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多問，指了指一塊看著最瘦的：“來一斤瘦肉吧。”
老闆利落割了肉，稱好遞給她：“三十晶核，靚女下次想吃新鮮的，早點來，一般上午貨多。”
付了晶核，拎著肉袋子回到車上，後備廂裡已經堆了不少東西。
葉秋綿看了眼天色，晚霞正一點點褪成灰藍，便調轉車頭，往瑞雅小區開去。
進小區時刷了通行卡，門口的守衛瞥了眼她的車，沒多問。
停好車，拎著大包小包上了樓。
開啟房門的瞬間，一股久違的煙火氣，似乎跟著她湧了進來。
把菜和肉都拎進廚房，葉秋綿看著案板上的油麥菜、生菜、空心菜，還有那一小塊瘦肉。
忽然覺得該做點什麼，讓這空蕩蕩的屋子熱鬧點。
她想了想，從空間裡翻出一口以前用的鴛鴦鍋。
這是末世前囤的，一直沒捨得用。
又摸出幾包火鍋底料，一包清湯，一包麻辣。
“今天吃火鍋！”她輕聲道。
然後去把菜洗了，撕成合適的大小，把瘦肉切成薄片，碼在盤子裡。
又從空間找出幾樣之前囤的凍豆腐、寬粉，甚至還有兩包魚丸。
燒上水，鍋底咕嘟咕嘟冒泡時，把底料倒進去，香味瞬間瀰漫開來。
窗外的天色徹底暗了，基地的路燈亮得昏黃，偶爾能聽到遠處傳來幾聲模糊的嘶吼。
但客廳裡，火鍋正冒著熱氣，青菜的清爽、肉的醇厚混著底料的香辣，在小小的空間裡纏繞。
葉秋綿坐在餐桌旁，看著鍋裡翻滾的食材。
心裡忽然覺得，在這樣的末世裡，能安安穩穩吃一頓熱乎的火鍋，怕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吧。
吃完了火鍋過後，香氣還在空氣裡飄蕩著，葉秋綿收拾碗筷的動作頓在半空。
就在剛剛，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她轉身走到充電線旁，拿起手機時指尖不小心碰到螢幕。
原來是手機充了電，以前設定的自動開機，現在已經自動開機了。
輸入密碼，亮起來的介面上，那幾條未讀資訊像淬了冰的針，直直扎進眼裡。
發件人備註是林玥。
林玥，她從高中就黏在一起的朋友，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
葉秋綿的呼吸猛地滯住，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點開了資訊框。
第一條資訊的時間戳停在末世降臨第三天下午三點十七分。
正是末世三天後，訊號塔遭到破壞，手機失去訊號的時候。
林玥的字裡帶著慌亂：“秋秋，我這邊突然出現了好多喪屍啊，你那邊呢？有喪屍嗎？”
她記得末世降臨那天下午，剛睡醒的她，走到窗戶前，看見一個面色青灰的人撲倒了路邊的女孩。
她當時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關上了窗戶，世界就徹底亂了套。
原來那時，林玥也遇到了同樣的事嗎？
第二條資訊是半小時後發的，語氣裡的慌亂變成了急切。
“秋秋，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啊，收到資訊儘快回覆我。”
葉秋綿盯著那行字，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
她能想象出林玥抱著手機，在混亂裡一遍遍撥她號碼的樣子，聽筒裡只有冰冷的忙音，該有多害怕。
然後是最後一條，時間在傍晚六點零二分。
“秋秋，我被喪屍咬傷了，我可能要死了，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短短几句話，每個字都像浸了血。
葉秋綿的視線瞬間模糊，握著手機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
她的指腹反覆摩挲著“被喪屍咬傷”那幾個字，像是想把它們從螢幕上擦掉。
她想起林玥總笑她膽子小，說以後遇到危險會護著她。
想起她們擠在出租屋裡吃火鍋，林玥搶她碗裡最後一個魚丸，說“姐妹就要有福同享”。
想起末世前一天，林玥還在微信上跟她約週末去新開的甜品店……
那些鮮活的畫面，和資訊裡冰冷的“要死了”重迭在一起，像一把鈍刀，在她心上反覆切割。
可恨那時手機沒了訊號，而且手機也沒電關機了。
如果那段時間，她能離開葉振西他們，去找她就好了……
可沒有如果，那時平聯縣到處都是喪屍，而她也還沒重生回來，若是孤身一人在外，怕是早就死了。
末世裡，生死往往只在一瞬間。
而林玥最後那句話，不是抱怨，不是求救，是拼著最後一口氣的叮囑。
臨死前都在叮囑自己要保護好自己。
葉秋綿靜靜地看著窗外，眼裡透著一絲悲痛，窗外隱約傳來的車流，顯得格外孤寂。
她手裡握著手機，螢幕還亮著，那幾條資訊像是林玥留在這世上最後的痕跡，灼得她眼眶生疼。
不知過了多久，她慢慢抬起手，用袖子擦掉眼淚，指尖輕輕按滅了螢幕。
窗外的夜色濃得化不開，基地的路燈在遠處明明滅滅。
林玥……
葉秋綿深吸一口氣，把手機緊緊攥在手裡，像是握住了朋友最後的溫度。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寂靜又危險的世界，眼神一點點變得堅定。
夜漸深，瑞雅小區的寂靜裡摻著遠處隱約的嘶吼。
葉秋綿盤膝坐在客廳地毯上，指尖捏著塊鴿子蛋大小的靈石。
她閉上眼，按照記憶裡的法門引導靈氣入體。
可指尖的靈石明明在微微發燙，散逸出的靈氣卻像投入無底洞的石子，剛觸到她的經脈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漣漪都沒激起。
她試了一次又一次，額角滲出細汗，體內那點微弱的氣感始終紋絲不動。
“還是不行……”葉秋綿睜開眼，將靈石收回空間，長長嘆了口氣。
她捏了捏眉心，挫敗感像潮水般漫上來。
想著師父和師兄弟姐妹們，都在修真界等著自己呢。
可自己的修為突破得太慢了。
煩躁間，她摸過剛充好電的手機。
訊號斷斷續續的，好在基地裡有自建的區域網，短影片軟體竟然還能刷動。
她隨手點開一個，螢幕上瞬間跳出晃動的畫面。
鏡頭對著一條破敗的街道，幾個身影正揮刀砍向扎堆的喪屍，嘶吼聲震得聽筒發顫。
配文寫著“樂同鎮東邊舊超市，六階速度型喪屍聚集，新手勿入”。
葉秋綿指尖一頓，往下劃去。
下一個影片是個戴眼鏡的男人對著鏡頭說話，背景是臨時搭建的營地：“兄弟們注意了，南郊廢棄工廠千萬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