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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單座大逃亡

嗚——嗚——嗚——!!!

防空警報般的尖嘯在巨大穹頂空間裡瘋狂反彈,撞得人耳膜生疼!

刺眼的紅光如同潑灑的鮮血,將佈滿灰塵的廢棄載具庫染成一片地獄景象。

“操——!!!” 鐵蛋叔的咆哮和警報混在一起,他半個身子還卡在“渡鴉信使”那狹小的駕駛艙口,那隻鮮紅的搋子手對著如潮水般湧來的機械守衛狠狠一張!

“噗嗤——!!!”

搋子頭猛地擴張到極限,橡膠邊緣劇烈震顫,一股肉眼可見的強勁氣流漩渦在搋子口形成!帶著“洗刷刷”bgm的殘響,發出“嗚嗚”的風嘯!

效果…拔群?!

衝在最前面的那個霰彈槍守衛,沉重的金屬身軀猛地一頓!

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風牆!它粗大的齒輪關節發出刺耳的“嘎吱”摩擦聲,抬起的槍管像抽筋般亂抖!

底盤沉重的反關節足在佈滿灰塵的地面上“滋啦”劃出兩道深痕!

“滋…檢…測…到…強…力…紊…流…吸…附…!目…標…機…械…單…元…姿…態…失…衡…!” 光鎧搋子手實時播報,投影螢幕上q版鐵鐵蛋小朋友頂著搋子帽,一臉“我超兇”的表情,手裡虛擬小搋子瘋狂旋轉。

“有…有用?!” 菜鳥縮在駕駛艙裡,只露出半個腦袋,新開的意念頻道瞬間被“吸住了!吸住了!”、“搋子牌吸塵器!”、“叔!加大吸力!吸它丫的!”刷爆!

“給…給老子…過來吧你!” 鐵蛋叔一看有效,莽勁兒上頭!腰馬合一(忽略劇痛的老腰),那隻搋子手猛地往回一拽!

呼——!!!

強勁的吸力拉扯下,那個噸位驚人的霰彈槍守衛,竟真的被拖得向前踉蹌一步!

沉重的金屬足在佈滿油汙和灰塵的地面又劃出幾道深溝!

“吼——!(電子音憤怒)” 守衛猩紅的單眼瘋狂閃爍,粗壯的機械臂徒勞地揮舞著,霰彈槍口對著天花板“砰”地走火一槍!震得穹頂灰塵簌簌落下!

“臥槽!走火了!” 菜鳥嚇得腦袋一縮。

“滋…吸…附…力…不…足…無…法…完…全…控…制…建…議…轉…移…目…標…或…增…加…潤…滑…” 光鎧搋子手冷靜分析。

“潤…潤滑個錘子!” 鐵蛋叔罵罵咧咧,眼看後面更多守衛湧來,猩紅的單眼如同地獄燈籠!“菜鳥!陳星!擠進來!關門!快!”

狹小的“渡鴉信使”駕駛艙,設計上就是個單座偵察球。我和菜鳥連滾帶爬往裡塞,感覺骨頭都要被擠變形了。

我那條滾燙的“麒麟臂”卡在門邊,差點把門框熔了。

“豆芽!豆芽還在外面!” 菜鳥尖叫!

沙地裡,嫩芽似乎也被這陣仗嚇到了,莖稈繃直,頂端沙粒高頻震顫!面對一個撲來的、揮舞著電鋸手臂的猙獰守衛,它所有的根鬚瞬間扎進金屬地板!

嗡——!!!

一道凝練的乳白色能量束,如同高壓水槍,猛地從嫩芽頂端噴出!精準地滋在那守衛猩紅的單眼攝像頭上!

滋啦——!!!

一陣電火花混合著黑煙冒起!守衛的電子咆哮瞬間變調成意義不明的“滋嘎”雜音!

揮舞的電鋸手臂如同抽風般亂砍,差點把旁邊的同伴攔腰鋸斷!

“滋…嫩…芽…啟…動…‘…高…壓…滋…水…槍…’…模…式…目…標…光…學…傳…感…器…損…毀…8…0…%…威…脅…降…低…” 光鎧搋子手播報。

“小祖宗!快進來!” 鐵蛋叔趁機一把撈起沙地裡的嫩芽,也顧不上姿勢,像塞一團破布似的硬塞進已經快爆倉的駕駛艙!

嫩芽:“……”(意念裡塞滿了“擠扁了!”、“根鬚纏住了!”的委屈)

“關門!關門啊!” 菜鳥在陳星胳膊和我後背的夾縫裡嘶吼,意念頻道瘋狂刷著“要成罐頭了!”、“星哥胳膊收一收!燙!”、“豆芽的根…戳我鼻孔了!”

鐵蛋叔用那隻沒變異的左手,死命去夠艙門內側一個佈滿灰塵的紅色關門按鈕。

這時!

一道凝練的幽藍能量束,如同死神的鐮刀,從一個高處的炮臺守衛槍口射出!撕裂空氣!直射鐵蛋叔那隻伸向按鈕的左手!

“叔——!!!” 菜鳥目眥欲裂!

千鈞一髮!

鐵蛋叔那隻吸附在霰彈槍守衛身上的搋子手,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腰身一擰,破鑼嗓子發出炸雷般的咆哮:“給老子——轉——!!!”

噗嗤——滋啦——!!!

在狂暴的吸力和鐵蛋叔蠻力的雙重作用下,那個噸位驚人的霰彈槍守衛,竟被他硬生生掄得離地半米!

像個人肉(鐵肉?)盾牌,狠狠甩向射來的能量束方向!

轟——!!!

幽藍能量束結結實實轟在守衛厚重的胸甲上!炸開一團刺眼的電光!守衛的電子咆哮戛然而止,胸口被熔出一個大洞,冒著黑煙向後轟然倒下,順便砸翻了後面兩個衝上來的電鋸守衛!

“臥槽!叔!人形…呃…機形流星錘!” 菜鳥看傻了。

“滋…利…用…敵…方…單…元…成…功…攔…截…攻…擊…‘…搋…子…流…星…錘…’…戰…術…評…分…:…s…+…” 光鎧搋子手給出極高評價,投影螢幕上q版鐵鐵蛋小朋友揮舞著虛擬大搋子,一臉“老子無敵”的嘚瑟。

“別…別評了!關門——!!!” 鐵蛋叔趁著這短暫的空隙,左手食指狠狠戳中了那個紅色按鈕!

咔噠——哧!

厚重的金屬艙門猛地向下滑落!將外面閃爍的紅光、刺耳的警報、機械守衛的咆哮和漫天灰塵瞬間隔絕!

砰!

艙門嚴絲合縫!

駕駛艙內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儀表盤上幾顆微弱的指示燈散發著幽綠的光。

空氣裡瀰漫著灰塵、汗臭、鐵鏽和陳年皮革的混合怪味,還有…豆芽根鬚的淡淡草木清香(勉強)。

“呼…呼…呼…” 四個人(加一芽)擠在絕對超載的單人駕駛艙裡,像沙丁魚罐頭裡塞了頭河馬,喘氣都費勁。

“滋…艙…內…生…命…體…徵…穩…定…(…擠…壓…傷…除…外…)…動…力…核…心…連…接…中…請…準…備…啟…動…” 光鎧搋子手的聲音在狹小空間裡格外清晰。

“啟…啟動…快啟動!” 菜鳥在陳星胳膊和我大腿的夾縫裡掙扎,意念頻道飄著“要窒息了!”、“豆芽…別…別用根鬚撓我癢癢肉!”、“叔!你的搋子…頂…頂到我腰了!”

鐵蛋叔努力在幾乎無法動彈的空間裡,把他那隻立下大功的搋子手按向佈滿灰塵的球形駕駛舵。

噗嗤!

搋子頭精準地吸在了駕駛舵中央!

嗡——!!!

整個“渡鴉信使”猛地一震!儀表盤上幽綠的指示燈瞬間全部亮起!

柔和的白光從頭頂照明板灑下(雖然蒙著灰)!引擎深處傳來低沉有力的嗡鳴!底部幾個不起眼的噴口噴出淡藍色的離子流!

“滋…動…力…核…心…連…接…成…功…!‘…渡…鴉…信…使…’…啟…動…完…成…!當…前…模…式…:…懸…浮…待…機…” 光鎧搋子手播報。

“飛…飛起來了?!” 菜鳥激動得差點蹦起來(如果空間允許的話)。

“別高興太早!” 鐵蛋叔臉色凝重,他透過佈滿灰塵的球形觀察窗,看到外面那些機械守衛已經圍了上來,猩紅的單眼死死鎖定懸浮的“渡鴉”,各種槍口炮口開始充能!

“怎麼開走?!這破舵…沒反應!”

他試著轉動被搋子吸住的駕駛舵…紋絲不動!

“滋…駕…駛…舵…需…要…生…物…神…經…接…口…或…指…令…密…鑰…驗…證…搋…子…吸…附…無…效…” 光鎧搋子手潑冷水。

“操!那…那咋辦?!” 鐵蛋叔急了。

被擠在角落、根鬚都纏成一團的嫩芽,莖稈猛地繃直!

頂端沙粒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白光!一股帶著強烈干擾韻律的能量波動混合著…《野蜂飛舞》的變調bgm?!狂暴地席捲了整個駕駛艙!

“滋…嫩…芽…開…啟…‘…超…頻…幹…擾…’…模…式…混…合…高…速…b…g…m…!外…部…機…械…守…衛…信…號…受…到…強…烈…衝…擊…!” 光鎧搋子手警報!

效果立竿見影!

觀察窗外,那些圍攏的機械守衛動作瞬間變得無比遲緩和卡頓!

猩紅的單眼瘋狂閃爍雪花!充能的槍口炮口能量忽明忽滅!如同集體跳起了詭異的機械抽搐舞!

“好機會!” 鐵蛋叔福至心靈,對著光鎧搋子手吼道:“‘鐵手’!不對…‘搋子’!給老子導航!找路!撞出去!”

“滋…導…航…模…式…強…制…激…活…最…優…逃…逸…路…線…生…成…!

目…標…:…穹…頂…通…風…管…道…入…口…!推…進…器…最…大…推…力…!撞…擊…準…備…!”

光鎧搋子手瞬間切換戰鬥模式,投影螢幕上路線圖和巨大的紅色箭頭直指穹頂一個不起眼的網格口!

“抓穩了——!!!” 鐵蛋叔用那隻沒被汙染的左手死死抓住艙壁扶手,破鑼嗓子在狹小空間裡炸響!

嗡——轟!!!

“渡鴉信使”底部所有噴口瞬間噴射出熾白的離子流!強大的推背感如同巨錘,狠狠將我們四個(加一芽)砸向艙壁!擠成一團!

“嗷——!”

“我的腰!”

“豆芽的根——!”

“意念…要…擠…出…來…了…!”

懸浮球如同被狠狠抽飛的檯球,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穹頂那個通風管道入口狠狠撞去!

觀察窗外,景象飛速拉近!那個網格口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滋…撞…角…激…活…!” 光鎧搋子手冰冷播報。

只見“渡鴉信使”光滑的球體前端,猛地彈出三根閃爍著寒光的、粗壯的金屬撞角!

轟——咔嚓!!!!

震耳欲聾的巨響!

金屬撕裂的呻吟!

通風管道的網格口如同紙糊般被撞得粉碎!“渡鴉信使”一頭扎進了狹窄、黑暗的金屬管道!

劇烈的顛簸和金屬摩擦的刺耳噪音瞬間充斥整個駕駛艙!

我們在裡面如同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天旋地轉!擠成一團的軀體在艙壁上瘋狂碰撞!慘叫和悶哼此起彼伏!

“滋…成…功…進…入…通…風…管…道…!推…進…器…持…續…輸…出…!甩…掉…尾…巴…!《…野…蜂…飛…舞…》…b…g…m…加…大…音…量…!” 光鎧搋子手在顛簸中依舊冷靜(甚至有點亢奮)。

嫩芽的《野蜂飛舞》bgm瞬間飆到最高音!尖銳急促的旋律如同無形的蜂群,順著通風管道向後席捲!

管道後方,隱約傳來機械守衛追來的沉重腳步聲和混亂的電子咆哮,但在魔音灌耳和狹窄管道的雙重打擊下,迅速被甩遠、消失…

“渡鴉信使”如同脫韁的野狗(或者野蜂?),在黑暗曲折的通風管道里一路狂飆!顛簸!碰撞!

帶著裡面四個快散架的人類(加一株快被搖勻的豆芽),衝向未知的管道盡頭和…自由?

“嘔…” 菜鳥臉色煞白,新開的意念頻道被顛簸得斷斷續續:“停…停…yue…車…叔…我…我暈車…呃…暈球…”

鐵蛋叔死死抓著扶手,黑臉膛在幽綠的儀表盤燈光下泛著青,那隻鮮紅的搋子手依舊牢牢吸在駕駛舵上,隨著顛簸“噗嗤噗嗤”地張合著,像是在給這場亡命飛車打節拍。

嫩芽縮在角落,光暈微弱,莖稈蔫蔫的,頂端沙粒都不蹦躂了,意念裡塞滿了“根要斷了…”、“葉子打結了…”、“再也不坐瘋子的車了…”的委屈碎片。

我後背頂著冰冷的艙壁,那條“麒麟臂”在顛簸中不受控制地散發出灼熱,暗紅紋路在昏暗光線下如同流淌的熔岩,燙得旁邊的菜鳥齜牙咧嘴。

“滋…管…道…盡…頭…掃…描…到…光…源…!…外…部…環…境…!…準…備…衝…出——!!!” 光鎧搋子手發出最後的警報!

嗡——!!!

前方出現一個圓形的光亮出口!刺眼的陽光湧入!

“渡鴉信使”沒有絲毫減速,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和裡面快吐了的乘客),狠狠撞碎了出口鏽蝕的防護網!

呼——!!!

刺眼的陽光!滾燙的風沙!無垠的金色沙海!

我們連球帶人,如同被髮射的炮彈,從高高的山壁通風口衝了出來!在藍天下劃出一道短暫的拋物線!

“啊啊啊啊啊——!!!”

“要墜毀了——!!!”

“滋…姿…態…調…整…!緩…衝…噴…射——!!!” 光鎧搋子手尖叫!

噗!噗!噗!

懸浮球底部幾個姿態噴口猛地噴射出短促的氣流!

下墜的勢頭猛地一緩!

但還是重重地…

砰——噗嗤——!!!

一頭扎進了下方一座巨大沙丘鬆軟的斜坡裡!濺起漫天沙浪!球體在沙子裡犁出一道長長的深溝,才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只剩下底部一小半露在外面,像個被種在沙地裡的巨大金屬土豆。

死寂。

只有外面風沙的呼嘯,和球體內粗重痛苦的喘息。

“滋…著…陸…(…迫…降…)…成…功…生…命…體…徵…穩…定…(…多…處…軟…組…織…挫…傷…及…腦…震…蕩…風…險…除…外…)…外…部…環…境…掃…描…:…安…全…” 光鎧搋子手的電子音帶著劫後餘生的虛弱。

“嗚嗚嗚?” 菜鳥的聲音帶著哭腔和嘔吐的慾望。

“老…老子的腰…好像…斷了…” 鐵蛋叔呻吟著,那隻搋子手終於從駕駛舵上鬆開,無力地垂著。

嫩芽發出一陣極其微弱、委屈巴巴的嗡鳴!

我動了動快散架的身體,透過佈滿沙塵的觀察窗,看向外面。

金色的沙丘連綿起伏,在夕陽下如同凝固的波濤。熱浪蒸騰,扭曲著視線。

遠處,那座沉默的黑色方尖碑,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尖頂,矗立在遙遠的地平線上。

自由…的沙海。

“滋…推…薦…下…一…步…行…動…:…挖…掘…載…具…補…充…水…分…食…物…(…過…期…營…養…膏…除…外…)…以…及…” 光鎧搋子手頓了頓,投影螢幕上q版鐵鐵蛋小朋友頂著螺旋槳帽子(被撞歪了),一臉生無可戀地舉著個虛擬小鏟子,“…開…始…沙…地…挖…掘…作…業…”

鐵蛋叔看著自己那隻沾滿沙子的鮮紅搋子手,再看看外面埋在沙裡的大鐵球,黑臉膛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認命地動了動那隻搋子手,橡膠頭在沙礫上“噗嗤”摩擦了一下。

“菜鳥…” 鐵蛋叔的聲音沙啞得像破鑼,“找…找找看…這破球裡…有…有鏟子沒…”

“沒…沒有鏟子…” 菜鳥哭喪著臉,新開的意念頻道弱弱地飄過一條:

“叔…要不…您用…用您那搋子…試試?…吸…吸點沙子出來?…”

鐵蛋叔:“……”

他看著自己那隻“萬能”的搋子手,又看看外面需要挖掘的巨量沙土。

一股深沉的、關於命運和保潔工作的悲涼,又悄悄湧上心頭。

噗嗤。

搋子頭無意識地張合了一下,像是在說:“……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