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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外面的世界

兩人的命運在這一刻正式交織。

沈浪的出現,為繪梨衣封閉的世界撬開一絲縫隙,透進些許微光。

但對少女而言,此刻最令她雀躍的,終究是那隻毛茸茸的皮卡丘。

至於沈浪嘛...

嗯,是個很好的人。

滴——好人卡。

(??ヮ?)?*:???

被爐桌旁,繪梨衣正襟危坐,纖纖玉指小心翼翼地捧著精靈球。

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追隨著桌上蹦跳的皮卡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球體光滑的表面。

半晌,她豎起早已寫好的字牌:

“丘丘...會喜歡這裡嗎?”

沈浪支著下巴坐在對面,目光始終溫柔地看著少女:

“當然,那裡可是它的小家。別看精靈球不大,裡面可是藏著溫馨的小別墅呢。”

“皮卡皮~”

黃色的小傢伙配合地抱住少女的食指蹭了蹭,又指了指精靈球,彷彿在說:快讓我回家看看嘛。

少女的瞳孔倏地亮了起來,像被點亮的星星。

她抿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急急寫下:“那我能像電視裡那樣收回丘丘嗎?”

“當然可以,你按下按鈕,然後對準小傢伙就行。”

少女立刻躍躍欲試。

她模仿著記憶中小霞的姿勢,櫻唇無聲地開合。

隨著紅光閃過,皮卡丘的身影倏然消失。

這神奇的一幕,讓繪梨衣如獲至寶地將精靈球貼在胸口,眨巴著眼睛的可愛模樣,讓沈浪的少女心瞬間爆棚。

“想不想帶丘丘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輕聲問。

“外...面?”

繪梨衣握著寫字板的手指突然收緊,精靈球在她掌心發出輕微的咔噠聲。

她的睫毛快速顫動了幾下,目光不自覺地飄向房間的角落。

那裡藏著她偷偷收拾好的小揹包,裡面塞滿了她畫的畫和最喜歡的漫畫書。

就在半小時前,她還計劃著要溜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這個念頭在她心裡醞釀了很久,可是哥哥和父親說過,她不能隨便出門。

她知道為什麼,可仍架不住心裡的好奇。

繪梨衣咬著下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巫女服的衣角。

她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著:

一邊是哥哥的叮囑和長久以來的規矩。

一邊是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和眼前好朋友的邀請。

沈浪的出現太過巧合,就像...

就像神明聽到了她心底的願望。

繪梨衣突然睜大了眼睛。

難道他真的是神明派來的使者嗎?

為了幫她實現偷偷許下的心願?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就在她心裡迅速生根發芽。

她偷偷打量著沈浪,彷彿他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這更讓她確信了自己的猜想。

“好。”

繪梨衣突然點頭,她迅速在寫字板上寫下:“請等我一下。”

她快步走向裡屋。

少女的房間並不像尋常女孩那樣溫馨,反而同樣簡陋,與沈浪現在所在的房間相差無幾。

只是原本的被爐桌換成了鋪地的床褥,牆上掛著一臺巨大的液晶電視,連線著一臺ps3。

她就在這樣簡單的空間裡,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幾年。

陪伴她的,只有遊戲、動漫和各式各樣的玩偶。

偶爾,哥哥會來看望她,但也只是短暫的停留,很快便會離開。

而剩下的漫長時光裡,她始終獨自一人,面對著無邊無際、彷彿永無盡頭的孤獨。

或許,只有在生命終結的那一刻,她才能真正解脫。

可即便如此,她仍要忍受龍血的折磨,卻從未抱怨,依舊對這個世界懷有期待。

繪梨衣從角落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揹包,動作熟練得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她拿起床上的小黃鴨,輕輕頂在頭頂,這才走到沈浪面前,舉起寫字板:

“走吧,出去玩,趁哥哥不在。”

對她而言,世界只分為兩個部分:裡面,和外面。

只要能夠出去,去哪裡都好。

可就是這樣一個微小的願望,卻從未實現。

幸好,沈浪的出現,讓她終於能在今天邁出這一步。

而他,也會讓她從此告別這樣的生活,迎接嶄新的未來。

“走吧。”

沈浪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

既然她的前半生黯淡無光,那麼從今天起,他會讓她的世界絢爛起來。

繪梨衣主動牽起他的手,走到門口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沈浪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可眼神卻格外堅定。

忽然,她停下腳步,在寫字板上認真地寫下幾個字:

“請再等一等。”

少女似乎仍有些不安,擔心擅自外出會讓哥哥憂慮。

她迅速撕下那張紙,放在桌上,上面寫著:

“私は浪と遊びに行ったので、気にしないでください(我和浪出去玩了,勿念)”

做完這些,她緊了緊肩上的揹包帶,另一隻手牢牢攥住那隻裝有皮卡丘的精靈球,終於邁出了多年來未曾主動跨出的那一步。

走廊的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繪梨衣悄悄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在心中輕聲默唸:

‘神明様、遣わしてくれた使者、ありがとう(神明大人,謝謝您派來的使者)’

……

兩人的出行意外地順利。

他們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從源氏重工的大門走出,周圍行色匆匆的人群竟無一人察覺他們的存在。

甚至有人擦肩而過時,目光也徑直穿透了他們,彷彿他們只是空氣。

繪梨衣原本還緊張地繃緊身體,時刻準備躲避旁人的視線,可眼前的一幕讓她瞬間睜大了眼睛。

“他們看不見我們耶。”

她舉起寫字板,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果然,不愧是神明大人派來的使者,好厲害。’

沈浪輕笑一聲,低聲道:“一點小把戲而已,讓他們忽略我們的存在,這樣出門就方便多了。”

此刻的蛇岐八家正因為輝夜姬的癱瘓而陷入混亂,所有人都在焦頭爛額地奔走。

而當沈浪和繪梨衣乘坐電梯抵達一樓時,電梯門開啟的瞬間。

源稚生正帶著他的三名跟班迎面走來。

繪梨衣的身體驟然僵住,呼吸幾乎停滯,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沈浪的衣袖。

電光火石間,沈浪一把攬住她的腰,在電梯門即將閉合的剎那,帶著她無聲地邁了出去。

他們的動作帶起一陣微風,源稚生的腳步忽然一頓,銳利的目光掃過四周,眉頭微蹙。

但最終,他什麼也沒發現,只是略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模樣。

直到電梯上行,繪梨衣才長長地撥出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還好,哥哥也看不見我們,不然肯定會被抓回去的。”

她眨了眨眼睛,嘴角忍不住翹起。

甚至因為成功“騙”過了哥哥而有些雀躍,心裡湧起一種從未體驗過的、小小的叛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