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大注視著緩緩靠近的李紋,本欲喚其舊稱。
但想起對方剛剛警告過不可再如此稱呼,連忙止住。
“紋哥……救我。”
潘老大跪地哀求。
按江湖規矩,潘老大乃李紋前輩,此刻卻低呼紋哥,實屬失禮,傳揚出去必遭恥笑。
然而此時,潘老大已顧不得這些虛名。
“我已寬限一次,是你自誤,莫怨他人。”
李紋冷然說完便轉身離去。
“不,別這樣……”
潘老大眼中閃過絕望。
身旁的駱天虹毫不猶豫揮劍,終結了一切。
洪興與長義一役,迅速震動了香江武林。
長義雖規模有限,但也有兩千多人的勢力。
一場大戰後,被李紋一舉擊潰,連首領潘老大也難逃一劫。
原本已淡忘李紋“屠夫”
名號的人,再次感受到恐懼。
警方方面,灣仔的反黑組到場卻無功而返。
李組長本希望在衝突前調解雙方,避免爭鬥,可惜為時已晚。
到達現場時,雙方已交火,警察全程未能介入。
不過,至少在戰鬥結束後,警方協助將長義傷者送往醫院。
至於洪興,則由自家兄弟護送傷員返回。
……
“弟兄們情況如何?”
回酒吧後,李紋問阿東。
“紋哥,損失慘重,六位兄弟犧牲,五十多位重傷入院。”
阿東神情低落地答。
即便預料到傷亡,但面對共同戰鬥的夥伴離世,仍讓人痛心。
“犧牲的兄弟撫卹金要立即發放家屬,受傷的醫療費全由我負責。”
李紋語氣堅定。
混跡三年,他深知生死常事。
成大事者難免付出代價,只要妥善處理善後,便無需過多自責。
“明白,紋哥。”
跟隨紋哥多年,阿東等人都懂這道理。
一些瑣碎的小事,紋哥從不放在心上。
但若有人膽敢侵吞兄弟們的安家費,輕則會被割傷,重則會遭受更嚴重的懲罰。
……
事情全部處理妥當後,李紋驅車返回位於西貢海邊的別墅。
“阿紋,你回來了。”
李欣欣看到李紋走進門,趕緊從沙發上起身迎接。
她接過他的外套掛好,又拿出拖鞋給他換上。
“阿貞呢?”
李紋坐下後環顧四周,問李欣欣。
“阿貞還在樓上寫明天的新聞稿。”
李欣欣依偎在李紋身旁回答。
李紋點點頭,這時樂慧貞從樓梯走下,面帶笑意地說:“阿紋,你回來了。”
“過來。”
李紋招手示意,將樂慧貞拉到身邊。
此刻,他左右兩邊各有一位佳人。
……
“阿紋,”
樂慧貞突然抬頭注視著他,“我們現在已經有了房子、車子,還有不少積蓄。
要不我們離開社團,做些正經生意吧?”
她提議道。
“對呀,阿紋。”
李欣欣也跟著說,“每次你不在家時,我和阿貞都很擔心,害怕發生什麼意外。”
“別擔心,”
李紋安撫她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以我現在的位置,想全身而退並不容易。”
這些年來,連我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對手,要是真想抽身離開,恐怕結局只有一個。
“我能理解你們的感受,但這樣的事以後就別再提了。”
李紋明白她們的顧慮,可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嗯。”
聽他這樣說,李欣欣和樂慧貞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
“阿紋。”
次日清晨,李紋剛起身不久,就接到陳耀的來電。
陳耀,即陳耀,是洪興十二位話事人之一,也是洪興的白紙扇,蔣天生的重要助手。
“耀哥,大清早的,您這是……”
“還不算太早。
你這傢伙,要麼不動,一動就驚動四方,昨晚那場仗,可是讓洪興揚眉吐氣啊。”
電話裡,陳耀對李紋大加讚賞。
“耀哥過獎了,不過就是有人欺到我頭上,這我可忍不了。”
李紋笑著,意味深長地說道。
“誰人不知阿紋護短,經過昨晚這一戰,還有誰敢小瞧你的人。”
陳耀笑著回應。
“那就好。”
李紋稍作停頓,接著說,“耀哥一大早就來電話,該不會只是為了誇獎我吧。”
“怎麼,有意見?”
陳耀笑著反問一句,隨後正色道:“蔣先生交代,今晚八點在總部開會,你可別遲到。”
“原來如此,是蔣先生的指示。
耀哥請放心,我一定準時到。”
李紋聽完,鄭重承諾。
結束通話電話後,李紋的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
李紋明白,蔣先生召集這次會議,核心議題無疑還是關於澳門的事宜。
儘管他私下已決定交由陳浩南負責,但表面上仍需遵循正式流程。
畢竟,一旦出現變故,他蔣天生也難以向眾人解釋清楚。
即便他是洪興的龍頭,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能獨斷專行。
洪興作為龐大的組織,需要集體決策。
此刻,李紋心中盤算著:究竟該支援還是反對?哪種選擇對自己最為有利?
當晚八點,會議即將召開。
白天,李紋先來到一家酒吧——確切地說,是夜歸人娛樂會所。
夜歸人娛樂會所堪稱銅鑼灣乃至全港最大的娛樂中心,以他的經驗,開設這樣規模的場所易如反掌。
這棟建築共五層:一層為大廳,設有大型舞池和卡座;二層為包廂區域,中間留空便於俯瞰樓下舞池;三層雖有特定功能,卻不對外開放,入口處有專人值守;四層為vip區,更為私密且僅限特定客戶;五層則被李紋劃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供下屬使用,另一部分是他個人的專屬空間,用於辦公與休憩。
整夜歸來的人想進入娛樂會所的二、三、四層,必須持有會員卡。
會員等級不足,即便是熟客也不能進入這些樓層。
這樣的規定反而讓其更加受歡迎。
僅這一家會所,每年就為李紋帶來上千萬元乃至數千萬元的收益。
自建立以來,開業一年三個月,已為李紋創造了近五千萬的利潤,日均盈利達十萬。
加上兩家酒吧,每年還能貢獻約五百萬的利潤。
在當時,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透過房價對比便能知曉。
當時的房價每平米僅五六百港幣。
普通工人的月薪大概在一千六百至一千八百元之間。
……
“阿東,我聽說最近有人在我們這裡販售東西,怎麼回事?”
李紋將阿東喚來,神情嚴肅地詢問。
根據洪興家規,嚴禁一切非法交易活動,會所內也絕對不容許此類行為發生。
即便沒有家規約束,李紋本人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更不允許他的手下參與。
這是底線,無論何人觸犯,他都不會輕饒。
“紋哥,我已經安排人去查證,近期場內的貨物主要來源於三家。”
阿東表情凝重地說道。
“其中有東星的人馬,背後是元朗烏鴉的手下;另一個是名叫黑柴的個人勢力;還有一支來自越南海幫,頭目據說是渣哥。”
阿東將掌握的情報向李紋彙報。
即便今天李紋不問起,他也打算主動上報。
“烏鴉我有所瞭解,那黑柴和越南海幫又是怎麼回事?”
李紋微微蹙眉。
烏鴉自然熟悉這裡的一切。
無錯書吧連黑柴和渣哥他也略知一二,只是如今是港片交融的時代,許多情節都在發生變化,尤其涉及人員部分。
“先說黑柴,這人自身能力普通,手下有百餘號人,其中三十多位有些棘手,但仍非我們的對手。”
阿東神色凝重地說道。
黑柴的背後據說是太國的八面佛,這個名字在整個東南亞都非常出名。
他手下有一支僱傭兵隊伍為其效力,在金三角還設有基地,維持著數千人的武裝力量。
此外,八面佛與太 方關係密切。
八面佛從來都不是容易對付的人。
“至於渣哥,聽說是幾個月前到香江的,三兄弟加入越湳幫後迅速嶄露頭角,不過口碑不佳。”
阿東早已將這些資訊核查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東星、黑柴八面佛,還是越湳幫,我都不在意。”
李紋語氣堅定地說。
“你幫我放話出去,從今以後銅鑼灣禁止散貨,違者即與我李紋為敵。”
“明白,紋哥。”
聽到這話,阿東立刻嚴肅回應。
在銅鑼灣,李紋手下有上千名兄弟,毫無畏懼。
他人懼八面佛,李紋卻無所畏懼。
僱傭兵又能怎樣?
敢來香江嗎?
八面佛若真這樣做,無疑是向整個香江的所有社團宣戰。
關於越湳幫的三位兄弟能夠輕鬆應對,真正具備戰鬥力的僅託尼一人而已。
烏鴉則是其中最為簡單的一個,儘管他是東星的五大猛將之一,卻也是相對容易處理的角色。
……
轉眼間,已經到了晚上七點。
七點整時,李紋朝著洪興總部出發,司機由大頭仔擔任。
"紋哥,到地方了。”
半小時後,大頭仔駕駛車輛載著李紋抵達洪興總部門口。
"出發吧。”
李紋說完便推門下車。
緊跟其後的大頭仔亦步亦趨地走入洪興總部。
……
此刻,洪興總部的議事廳裡,十三妹、西環基哥、尖沙咀太子、葵青區韓賓、北角肥佬黎、屯門恐龍、觀塘區阿
提起這件事,老大b真是撿了個現成人手,多虧了阿紋,不然他這個位置坐得不會安穩。
旁邊的老四嘆息著說道。
回想當初,若不是李紋站出來,拿著刀獨自對抗幾百人,銅鑼灣恐怕早已落入他人之手。
“阿紋確實讓人遺憾,立下大功卻沒能當上負責人。”
十三妹嘆了口氣,滿是惋惜。
一想到當年的情景,她至今仍對李紋的“屠夫”
名號心有餘悸。
但好在,大家是一家人,沒什麼好顧慮的。
“這也沒辦法,家族規定不可破,不能因為阿紋一人就壞了整個規矩。
人心要是散了,團隊就難管理了。”
大飛搖搖頭說道。
對於李紋的境遇,他既覺得遺憾,又覺得合乎常理。
當時李紋才剛加入不久,僅一個月時間。
憑他的功勞,本應晉升,但立即讓他擔任負責人又顯失公允。
畢竟還有很多成員,加入多年,為社團付出了許多。
像北角的老四、b哥及其手下陳浩南,入會都以年計,同樣貢獻良多。
特別是b哥,看似佔了便宜,但實際上以他的付出,早該升任。
無奈名額有限,他只能等待機會,而最終迎來了銅鑼灣負責人的位置。
"說到底,阿紋的銅鑼灣離總部也不遠,該到了吧。”韓賓瞥了一眼手錶,接著說道。
此時,時間正是晚上七點四十五分。
話音未落,議事廳的門被推開,李紋走進來。
"阿紋,你總算來了。”基哥一見到李紋便站起來招呼他。
"特意給你留了位置。”
基哥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儘管他常左右逢源,但他清楚局勢。
他知道自己的年紀漸長,這並非服老與否的問題,而是現實擺在眼前。
社團的未來屬於年輕人,而李紋不過二十出頭。
可以說,未來的洪興將由李紋主導,基哥對此深信不疑。
正因如此,基哥想趁早與李紋建立良好關係。
"基哥的好意心領了,但不合規矩,我還是坐後面好了。”李紋笑著婉拒,坐在後排。
能圍桌而坐的,皆為洪興的核心人物。
雖然李紋在銅鑼灣的地位僅次於大佬b,相當於半個核心,但仍不算正式核心,因此無法坐那個位置。
說完,他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
"阿紋,今天怎麼遲到了?這不像你的風格啊。”韓賓走近,旁邊的大頭仔讓座,自己挨著李紋坐下,疑惑地問。
以往,洪興開會時,李紋總會提前半小時到場。
而這次,眼看只剩十分鐘就開會了,他才到,所以韓賓感到詫異。
“最近場子裡出了點狀況,耽誤了些時日。”
李紋輕描淡寫地說著,沒做過多解釋。
“需要幫忙嗎?”
韓賓聽後認真詢問。
“不用了。”
李紋擺擺手,“我能處理好。”
“那就行。”
韓賓點頭,沒再多言。
既然李紋說沒問題,那自然妥當;若連李紋都應付不來,他韓賓更是無計可施。
忽然,韓賓想起一事,看著李紋問:“聽說最近走私生意很熱,有興趣一起幹嗎?”
香江的走私行業規模龐大,每年進出利潤至少上億。
韓賓單打獨鬥難以分羹太多,若能與李紋聯手,以李紋“屠夫”的名號,他的收益定遠超獨力經營。
“走私?”
李紋聽後眼睛一亮。
誰不愛錢呢?尤其是像走私這樣有利可圖的行當,在未來也是個金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