。”
李紋睜開眼，看向阿東。
“紋哥。”
阿東上前一步。
“去安排人查清楚一個叫黃俊德的人，包括他的背景、家庭及所有相關情況。”
李紋語氣嚴肅地下令。
他很清楚，反黑組的黃俊德絕非善類。
剛才他不過是略施小計，對方必定會有所反應。
既然這樣，不如提前摸清對方底細，以便應對後續局面。
“明白，紋哥。”
阿東點頭回應，稍作思索後又問，“那如果查到結果呢？”
說著，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是否要採取極端手段。
“別衝動。”
李紋搖頭制止，“只需收集資訊即可，查完回來彙報，具體如何處理，我會另行指示。”
當前局勢還不至於採取極端手段。
若黃俊德不再針對他便罷，否則李紋也絕不會退縮。
“明白，紋哥。”
阿東聽後點頭回應。
……
“李sir，這李紋也太過分了。”
回程路上，黃俊德滿臉怒氣地說。
“我現在就回去帶人抓他去警局，不信他不說實話，不說就讓他嚐嚐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