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上的風裹挾著碎雪,刮過斷裂的封印柱殘骸。辣千秋站在崩塌邊緣,掌心的【創世原初】卡彷彿被某種無形力量牽引,不斷震顫,發出低沉嗡鳴。
那道從深淵裂縫中探出的巨大眼球緩緩旋轉,無數小型眼球如衛星般圍繞它漂浮,每一顆都映照出現實世界的不同角落——城市街道、地下研究所、評級協會總部……甚至還有他們此刻所在的極北之地。
“觀測者……”雨柔子低聲呢喃,銀火在她指尖躍動,卻無法照亮四周越來越濃重的黑暗。
“它在收集資料。”辣千秋咬緊牙關,“它要重塑整個現實。”
話音剛落,天空中的倒計時再次浮現,只是這次不是十二分鐘,而是:
00:01:30
時間正在加速坍縮。
“我們不能等它完成降臨!”雨柔子猛地抬起雙手,卡片在空中飛旋,構築起一道臨時屏障,抵擋住第一波來自深淵的眼球投射光束。
可屏障僅維持了三秒便碎裂成灰燼。
“它的認知汙染已經滲透進現實法則。”她喘息著後退一步,額角滲出冷汗,“常規手段無效。”
“那就換一種方式。”辣千秋翻動手牌庫,目光鎖定一張從未啟用過的卡——【觀測站座標】。
那是他在評級協會深處奪得的神秘卡牌,標註著一個名為“深淵觀測站”的地點。
“如果它能透過觀測來塑造現實……”他咬破指尖,在地面畫下一道古老的符文,“那我們就去它的源頭,打斷它的觀察鏈。”
雨柔子眼神一亮:“你瘋了?那裡是深淵核心!”
“現在哪還有別的選擇?”他冷笑一聲,將卡片插入符文中心。
符文瞬間啟用,一道銀藍色光芒沖天而起,撕裂空間,形成一條通往未知的通道。
兩人毫不猶豫地躍入其中。
視野驟然模糊,再恢復清晰時,已置身於一座懸浮在虛空之上的巨大建築之中。
這是一座由金屬與黑曜石混合建造的龐然大物,四壁上佈滿了複雜的儀器與螢幕,每一塊螢幕上都播放著不同時間線的畫面。有的畫面中,辣千秋正跪在直播間裡哭泣;有的畫面裡,雨柔子站在血色的祭壇前,手持染血匕首。
“這是……我們的過去?”她瞪大雙眼。
“不,是我們未曾經歷的未來。”辣千秋低聲道。
空氣中瀰漫著腐朽與金屬鏽蝕的味道,地板上滿是乾涸的血跡,牆壁上留下深深的抓痕。這裡曾經有人試圖逃離,但最終失敗了。
“觀測站……已經毀滅。”雨柔子環顧四周,語氣沉重。
就在這時,整座建築劇烈震動,天花板一塊塊崩塌,露出其後無盡的黑暗宇宙。
一顆巨大的眼球緩緩靠近,嵌入觀測站頂部,如同一隻新生的視覺器官。
“歡迎回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詭異的溫柔,“你們終於踏入了命運的終點。”
“終點?”辣千秋握緊拳頭,卡片在他手中燃燒起金色火焰,“我們才剛開始反擊。”
“你還不明白嗎?”聲音輕笑,“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計算之中。你的覺醒,她的血脈復甦,評級協會的崩潰……都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閉嘴!”雨柔子怒喝,翻出一張火焰圖騰卡,猛然拍在地上。
烈焰升騰,直衝穹頂,擊中那顆新植入的眼球。眼球劇烈抽搐,表面泛起焦痕,但很快又恢復如初。
“沒用的。”聲音依舊冷靜,“你們所掌握的力量,不過是我在漫長歲月中埋下的種子。你們以為自己在反抗命運,其實只是完成了我設定好的劇本。”
辣千秋的心跳加快,腦中印記隱隱作痛,彷彿有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
他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一位身披白袍的男子站在觀測站中央,身後站著一名手持長槍的女子。他們神情凝重,面前是一塊巨大的水晶螢幕,上面顯示著未來的影像:一場浩劫席捲全球,卡片體系崩壞,深淵吞噬一切。
“必須阻止它。”男子低聲說,“但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女子點頭,將一枚戒指戴在手指上,隨後轉身消失在光影之中。
畫面戛然而止。
“那是……我們的前世?”雨柔子震驚地看著他。
“是的。”辣千秋深吸一口氣,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決心,“我們不是第一次面對深淵,也不是第一次失敗。”
“所以這一世,我們要打破輪迴。”
就在兩人對視之際,觀測站內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裂聲。
一道身影從破碎的走廊盡頭踉蹌走出——那是一個渾身纏滿繃帶的男人,胸口插著一根斷裂的金屬管,鮮血從傷口不斷湧出。
“救……救救我們……”男人嘶啞地喊著,臉上滿是驚恐。
“他是誰?”雨柔子皺眉。
“觀測站最後的研究員。”辣千秋翻出一張掃描卡,輕輕一掃,卡片立刻顯示出資訊:
【身份識別卡】:編號#4729-ex 觀測員林遠,存活狀態:假死,意識殘留。
“他還沒死。”雨柔子迅速抽出一張治療卡。
“別浪費時間。”辣千秋卻攔住了她,“他已經死了太久,意識早就被汙染。”
果然,下一秒,林遠的眼睛忽然變成漆黑色,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笑容。
“你們終於來了。”他的聲音變得機械而冰冷,“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緊接著,他的身體猛然炸裂,化作一團黑霧,迅速蔓延至整個觀測站。
黑霧觸碰到的儀器全部失效,螢幕閃爍幾下後徹底熄滅,只剩下最後一行字:
“觀測者協議啟動:終極形態解鎖。”
整座觀測站開始扭曲變形,金屬結構像活物般蠕動重組,最終凝聚成一座巨大的祭壇。
而在祭壇中央,浮現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雨氏家族初代家主,手執長槍,身披銀甲,目光凌厲如刀。
“歡迎來到真相的核心。”他開口,聲音迴盪在虛空中,“你們以為自己是在對抗深淵,其實你們一直在重複我們犯下的錯誤。”
“什麼錯誤?”辣千秋質問。
“我們曾試圖封鎖深淵,結果反而成為了它的容器。”初代家主緩緩舉起長槍,“而你們,繼承了這份詛咒。”
話音未落,祭壇底部忽然裂開,一隻龐大的眼睛從中緩緩升起,與先前的深淵之眼極為相似,卻更加龐大,更加……完整。
“觀測者……”雨柔子瞳孔收縮。
“它不是敵人。”初代家主冷冷地說,“它是你們真正的歸宿。”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整個觀測站開始崩塌,黑洞般的漩渦在頭頂張開,彷彿要將他們吸入某個不可知的維度。
“不能讓它帶走我們!”辣千秋翻出最後一張卡——【錨定契約】,猛然按在地面。
卡片釋放出耀眼的金光,強行穩定住他們的存在狀態。
“我們必須做出選擇。”他看向雨柔子,“要麼繼續戰鬥,要麼……接受命運。”
雨柔子沒有猶豫,抬手點燃最後一張火焰圖騰卡。
“我選戰鬥到底。”
就在兩人準備發動最後一擊之際,那道深淵之眼忽然睜開,一道刺目的光線直射而出,穿透了他們的意識。
剎那間,無數記憶片段湧入腦海——
戰爭、背叛、犧牲、重生……
他們的祖先曾在無數次輪迴中掙扎求生,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而現在,輪到他們書寫新的結局。
“這一次……”辣千秋咬緊牙關,眼中燃燒起前所未有的意志,“我們不會輸。”
他翻出最後一張卡——【終結之刃·昇華版】。
劍刃入手的那一刻,整座觀測站轟然崩塌。
他們墜入深淵,迎向最終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