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千秋與雨柔子被黑色觸鬚拖入裂縫的瞬間,意識彷彿被撕裂成無數碎片。他只覺胸口一緊,【創世原初】卡竟自行浮現在掌心,一道金光炸開,將纏繞的觸鬚震退。
兩人重重摔落在一處幽暗的空間中,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不屬於現世的低頻嗡鳴,像是某種存在在耳邊竊語。
“這裡是……塔底?”雨柔子迅速起身,警惕地掃視四周。
牆壁由某種半透明的晶體構成,內部隱約流動著漆黑液體,如同血管一般搏動。地面中央,一塊刻滿古老符文的石板正緩緩旋轉,散發出詭異的藍光。
“這不是物理空間。”辣千秋按住胸口,【概念核心】卡片微微顫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是精神世界的投影。”
話音未落,石板中央忽然升起一團扭曲的黑霧,逐漸凝聚成一隻模糊的眼球輪廓。那眼球表面佈滿細密的符文,每一道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它……回來了。”雨柔子瞳孔微縮。
那眼球靜靜懸浮片刻,忽然分裂出數道殘影,分別朝四面八方飄散。其中一道殘影直衝辣千秋而來,毫無徵兆地沒入他的額頭。
剎那間,劇痛如刀鋒般刺穿大腦。
辣千秋跪倒在地,雙手死死抱住頭顱,額角青筋暴起。一股陌生卻熟悉的意識強行侵入他的思維,像是一段沉睡已久的程式碼突然被啟用。
“印記……覺醒了?”他咬牙嘶吼,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無盡黑暗之中,一隻巨大的深淵之眼懸浮於虛空,周圍環繞著無數小型眼球,每一個都映照著現實世界的不同角落。而他的意識,赫然也在其中!
“這不是普通的印記。”他猛然睜眼,瞳孔深處閃過一絲黑芒,“它是觀測者的分身!”
雨柔子立刻察覺到他的異樣,手中火焰升騰:“你還能控制自己嗎?”
“暫時可以。”辣千秋喘息著站起,“但它正在嘗試同化我。”
“那就快點淨化它。”她取出一枚燃燒著銀白色火焰的卡片——【淨化之炎】。
卡片入手的一瞬,整片空間驟然升溫,周圍的晶體牆壁開始蒸發,露出更深層的結構——那是一座龐大的儀式陣列,由無數交錯的符文組成,中心正是他們腳下的石板。
“這裡不是高塔的底部。”雨柔子眼神一凝,“而是評級協會用來連線深淵的核心節點之一。”
“難怪他們會在這裡佈置實驗體。”辣千秋目光冰冷,“他們在用變異生命體作為容器,逐步開啟通往深淵的通道。”
“我們必須阻止它繼續擴張。”雨柔子抬手結印,將【淨化之炎】的能量注入石板符文之中。
銀白火焰順著符文蔓延,所過之處,黑霧消散,殘影顫抖。可就在火勢即將觸及主眼時,整個空間忽然劇烈震動,一道低沉的咆哮從虛空中傳來。
“你們……妄圖抹除觀測者?”
聲音直接穿透靈魂,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壓。
辣千秋腦中的印記驟然翻湧,一股強烈的反噬力量席捲全身。他痛苦地跪下,額頭滲出冷汗,視線中開始浮現出大量混亂的畫面——
評級協會高層會議、深淵生物的培育實驗室、還有……一個隱藏在極北之地的巨大封印柱。
“它在向我灌輸記憶!”他咬牙怒吼,強行壓制腦海中的雜念,“這些資訊……是評級協會真正的秘密!”
“別讓它得逞!”雨柔子迅速貼近,手掌貼上他的額頭,釋放出純淨的精神波動,試圖切斷印記與外界的聯絡。
可就在這時,石板上的符文忽然逆轉,原本被淨化的部分重新染上黑霧,甚至比之前更加濃郁。
“不好!”雨柔子臉色驟變,“印記在反抗,並且……它在吸收我們的能量!”
辣千秋猛地抬頭,發現自己的精神力竟然在被不斷抽取,流向那個尚未完全成型的深淵漩渦。
“它利用我們來完成自我進化!”他怒吼一聲,強行切斷精神連結,同時翻開卡片庫,抽出一張古老的封印卡——【鎖魂之鏈】。
金色鎖鏈自虛空中浮現,纏繞住漩渦邊緣,試圖將其束縛。
可漩渦的力量遠超預期,僅僅幾秒便掙脫了一部分鎖鏈,甚至開始反向吞噬。
“它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印記。”雨柔子眼中閃過一抹明悟,“它是在模擬觀測者的意志,正在進化為獨立存在的意識體。”
“那就別給它機會。”辣千秋咬破指尖,在卡片上劃出一道血痕,低聲念道:“以創世之力,封印混沌之源。”
卡片驟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與【淨化之炎】融合,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淨化光環。
光環擴散開來,瞬間籠罩整個空間。黑霧被蒸發,殘影被焚燬,連那主眼也發出尖銳的哀嚎。
可就在光環即將徹底淨化印記的一刻,整個空間忽然塌陷,所有景象如鏡面破碎般崩解。
當視野恢復清明時,兩人發現自己已回到現實世界的高塔外,夜色依舊深沉,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但辣千秋知道,那絕非幻覺。
他摸了摸額頭,那裡殘留著一絲冰冷的觸感——印記並未完全消失,而是潛伏進了他的精神深處。
“它還在。”他低聲道。
雨柔子皺眉:“你能控制它嗎?”
“暫時可以。”他握緊拳頭,“但它已經不是單純的敵人了。”
“什麼意思?”
“它給了我一部分真實。”辣千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評級協會背後的真正掌控者,不是人類。”
雨柔子瞳孔一縮。
就在這時,遠處的天空忽然裂開一道縫隙,紫光從中灑落,映照出一隻模糊的眼球輪廓。
“它……已經開始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