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律師和領頭的高階探員認識,把他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邊說邊看向石柳。
高階探員面無表情的聽著,連睫毛都不抖動一下。直到歐文律師說完,才在歐文律師胳膊上用力捏了一下,轉身向手下走去。
歐文律師痛的呲牙咧嘴走回來說:“你們沒事了,他們會留下來進行大範圍的勘查,以後有需要才會再找你們,不找你們的話就是這案子被掛起來了。那樣也就不會再調查了。”
“為什麼?是因為案犯死了麼?”石柳不解的問。
“不完全是,主要是本地政府不想這事鬧大。本來這裡就蕭條的很,要是再鬧出大案,就更活不下去了。”
鬧了一晚,天都亮了。石柳和海倫兩人就開車上路了。這回兩人再也不敢往岔路上拐了,晚上就停在州際公路邊上,合衣在車上忍一宿,第三天白天終於到了海倫外婆的小農場。
這裡冬天通常不結冰,但偶爾氣溫會驟降到零下,眼下正是公曆一月下旬,最冷的時候。
兩人打掃乾淨屋子,就出去撿柴火了。用農場的手鋸和斧子,把一棵倒下枯死的蘋果樹肢解運回來,算是解決了燃料問題。
晚上,用帶來的罐頭食物和夏天時釀的蘋果酒,兩人慶賀了一番。喝的微醺,斯塔特先生打來了電話,慰問了一番,然後告訴石柳特別劇集播出後大獲成功。劇組準備搞個演員與觀眾的見面會,要石柳儘快趕回來。
石柳喝了酒,腦子有點發木,就抱怨說剛到,不想馬上就往回趕,自己也不是本劇的主演,缺少自己不影響宣傳吧。
斯塔特先生在電話裡大叫:“傻丫頭!你還不明白!你身邊接連發生大案,你的熱度現在直追主演了!經過這次宣傳,下一季,你就是主演之一了,快回來吧。”
石柳激靈一下就清醒了,和海倫收拾東西就開車上路了。海倫也喝了酒,屬於酒駕了。所以開了一會兒,她就犯困了。換了石柳開車,開到快天亮時被在州際公路上巡邏的警察攔了下來。
石柳眨著大眼睛,一臉無辜的問警察:“有什麼問題麼?我沒超速啊!”
警察說:“查酒駕,你下車來走一字。”
石柳穩穩的走一字,又輪流用手摸鼻子,按警察要求把測試過程走完,才獲得放行。
石柳開車離開後,警察才想起:沒看駕照!算了,華人都很守法的,應該不會無照駕駛。
又開了一會兒,海倫醒了,便換海倫開車。安全透過了幾處警察的檢查,晚上路上警察少,又換石柳開車。終於按時趕回。
儘管海倫在劇中是個死屍,連臉都只露出半個,石柳還是把她也拉去了見面會。
經過化妝師的精心化妝,看到自己被畫得跟卡通片裡的形象,石柳氣的差點掀了化妝臺。推開化妝師,用卸妝水洗了好幾遍,才順過氣來,索性就素顏出席了見面會。
果然如斯塔特先生所預言,向石柳提的問題很少和劇集有關,幾乎都圍繞著石柳涉及的兇案,不是問石柳為什麼開槍?就是問殺人是什麼感覺?
本來石柳還好聲好氣的回答問題,直到有個人假借提問題,說了一大堆,核心意思就是指責石柳有殺人愛好,明明會功夫,能輕鬆制服對方,卻偏偏要開槍,完全就是殺人狂。
石柳氣的差點跳起來,好在海倫死命拉住,然後主持見面會的斯塔特先生聘請的公關經理非常給力。嚴厲的指責了提問者是是非不分,無理取鬧!當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面對三個持有刀槍的歹徒時,她可以行使無限自衛權,做什麼都是正當的!
現場許多劇集觀眾也大聲譴責此人的言論是不道德的,是汙衊,是對女性預設立場的歧視!甚至有劇迷在人群中朝他擠過去,嚇得他很快就在保安的護送下離開了。
這個小插曲後,石柳對於見面會就興味索然了,回答問題也懶洋洋的。
會後,有人把這段影片單獨剪出來發到網上,還附了長篇評論,質問為什麼竟然會有人要求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的女孩子不應該首先保護自己,而應該優先考慮歹徒的安全?
很快評論就過百了,逐漸分成了兩派。一派指責石柳作為功夫高手,完全有能力在不傷人命的前提下保護自己的安全。另一派則批評前一派是站在道德制高點的自說自話,而枉顧別人的生命安全,完全是自私自利的自私鬼。
直到有媒體把小農場老人殺人,強暴、囚禁女性的案子揭露出來,就沒有人再公開指責石柳了。再強詞奪理,就真成了殺人兇犯的事後幫兇了。
新學期開學後,回到學校參加一些需要到場的實驗課,海麗等都和石柳關係好的同學紛紛安慰石柳,表達對她的支援。
當然背地裡批評石柳,說她有暴力傾向的人仍然存在,特別是被石柳打過的泡菜同學和倭人同學。然後,他們的家長也在一些有種族主義傾向的校董面前說石柳的壞話。
原來拍板接受石柳來上學的基廷董事兩邊都不想得罪,就找到凱特校長想辦法。
凱特校長就把石柳本就有意申請提前畢業,然後去歐洲學藝術,並且已經與艾拉克先生聯絡過了。現在已經有一半課程修滿學分,考試透過,下半學期應該就能全部透過。剩下就是基金會內部溝通,給她安排去歐洲上大學。
基廷董事說:“我和艾拉克聯絡一下吧,沒想到這女孩兒這麼事多!這麼快就讓人不得安生了。”
石柳在做實驗時又“觸電”了,這回又產生了新的幻覺:看到的不再是被雷劈的石頭,而是一塊手帕。“這花紋,這不是爺爺羽化那天我手受傷,海倫幫我包手的那塊手帕麼!怎麼出現在幻覺裡?”
這下石柳也沒心思做實驗了,好在實驗已經基本結束了,石柳匆匆填寫實驗報告,交給實驗課老師,就跑了。
回到家,石柳拿出木匣,取出那把原來和手帕放在一起的小劍,劃破手指,擠出血,塗在劍上,看著劍從眼前消失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石柳也不知道劍去了哪裡,遍身找也找不到。
“一定是進入我的身體了,按修仙文的說法這叫‘滴血認主’!可我還不會法術,無法召喚它出來,無法使用!爺爺說我是山溪裡撿的,我大概是山裡某種精怪化成人形的吧?精怪天生就會修煉,我咋不會呢?”
石柳邊胡思亂想,邊翻看老道士關於撿到石柳的記錄,“那幾天山裡沒下雨,卻打過雷,這大概和我觸電看到的幻覺有關吧?難道我真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還是一道雷劈出來的?怎麼都不像是說我好話!”
為了再見到幻覺,石柳直接把一個電器的電源線扯斷,把插頭插入插座,用手去握,卻沒反應!石柳懷疑生活電壓只有110v,可能太低了。
只好等到再次實驗課的時候,石柳把變壓器的電壓調高,用手直接接觸輸出端,瞬間幻覺又出現了,還在一個空曠的空間,除了飄著那塊手帕,還飄著一把寶劍。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石柳也沒有獲得什麼記憶或傳承之類。
“砰”的一聲,牆上電源盒一聲爆響,冒出了煙。
石柳從幻覺中被驚醒,擔心是自己闖的禍,不敢聲張,隨著同學一起做出驚愕的表情。
老師只好讓大家先下課,等校工來修理,什麼時候修好,再補上實驗課。
眼看到午飯時間,下午還有手工小組的活動,石柳就不走了,去學校食堂買了一份午餐。然後,就後悔了,學校的午餐難吃死了!撕開一盒冰冷的牛奶,把麵包片中間夾著的乾的一點水分都沒有的肉餅泡進牛奶裡溼潤一下吃掉,把冰涼的麵包夾著生菜葉子囫圇吞下,拿同樣冰涼的蘋果一邊啃,一邊翻看著化學實驗課的講義。
一個女生從石柳身邊走過,忽的一下,手中的髒盤子朝石柳頭上扣過來。
石柳本能的抄起自己的餐盤迎了上去,兜住對方的盤子扣在對方的臉上。
那女生嚇得大叫起來,驚慌中哇哩哇啦的講起了倭語。
石柳自從被倭人同學的父母指著鼻子說了許多聽不懂的話後,就在學倭語,此刻一聽就明白這女生在抱怨:“你不是說她現在正被校董審查,不敢再打架,不會還手的麼?”
石柳一聽,“這是受人指使?”,登時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女生的衣領:“說!誰指使你的?”一邊喝問,一邊手上用力,女生衣領抽緊,臉憋的通紅。石柳手才鬆了點,仍然揪住追問。
女生遊目四顧,卻不見任何人站出來,氣憤的說出了倭人男同學的名字。
石柳揪著女生去見了凱特校長,讓女生當著校長的面指控了倭人男同學。
凱特校長嘆了口氣,揮手讓女生到外面等候室等著,然後才問:“柳芭,你都快考試了,考完就可以畢業離開了,為什麼要把這事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