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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廢墟藏寶

中午吃過午飯,沈浪短短的睡了一覺。

起身下床,看見上鋪的弟弟睡覺還在吧唧嘴巴,回味著中午紅燒肉的味道。

沈浪輕聲慢步的走出房間,拿起九十四號院的大門鑰匙,裹緊身上的棉襖就出了家門。

站在了九十四號院那扇幾乎看不出原色的木門前。

門楣上那塊寫著門牌號的木牌,早已被風吹雨打得字跡模糊,邊角朽爛,只留下一個隱約可辨的“玖”字凹痕。

門板歪歪斜斜,全靠一根碗口粗的槐木棍子勉強支稜,彷彿一陣稍大點的風就能把它徹底送走。

他伸出手,拿出一把帶有時代特色的鑰匙開啟了門鎖。然後指尖觸到那粗糙冰涼的門板,用力推了一下。

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嘎——”一聲悠長呻吟,帶著破鑼嗓子般的嘶啞,在這寂靜的午後格外刺耳。

一股更濃重的、混雜著枯草、朽木和泥土腥氣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

門開了,映入眼簾的景象比預想的還要破敗。

這曾經是個規整的一進四合院,如今卻只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荒蕪。

青磚鋪就的庭院地面早已面目全非,被厚厚的枯黃落葉和肆意生長的衰草覆蓋,只零星露出幾塊殘破的磚面。

正房和東廂房的位置,只剩下幾段高低不齊、犬牙交錯的殘牆斷壁,像被巨獸啃噬後留下的森森白骨。

磚縫裡鑽出枯死的蒿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斷裂的椽子、坍塌的屋架相互傾軋,支稜著黑黢黢的斷口,無聲地訴說著頹敗。

唯有西邊,那間西廂房,還帶著幾分苟延殘喘的掙扎。屋頂塌陷了大半,瓦片碎得滿地都是,露出朽爛的椽子和梁檁。

幾根勉強支撐的柱子歪斜著,牆壁上裂開幾道猙獰的大口子,灰皮大塊大塊地剝落,露出裡面同樣斑駁的磚體。

一扇破舊的窗框斜吊在牆上,糊窗的高麗紙早已爛得無影無蹤,只剩幾根窗欞在風裡晃盪,發出“哐啷、哐啷”單調又瘮人的聲響。

這間屋子,是這片廢墟里唯一還勉強能看出房屋形狀的遺骸。

沈浪深吸了一口凜冽的空氣,抬腳,踏進了這片死寂的院落。

鞋底踩在厚厚的落葉和碎瓦礫上,發出“沙啦”、“咔嚓”的聲響,在空曠的院子裡顯得異常清晰。

他繞著殘存的牆基緩緩走著,目光銳利地掃過每一個角落,丈量著尺寸,在心裡默默勾勒著未來重建的藍圖。

正房的位置地勢最高,視野也最開闊,背風向陽,主屋非它莫屬。

東廂房那片廢墟面積不小,採光也好,正好可以規劃成獨立的廚房和衛浴間——這在當下的四合院裡絕對算得上奢侈。

至於西邊那間勉強站著的廂房……他目光掃過去,搖了搖頭,朽得太厲害,推倒重建反而更省事。

院子的中心,那方寸之地,也許可以保留一點傳統,種些花木,或者……他的視線落在院子東南角。

那裡孤零零地杵著一棵石榴樹。曾經枝繁葉茂的象徵,如今只剩下光禿禿、扭曲發黑的枝幹,像一隻絕望伸向天空的枯爪。

樹下一片狼藉,厚厚的落葉堆積著,混雜著不知名的垃圾和碎磚。

沈浪下意識地朝那棵枯樹走去。腳下踢到一塊半埋著的碎磚,他彎下腰,想把它撿起來扔開。手指觸到冰冷的磚塊邊緣,正要用力,動作卻猛地頓住了。

碎磚旁邊的泥土,顏色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周圍的土是乾硬的灰黃色,而那一小片,顏色卻更深些,帶著點溼氣。

他心裡驀地一動,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攫住了他。

他扔掉那塊碎磚,蹲下身,仔細地用手扒開那片顏色異常的地方。

沈浪起身,匆匆忙忙的回家拿了一把鐵鍬,回來後又在九十四號院門口觀察了一下,發現沒人,將木門緊緊閉合,又找了一根破木頭在後邊頂上。

來到剛才的地方,鐵鍬“噗”地一聲插入鬆軟的腐土,沒費多大力氣。

他一下下鏟著,把表面的碎石瓦礫撥開,揚起的塵土沾了他一臉。

清理了大約半米深,腳下忽然傳來“鐺”的一聲脆響,手臂被震得微微發麻。

那聲音異常清晰,絕非鏟到石頭或朽木的感覺。

沈浪心頭一跳,動作頓住了。

他狐疑地用鐵鍬尖小心地在那硬物周圍試探著扒拉了幾下,拂開浮土,下面露出一塊邊緣不甚規則的青石板,顏色比周圍的泥土深得多,表面還帶著模糊的刻痕。

他丟開鐵鍬,蹲下身,雙手摳住石板的邊緣,入手冰涼沉重。深吸一口氣,腰腹發力,猛地向上一掀!

石板被掀開,挪到一旁,露出下面一個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著泥土腥氣和金屬冷氣的、難以形容的陳腐味道湧了上來。

沈浪屏住呼吸,藉著冬日下午慘淡的天光,探頭向洞裡望去。

只一眼,他渾身的血液彷彿瞬間衝上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在四肢百骸——洞裡哪裡是泥土,分明是堆疊得滿滿當當、幾乎要溢位來的……黃澄澄、金燦燦!

是金條!一根根碼放得不算特別整齊,卻沉甸甸地擠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線下流淌著一種內斂卻奪人心魄的光芒。

金條堆的縫隙裡,還散落著一些更小的、五光十色的物件——幾枚鴿子蛋大小、通體碧綠得彷彿要滴出水來的翡翠扳指;一串顆顆渾圓飽滿、泛著溫潤柔光的珍珠項鍊;幾件鑲嵌著紅藍寶石、工藝繁複得令人目眩的金釵步搖;甚至還有幾件小巧玲瓏、看不出具體用途、卻透著一股子厚重年代感的金器玉件……

沈浪的腦子嗡地一下,一片空白。

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只有粗重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裡化作一團白霧。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著,碰觸到最上面一根金條冰冷的表面。

那沉甸甸、冰涼涼的觸感,真實地順著指尖傳遞上來,擊碎了最後一絲“看花眼”的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