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踏出尼伯龍根時，夜幕已徹底籠罩天空。
夏彌仰頭望著漆黑的蒼穹，忽然淚流滿面。
“不要哇！”
她誇張地捂住胸口，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還以為沈浪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也就耽誤了半天，至於這麼誇張嗎？”沈浪拍了拍她的肩膀，嘴角一抽。
妹紙是個好妹紙，就是腦子可能有點不太正常。
“怎麼不至於！”夏彌抽了抽鼻子，眼中似乎有火在燃燒：
“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搶到的特價火車票，就這麼錯過了！”
“誰讓你玩得忘乎所以？”沈浪聳了聳肩：“再說了，不是還能改簽嘛。”
“哼~都怪你。”她氣鼓鼓地跺了跺腳，甩頭就朝一個方向大步走去。
“對對對，都怪我。”沈浪攤了攤手，慢悠悠地跟上。
......
半小時後，兩人停在了夏彌在人類世界的小屋前。
這是一棟藏在高樓大廈後的老式小區，斑駁的牆面上爬滿歲月的痕跡。
唯一的亮色是中央那棵高大的梧桐樹，枝葉在夜風中沙沙作響，透著幾分懷舊的氣息。
“就...就這兒了。”
夏彌不自在地絞著手指，突然覺得自己的小窩在沈浪面前顯得格外寒酸：
“你...你在外面等著，我拿點東西就出來。”
“都這個點了，當然是先休息一晚再說。”沈浪不以為意。
“喂！我這兒可是單人間，你想幹嘛？”
夏彌像只炸毛的貓，瞬間進入戒備狀態。
“什麼幹嘛？當然是睡覺啊，反正有床就行，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大哥。”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沈浪挑眉：“別忘了，這幾天你可都是蹭我的房子睡的。”
“哼~那我不開門了。”她皺了皺鼻子，抱緊雙臂，把鑰匙攥在手心。
然而，沈浪卻徑直越過她，指尖輕輕一勾，門鎖“咔噠”一聲彈開。
夏彌瞪大眼睛，慌忙拽住他的手臂：“欸欸欸，你這人怎麼私闖民宅啊。”
“瞎說，我這是光明正大地進。”沈浪一本正經地糾正：“別汙衊我啊。”
夏彌額角青筋直跳，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可惜，她那細胳膊細腿的，哪拗得過沈浪這個大豬蹄子。
儘管她拼命拉扯，卻還是被對方輕鬆拎進了屋。
少女終於認命，垂頭喪氣地嘟囔了一句：“我回來了...”
沈浪順手揉了揉她的腦袋，開始打量房間。
正對門口的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夜色透過玻璃灑進來，將室內映得朦朧而靜謐。
窗簾是雙層設計，白色的蕾絲紗簾輕盈如霧，深青色的絨簾厚重典雅，顯然是主人精心挑選的得意之作。
房間雖然小，卻收拾得井井有條，乾淨利落，可以看出少女的生活習慣很好。
一張一米五的床佔據中央，角落擺著老式五斗櫃。
另一側是簡易的燃氣灶臺和一臺充滿歲月氣息的雙開門冰箱。
簡陋，卻透著幾分溫馨。
“不過，連衛生間都沒有，你不嫌麻煩嗎？”沈浪忽然問。
“我可是龍，才不像你們人類，無情的造糞機器。”夏彌撇撇嘴。
“你這可是地圖炮啊，算人身攻擊了啊。”沈浪懶得計較，自顧自往床上一坐。
“喂喂喂，誰準你碰我床了。”夏彌撲過去拽他。
“誰讓你這房間不僅小，還連張椅子都沒有。”
“那還真是對不起您了嘞。”她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為了找到這個又便宜又合心意的房子花了多少工夫嗎？”
“嘖嘖，你還好意思說，堂堂龍王混成這樣。我要是你，乾脆一頭撞死算了。”沈浪促狹地笑著。
夏彌氣呼呼地反駁：“你懂什麼，我這叫立人設。再說了，我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觀察學習人類了，這種小事才不重要。”
“是是是，那請問大耶老師，你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立個窮苦人設？”
沈浪乾脆躺倒，聞著床上屬於少女的淡淡清香，忍不住舒服地翻了個身。
“那是因為...因為這樣才不引人注意啊，這叫低調懂不懂。”
她結結巴巴地辯解，卻在看到沈浪在自己床上打滾時瞬間炸毛。
這傢伙實在是太氣人了。
“行吧，那您老繼續低調，我先睡了。”
沈浪扯過被子矇住頭。
“等等，你鞋都沒脫。不對，不準睡我的床！你睡了我睡哪兒啊！”
夏彌撲上去扒拉他，卻被沈浪反手一拽，整個人失去平衡，“砰”地栽進他懷裡。
空氣突然安靜。
而接下來的畫面，就顯得有些狗血了。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狗血。
至少沒親上。
但莫名覺得，還不如再狗血一點呢。
(???)
夏彌整個人趴在沈浪胸膛上，鼻尖幾乎貼上他的下巴。
睫毛慌亂地顫動著，心跳聲大得像是要衝破耳膜。
沈浪卻習慣性環住她的腰，嘴角噙著笑，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要不...一起睡？”
溫熱的呼吸拂過臉頰，夏彌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下一秒，她猛地回神，一巴掌按在沈浪的臉上：“想得美。”
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沈浪鐵箍般的手臂牢牢禁錮。
腳尖一滑，整個人又跌了回去...
幸好她的手還擋在兩人之間，否則這次真要親上了。
四目相對，鼻息交纏。
曖昧的距離讓夏彌徹底慌了神，急忙從沈浪的懷裡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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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tentai、流氓、大壞蛋，居然非禮未成年少女，看我不報警把你抓起來。”
少女虛張聲勢地嚷嚷，可惜連手機都沒有。
“戲過了啊，按真實年齡算，你可比我大多了。要說老牛吃嫩草，吃虧的明明是我”沈浪枕著手臂，懶洋洋道。
“你...你！”
夏彌氣得發抖，整個龍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我現在是知道了什麼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沈浪笑眯眯地補刀：“真不來一起睡？”
“睡你個大頭鬼。”
她張牙舞爪地比劃著，可惜配上那張漂亮的臉蛋，只會讓人覺得可愛。
“行吧，晚安。”沈浪打了個哈欠，裹緊被子。
夏彌則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悻悻地蜷縮在落地窗前。
夜色如墨，霓虹在遠處閃爍。
她卻心不在焉，餘光總往床上瞟。
方才的觸感彷彿還留在指尖，臉頰又悄悄燙了起來。
突然，她懊惱地捶了下地板。
這傢伙明明能帶她去虛擬世界睡覺的啊。
那裡空間那麼大。
豈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