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
喬二河與蘇錦繡吃飽喝足後,一起走出了飯館。
兩人走到單車前,喬二河說道:“蘇同志,你一個人騎單車拿不了酒跟雞蛋,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蘇錦繡聞言有些遲疑,雖然剛才從醫院到這飯館,就是喬二河騎車帶的她,但這跟騎車送她回家,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要是到時被熟人看見了,她可沒辦法解釋。
喬二河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年輕,看她遲疑的模樣,就清楚她的顧忌,補充道:“你放心,我只是把你送到你家附近,然後你再自己推著車走回去,這樣就不會遭人非議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錦繡便點頭答應道:“那好吧,就麻煩喬同志你了。”
“不麻煩,能送蘇同志你回家,是我的榮幸。”
說到這裡,喬二河便把手上的那壇糯米甜酒和兩板雞蛋遞給蘇錦繡,然後坐上單車,一腳踩地一腳踩在單車的腳踏上,笑著說道:“蘇同志,請上車。”
既然答應了,蘇錦繡也就不再扭捏,直接橫坐在了單車後座。
或許是因為分開腿坐在單車上很不雅觀,也或許是因為姑娘們都愛穿裙子,所以沒辦法正著坐,反正這個年代的姑娘坐單車後座,十個有九個都是橫著坐的。
喬二河等她上車坐好,便說道:“蘇同志,這裡我不熟,你要負責指路才行。”
蘇錦繡道:“就朝著這個方向走,前面一百米左右再向右拐。”
“好的,那你坐穩了。”
“你慢點騎,我手上拿著東西呢!”
“放心吧,我又不趕時間,肯定會慢慢騎的。”
……
十分鐘後。
蘇錦繡開口道:“喬同志,就在這裡停車吧,我家快到了。”
喬二河慢慢的把車停下來,說道:“那行,你推車回去的時候自己小心點,等我下次來賣雞蛋了,再去醫院找你。”
蘇錦繡微笑道:“好的,那就到時再見了。”
“到時再見。”
說完,喬二河微微一笑,然後就在蘇錦繡的注視下,大步離開了此地。
等喬二河的背影遠去,蘇錦繡才把那壇糯米甜酒放到單車前面的籃子裡,然後左手提著兩板雞蛋,右手推著單車,慢慢的朝前面的工商局家屬樓走去。
幾分鐘後。
蘇錦繡回到了家,開門後看到坐在客廳的母親,驚訝道:“媽,你今天怎麼沒午睡啊?”
這個年代的農村人,自然是沒有睡午覺的習慣,但有穩定工作的城裡人,很多都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蘇父蘇母自然也不例外,一般沒有什麼事,他們中午都會睡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午覺。“睡不著。”
蘇母看到女兒手上抱著的酒罈和雞蛋,問道:“錦繡,這些東西哪來的啊?”
蘇錦繡把東西擱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回答道:“那兩板雞蛋是我買的,這壇糯米甜酒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蘇母聞言心中一動,問道:“就是中午跟你一起吃飯的那個朋友?”
蘇錦繡點頭道:“嗯,是他送的。”
蘇母笑眯眯的問道:“錦繡,你這位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啊?”
蘇錦繡道:“媽,你別多想,他只是我的朋友。”
這話一出,蘇母就知道自家姑娘口中的朋友是個男的了。
俗話說知女莫若母,自家姑娘從小就是美人坯子,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男生為了討好她而送她東西,可除了小時候,自家姑娘自懂事以來,就再也沒收過任何一個男生送的東西。
如今,卻為這個朋友破例了,看來自家姑娘這個朋友不簡單啊!
想到這裡,蘇母對自家姑娘這個男性朋友上心了,直接就祭出了三連問大招:“錦繡,你這朋友是哪裡人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在哪個單位工作?”
來了,蘇錦繡忍不住撫額,她母親什麼都好,就是給她物色物件的心思急了點,她無奈的解釋道:“媽,我這朋友是上次我跟姑姑去觀賞那棵古銀杏樹的時候認識的。”
才剛認識不久,自家姑娘就收人家送的東西了,看來她的猜測沒錯,自家姑娘這個新認識的朋友不簡單啊,蘇母忍不住追問道:“錦繡,你還沒說你這朋友是哪裡人,在哪個單位工作呢!”
蘇錦繡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母親肯定會追著她問來問去的,乾脆就如實說道:“媽,他就是岑河公社的,目前是村裡有名的蛋雞養殖專業戶,家裡養了幾千只蛋雞,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母聞言大吃一驚道:“什麼?他是農村人,家裡還養了幾千只蛋雞?你沒騙媽吧?”
蘇錦繡道:“我騙你幹嘛,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跟他兄弟一起到市裡來賣雞蛋,這兩板雞蛋就是在他那裡買的。”
身為體制裡的人,蘇母自然明白這個年代的農村人,敢於養殖幾千只蛋雞是什麼概念,她忍不住讚道:“你這朋友家裡是真有魄力啊,這年頭敢搞這麼大動靜的農村人,是真的不多見了。
不過下次你要是遇到他,記得提醒他去申請辦理個體戶營業執照,有了這個體戶營業執照,那他們家怎麼折騰都沒事,要是不去辦理營業執照,一旦有人想整他們家,那是輕而易舉的。”
蘇錦繡笑道:“媽,這個就不用我來提醒了,人家早就拿到個體戶營業執照了。”
蘇母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感慨道:“難怪這年頭敢這麼搞,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蘇錦繡看了看時間,說道:“行了媽,我一會還要上班呢,就不跟你多說了。”
蘇母點頭道:“嗯,那你休息一下,我先把這酒跟雞蛋拿去放好。”
蘇錦繡看著茶几上的那壇糯米甜酒,說道:“聽我朋友說,這糯米甜酒的口感和功效都非常好,媽你不是一直很喜歡喝糯米甜酒的嗎,等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可以開了這壇糯米甜酒嚐嚐,看看他是不是在吹牛皮。”
蘇母笑道:“行,那我晚上就開來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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