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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深淵生物的復甦

觀測站內部的光膜正在收縮,彷彿整個空間被無形的手緩緩壓縮。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臭氧味,牆壁上的金屬表面泛起波紋般的扭曲,像是某種超自然力量在撕扯現實。

倒計時跳動到“-00:10:00”的那一刻,整座建築猛然一震,如同沉入水底的鐘,發出低沉的共鳴聲。光膜徹底收攏,凝聚成一道懸浮在空中的銀色圓環,中央翻湧著無盡的黑暗。

“它來了。”雨柔子低聲說,手中的卡片微微顫抖。

話音未落,圓環中驟然伸出一隻巨大的觸手,黑色表皮上佈滿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隻眼睛都在滴落暗紅色的液體。觸手掃過天花板,金屬瞬間腐蝕崩裂,碎屑如暴雨般墜落。

“防禦結界!”辣千秋幾乎是在觸手出現的同時就啟動了【概念核心】卡。

金光從他掌心爆發,迅速延展成一面半透明的屏障,將兩人籠罩其中。觸手重重砸在結界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地面隨之龜裂,裂縫中滲出沸騰的黑霧。

“不是普通的深淵生物。”雨柔子咬牙,“這是‘復甦體’!”

“什麼意思?”

“它們是深淵汙染殘留的具象化,擁有完整的記憶和本能,是最危險的存在之一。”

觸手收回,緊接著又有三隻從圓環中探出,呈三角狀包圍住他們。每一條都比剛才更粗壯,末端分裂成無數細小的觸鬚,像蜘蛛的腿一樣靈活地攀附在牆壁和天花板上。

“不能讓它繼續召喚。”辣千秋眼中閃過寒光,取出一張金色卡片,“我來牽制它。”

“你瘋了嗎?”雨柔子瞪大眼,“你的卡還沒完全穩定!”

“那就幫我穩住它。”

他猛地擲出卡片,卡片在空中展開,形成一道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鎖鏈,直撲最近的一條觸手。鎖鏈纏繞其上,火光瞬間蔓延,觸手劇烈抽搐,發出尖銳的嘶鳴。

與此同時,雨柔子迅速調動體內血脈之力,在指尖凝結出一枚銀色符文。她將符文打入終端介面,試圖重新調整共振座標。

但就在她完成輸入的剎那,整座觀測站再次震動,控制檯螢幕炸裂,碎片四濺。

“座標偏移失敗。”她喘息著說,“它在干擾系統。”

“那就別靠系統。”辣千秋雙手合十,閉上眼,“用我的卡直接封印它。”

他深吸一口氣,意識沉入精神世界,那張【創世原初】卡正懸浮在虛空中,散發著混沌般的光芒。

“我需要一個概念——‘終結’。”

卡片回應了他的呼喚,金色光輝在虛空中凝聚成一把短劍。他握住劍柄,意識迴歸現實,手中已多了一道閃耀著毀滅氣息的利刃。

“別管座標了。”他睜開眼,眼神堅定,“我要親手把它斬斷。”

“等等——”雨柔子剛要阻止,卻被另一條觸手突襲,被迫閃身躲避。

辣千秋已經衝了出去。

他躍起,腳尖點在牆上借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撲向圓環中心。觸手瘋狂揮舞,試圖阻擋,但都被他的劍鋒劈開。每一次斬擊都會在觸手上留下焦黑的傷口,噴湧出腥臭的液體。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及圓環的瞬間,觸手突然全部縮回,圓環猛然擴張,從中浮現出一個龐然巨物。

那是一頭形似章魚的巨大生物,軀幹覆蓋著厚重的鱗片,八條觸手不斷蠕動,每一隻末端都長著人臉般的器官,嘴巴里不斷吐出黑色的煙霧。它的雙眼深邃如淵,透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惡意。

“深淵復甦者·赫爾加。”雨柔子的聲音帶著恐懼,“它是……雨氏家族封印的殘骸。”

巨獸發出低沉的咆哮,整個觀測站的結構開始崩解,牆體剝落,露出內部流動的能量脈絡。空氣中充滿了腐爛與死亡的氣息。

“它為什麼會出現?”辣千秋握緊短劍,目光死死盯著巨獸。

“因為……”雨柔子的臉色蒼白,“它記得你。”

話音剛落,巨獸猛然張開嘴巴,一道黑色光束噴湧而出,直指辣千秋胸口。

他沒有躲。

光束命中身體的瞬間,眼前的世界驟然變色,彷彿被拉入了另一個維度。

一片荒蕪的戰場浮現,天空中懸掛著兩輪血月,大地遍佈枯骨與殘破的旗幟。遠處,一座巨大的祭壇上,站著一個身穿白袍的身影。

那是……他自己。

“你是誰?”辣千秋厲聲喝問。

白袍人緩緩轉身,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卻帶著更深沉的悲傷。

“我是你遺忘的過去。”他說,“也是你無法逃避的命運。”

“什麼命運?”

“你曾是雨氏世家的守護者,為封印這頭怪物而戰,最終犧牲自己,將它封印於深淵之中。”

“不可能!”辣千秋搖頭,“我不記得這些。”

“因為你被抹去了記憶。”白袍人抬起手,指向遠方,“現在,它回來了,你也必須做出選擇。”

畫面驟然破碎,辣千秋猛然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站在觀測站內,但周圍的空間已被扭曲,時間彷彿靜止。

“你看到了什麼?”雨柔子的聲音傳來。

“我的前世。”他緩緩轉頭看向她,“還有……它的真相。”

巨獸發出怒吼,再次發動攻擊。

這一次,辣千秋沒有猶豫。

他舉起短劍,迎面衝向巨獸,劍鋒劃過空氣,帶起一道金色的弧光。

劍與觸手碰撞,激起耀眼的火花。

與此同時,雨柔子迅速調整策略,不再試圖改變座標,而是將【概念核心】卡的力量注入【創世原初】短劍之中。

兩股力量融合,劍身瞬間暴漲,化作一柄數十米長的巨劍,散發出令深淵畏懼的氣息。

“準備好了嗎?”她低聲問。

“早就準備好了。”

兩人同時發力,巨劍轟然斬下,直劈巨獸核心。

劍光穿透黑暗,照亮了整座觀測站。

巨獸發出淒厲的哀嚎,身體開始崩解,觸手斷裂,眼球炸裂,最後只剩下一顆跳動著的心臟,懸浮在空中。

心臟中,浮現出一塊破碎的記憶晶片。

“那是……”雨柔子瞳孔一縮,“你的記憶碎片。”

辣千秋伸手觸碰晶片,腦海中頓時湧入無數畫面——戰火、誓言、犧牲、重生……

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來歷,也明白了這場戰鬥的意義。

“這不是結束。”他低聲說,“這只是開始。”

巨獸的核心在最後一刻爆裂,釋放出一股強大的衝擊波,席捲整個觀測站。

倒計時歸零。

觀測站劇烈震動,四周的空間開始塌陷,現實與深淵的邊界變得模糊。

“快走!”雨柔子抓住辣千秋的手臂。

兩人縱身躍入正在閉合的光門,身後,整座觀測站化作一團熾白的光球,消失在虛空之中。

而在遙遠的天際,一道新的深淵裂痕悄然浮現,緩緩張開,如同注視著他們的巨眼。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