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氣人不氣人!”光團縮了縮,聲音悶悶的,“我特意給了她氣運,讓她快速成長,結果你一出手,全白費了!
後來我又挑了個精神系異能者,本以為能接上鄭書雪的氣運,結果又被你給殺了。”
葉秋綿聽得直皺眉,祂選後來選的那個氣運之子,她知道。
應該就是那個胡婉,不出意外她拿的應該是福星劇本。
結果還沒成長起來,就被她給殺了。
天道還在滔滔不絕道:“這我也忍了,然後我又選了一個風系異能者,可那傢伙只顧著談情說愛了。
前段時間還被人打成了重傷,現在別說突破神級了,九級異能保住就不錯了,一點用都沒有!”
光團越說越委屈,光暈一抖一抖的。
“我這當個天道容易嗎?既要盯著世界升級,又要操心氣運走向,結果呢?
好苗子被你掐了,新苗子是個扶不起的阿斗,現在還被你這麼攥著……”
它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突然拔高聲音,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悲憤:“你見過哪個世界的天道像我這麼憋屈的?
別的天道都是說一不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我呢?我連自己選的氣運之子都護不住,還得被個外來的修士捏在手裡威脅!這日子沒法過了!”
話是這麼說,可它連掙扎都不敢太用力,只是在靈氣罩裡委屈地滾了滾。
那點怨念再深,也敵不過葉秋綿指尖隨時可能收緊的靈氣。
葉秋綿聽著它的碎碎念,指尖漫不經心地敲了敲靈氣罩,聲音平淡無波:“氣運之子不過是借了點世界氣運的普通人罷了。
扶不起,只能說明你眼光差。”
光團被噎了一下,怨氣更重了,卻只能憋著,在心裡把葉秋綿罵了一百遍。
這該死的外來修士!
等我脫困了,非得讓你嚐嚐被天道法則碾壓的滋味!
當然,這話它只敢在心裡想想。
葉秋綿只當沒看見祂的怨念,語氣淡淡問:“那你現在看好的氣運之子是誰?”
話音剛落,原本還蔫噠噠的光團猛地亮了幾分,像是被點燃的引線,光暈都變得輕快起來。
祂在靈氣罩裡興奮地轉了兩圈,聲音裡透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哼,這次我可絕對不會看錯了!”
“咳……之前是我沒經驗。”它清了清嗓子,刻意拔高了音調,“但這個不一樣,是我觀察了整整三年才定下的。
雖說我不能直接出手干預她的成長之路,但悄悄引一絲氣運落在她身上,還是能做到的。”
光團頓了頓,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這姑娘打小就命苦,家裡重男輕女,爹孃兄長沒一個疼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最次的。
末世一到,更是成了家裡的搖錢樹,被逼著天天往喪屍群裡鑽,殺喪屍挖晶核,挖到的全被家裡人搜走,她自己餓肚子是常事,稍有不從就是打罵。”
“要是換成別人,可能早就死在喪屍嘴裡了,可她不一樣,硬是憑著一股狠勁熬過來了。
後來還找了個機會,乾脆利落地逃走了,獨自在外面闖,你猜她現在怎麼樣了?”
光團賣了個關子,見葉秋綿毫無反應,只好自己接下去,“現在她已經是九級異能者了,比之前那幾個靠譜多了,既有韌性又有狠勁,絕對是能挑大樑的!”
葉秋綿聽完,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斜睨了它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少說廢話,你就說現在氣運之子叫什麼名字吧。”
光團被她這一眼看得訕訕的,原本還想借著誇易煙再扳回點面子,沒想到對方根本不接茬。
它噎了一下,見實在糊弄不過去,只能不甘道:“她叫易煙。”
“嗯。”葉秋綿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算是記下了。
指尖靈力一收,那層困住光團的靈氣罩瞬間消散無蹤。
重獲自由的光團愣了一下,但還是在靈氣罩消失的剎那,“嗖”地一下化作一道流光竄向高空,眨眼間就衝破雲層,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是在它徹底消失前,一道清脆的聲音遠遠傳到葉秋綿的耳朵裡,“你若想順利離開這個世界,就絕不能干預喪屍和人類的發展!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話音落下,四周恢復了寂靜。
葉秋綿站在原地,望著光團消失的方向,眸色微沉。
那光團消失的地方,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規則波動,竟隱隱壓制著她的修為。
“難道是世界升級的原因?”她低聲道。
指尖劃過袖擺,那裡還殘留著剛才靈氣罩消散時的微涼。
剛剛突破大乘期的瞬間,她就感覺到了一股彷彿來自天地本源的壓制。
起初她以為是心魔,此刻感覺又不是,她能感覺到只是在壓制修為提升,並沒有不讓使用靈氣。
看來是這方世界的規則正在重塑,就像一個正在擴容的容器。
眼下能容納的最高修為,恰好就是她現在的大乘期。
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清晰捕捉到規則的存在,甚至能輕易將天道那團光溜溜的本體抓了出來。
看來在世界升級完成之前,既無法離開,修煉也無法突破了。
修煉這條路暫時是走到頭了。
葉秋綿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幾不可察的無奈。
也好,反正也無法離開,不如看看喪屍和人類的博弈,究竟會怎麼走向平衡。
人類與喪屍,天道選中的氣運之子,還有這正在升級的世界。
倒比枯坐修煉有趣些。
葉秋綿從空間裡拿出飛翔行法器,足尖一點,身形已穩穩落在上面。
飛行器穩穩的,隨即緩緩升空,然後慢悠悠地往州城基地的方向飛去。
看著下方荒蕪大地,斷壁殘垣,偶爾有幾隻行動迅速的喪屍晃過
葉秋綿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除了腐臭,似乎還多了一絲極淡的生機。
有些裂縫裡,竟鑽出了幾株帶著嫩芽的野草。
世界距離升級成功,只有一步之遙了。
她靠著舟身坐下,任憑飛行器載著自己平穩前行。
風拂過髮梢,帶著遠處山脈隱約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