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戰鬥在瞬間打響,方程離開後,兩人頓時陷入了堪稱無休止的包圍戰之中。
四面八方不停的有士兵加入進來,遠遠看不到盡頭。
好在方程的大車太過於高調,為他們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讓他們還不至於被圍剿在軍陣之中。
“吼!”
隨著魔眼全力運作,龐大的熱量席捲了餘元寶周身的空氣。
感受著澎湃的熱量,餘元寶雙腳狠狠踏地,激起一片沙塵。
巨大的力量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小坑,下一個瞬間,他已經來到了最前方。
“什麼?”
那裡有一隊七人的兵卒正在結陣,顯然是沒有想到攻擊這麼快就已經到來。
餘元寶伏低了身體,雙眼微閉,身體扭動間將手中的鐵棒狠狠掃了出去。
呼!
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刺耳無比,鐵棒帶起一陣惡風,砸進了那領隊士兵的肩甲之中。
堅固厚重的肩甲被驟然砸的粉碎,而鐵棒餘力不減的一路碾碎了肌肉和骨骼,並最終停在了胸腔之中。
魔眼帶來的火屬性負傷將傷口單位血肉燒的焦糊,那領隊當即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此時動能帶來的變動才終於出現,巨大的力量將他狠狠拍在了地上,轟然顫動間激盪起更多的煙塵。
擊殺了領隊的餘元寶片刻也不停留,踏過屍骸高高躍起,撲向了剩下的六人。
“殺!”
面前計程車兵怒目圓睜,雙手握刀狠狠撩了上來,卻連餘元寶的衣領都沒有碰到。
藉著自身的重力,餘元寶回身一腳踏在他的頭上,震動將他的意識從肉體抽離,跪倒在地。
要說這些士兵自然各個都是精兵,但在這樣的場合,屬實不太夠用。
沒有百人以上結陣,沒有宿戰的統領指揮,只憑借一身的餘勇,傷不了二人分毫。
餘元寶一邊打一邊四處放火,憑藉他的能力,這簡直不要太容易。
而遠處也有龐大而熱烈的火舌沖天而起,走水的喊聲不絕於耳,顯然方程也有所建樹。
刀兵見血,烈火沖天,這處兵營好像一瞬間落入了無邊的煉獄之中。
腳尖劃過一個半圓,餘元寶的步伐如山脈般厚重而沉穩,隻身撞入了剩下的五個人之中。
鐵棒橫掃間將三柄鋼刀打斷,棍棒精通帶來的震顫之力直接將那三人的手骨震得破碎。
而身後的那人提槍刺來,卻正對上獸之靈的利爪。
獸靈的後腿還掛在餘元寶的腰間,上半身卻以一個詭異的弧度撲了上去。
完全無視了鋒銳的矛尖,嗜血的獸性幾乎化為了實質,讓它身上升騰的火焰染上了猩紅的色澤。
雙爪狠狠抓在對方的肩膀,獸靈歪頭咬在了那士兵的脖頸。
滋啦啦好像有熱油被注入進了血管,那士兵瘋狂的哀嚎了起來。
魔眼的虛影一閃而逝,沸血被觸發,帶來無比難忘的體驗。
而那長矛捅在獸靈身上完全沒有效果,甚至於被淹沒在其中,以驚人的速度開始融化起來。
獸靈拔出自己的利齒,滿嘴的鮮血瞬間氣化,而後爪子探出結束了他的痛苦。
“吼!”
怒吼聲帶著一股驚人的氣勢席捲開來,是餘元寶開啟了自己的威懾技能。
周圍計程車兵猛的僵硬了一瞬,而這已經是生與死的間隙了。
鐵棒橫掃間打飛了一個又一個士兵,餘元寶的眼睛都漸漸沾染上了紅色。
嗡!
終於,一次成功的偷襲被組織起來,十幾支箭矢從看不見的角落射出,直逼他的要害。
角度之刁鑽,甚至連獸靈都無法完全抵擋。
“平湖!”
隨著一道平靜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銀白色的長槍從餘元寶側面探出,槍桿快速抖動,精準的將箭矢擊飛向一旁,光華四散間讓人眼花繚亂。
“著!”
被打飛的箭矢還未落地,銀白色的虹光已經衝了出去。
一往無前的氣勢下,李惜闕的眼神冰冷而平靜。
槍尖探頭,好似鳳雀銜珠,風火星光纏繞著李惜闕的身形,洞穿了敵人的心臟。
李惜闕一甩槍尖,將血液在地上甩出一條直線,又奔襲向下一個敵人。
深處敵營,心臟激烈的泵動著血液,為她帶來長久而精確的力量。
“槍難練,易學難精。”
李惜闕記得這是她的第一個槍法師傅說過的話。
“看似只是給棍棒添了一個鐵尖,其中的殺伐之意卻重了不止一籌。”
“槍比矛短,比劍長。沒有刀鋒險惡,沒有奇技淫巧。但就是這種平衡,讓它可以適應萬般的變化。而這變化才是武者最應該掌握的,所以才難……”
槍頭上挑,如羚羊掛角。繞過刀鋒,落入敵人的咽喉,怦然開出一朵血花。
李惜闕的眼神依然平靜。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當時她年八歲,先是見先生舞了一陣槍法,而後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好像也沒什麼難的。”
不過一年,那位先生就成了李惜闕人生中的過客,因為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的了。
明明身處敵軍包圍之中,卻好似漫步於花叢。
李惜闕腳步連點,神情肅穆,好似一匹銀色的流光般席捲了這裡。
騰挪間不見片葉纏身,鋒芒下朵朵血花四散。
這當然引來了敵人的圍攻。
“殺!”
終於有一小隊人馬穿過了密集的槍網,逼了過來。
數柄長矛封鎖了所有閃躲的空間,眼看就要狠狠的刺下。
“重力網!”
一聲斷喝,矛頭驟然下沉,一把佈滿豁口的鐵棒橫掃千軍而來。
餘元寶虎目圓睜,衝進了戰團之中。
他完全不似李惜闕的靈動飄逸,而是大開大合,不動如山。
好像一顆炮彈墜入了池塘,巨大的力量將沙土的地面砸得下陷。
擔山樁運轉飛速,讓他的一招一式都有著千斤的力量。
揮砸間鐵甲崩裂,骨斷筋折,映襯著他好似天降的魔星。
而劈砍在他身上的刀劍不是被獸靈擋住,就是壓根沒有破防。
比阿布更加堅韌的肉體強度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再加上軍鎧,普通的攻擊連生命值都沒有掉。
砰!
餘元寶當頭一棒將一人的頭顱打的四散碎裂,同時李惜闕的長槍也從他身後探出,逼退了一眾壓上來的兵卒。
人越來越多,屍體也越來越多。
銀白的將魂和赤紅的獸靈交相輝映,火焰與流光收割著一個又一個悍不畏死的生命。
如果從天上往下看去,可以在這處處是火的混亂大營中看到一個詭異的空洞。
裡面有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分分合合,將所有接近計程車兵撕的粉碎。
二人好像真的有一股默契。
彼此的信任讓他們可以毫不顧忌的將後背留給對方,同樣敏銳的戰鬥嗅覺讓他們的配合如緊湊的鼓點一般,跳動在名為戰鬥的交響樂之中。
又一次相聚,兩人肩膀挨著肩膀,背後的獸靈和將魂亦是如此。
“哪邊?”
“東邊!”
簡短的對話後二人決定向東邊突圍。
餘元寶一馬當先吸引著絕大部份火力,而李惜闕則緊緊跟在他身後,長槍舞動掃斷了一眾射來的箭矢。
刀尖狠狠插入了軍營柔軟的內部,終於,二人在煙塵中隱隱看到了一個格外顯眼的建築。
三層的小木樓鬥角飛簷,好不奢華。
想必敵將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