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月夜總是格外怡人,星河佈滿夜空,閃爍奪人。
玄荷靠在離中宵的肩頭,兩人一同凝望著空中的星星,歲月靜好,溫馨得像一幅遙遠的壁畫。
玄荷玩弄著他修長的手指,與他十指緊握,打趣他道:“神君若不是生了這樣一副好皮囊,我可瞧不上。”
離中宵也不生氣,反而得意洋洋道:“在馬車上時,我就知道了。”
馬車?玄荷腦中回想著關於馬車上的事蹟。
離中宵見她似乎並沒有想起,輕咬著她的唇瓣,“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阿玄不會也這樣看過別的男人吧?”
她扯扯嗓子,一副被抓包的慫樣,“神君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吧。”
“嗯?”
離中宵捏著她的小臉,眼眸中蒙上肅穆,看模樣似乎真的有些生氣。
“若是神君以後不俊俏了,我可是會另尋新歡的!”
“你敢!”
“我怎麼不敢!你還想管著我不成!”
玄荷一副一直氣壯插著腰的模樣,嘟囔著嘴瞪著他。
離中宵瞬間軟了下來,將她抱在懷裡,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說道:
“我不許你愛上別人,明明就是你先招惹我的,我要你永遠陪著我,我答應你,就算年邁我也依舊玉樹臨風。”
玄荷歪著嘴忍不住笑意,回想起與他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她也許那時從未想過,眼前人就是自己想要廝守一生之人。
這一切還要從一場鬧劇般的退婚說起……
她用手指抵住他胸口:“你說話可得算話,要是......我就跑...”
離中宵低頭吻在她紅潤的唇上,那吻落地輕柔,嚐起來如蜜般清甜,卻逐漸又加大力度。
她順從的閉上眼,指尖劃過他胸膛攀上他後頸,時間彷彿在她們周圍靜止下來。
離中宵允吸著她柔軟的雙唇,鼻尖縈繞著絲絲甜意卻毫不膩人,他只覺自己已經落入這失控的旋渦中。
良久。
離中宵親吻著她的眼皮、鼻尖,眸中閃著點點星光,翻湧著奔騰的愛意。
玄荷忍不住抬手輕撫著他的髮絲,眼中溢滿了心疼,“桐光都告訴我了,我消散時,你瞬間白髮,對不起中宵。”
他握住她的手,“不用對不起,等不了多久黑髮便會重新長回來的,況且那時是我急火攻心才會至此。”
“那你以後就永遠不許離開我,補償我如何?”
玄荷與他鼻尖相蹭,親暱著回答他的話,“好,我答應你。”
她揉了揉他的發頂,如同擼著圓潤的小貓一般,她越發覺得他可愛至極。
兩人肩膀依靠著看了好久的星星,期間嘰嘰喳喳說個沒停,直到後半夜,玄荷昏昏欲睡垂下眼睫。
離中宵扶著她的腰,打橫將她抱起,懷中的人尚未清醒,迷濛中調整著讓自己舒服的姿勢。
她只覺得這懷抱又寬又厚,十分溫暖,又剛好可以聽見他有力的心跳。
舒服得她不想動彈分毫,可直到她被抱進屋內,她猛地睜開眼,從他身上跳下去。
飛快脫了鞋就用被子裹住自己,“我困了,先睡了,阿宵晚安。”
離中宵嘴唇漾起笑意,在聽見她的話時,愣在原地,心中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將她埋在被子裡的頭輕輕抬起正對著自己。
玄荷感受到力量,眯著睜開一隻眼,“神君,今日睡素的,好嗎?”
“你叫我什麼?”
她貼近他耳邊,唇瓣觸碰到耳尖,“阿宵,求你了。”
離中宵看著眼前人笑吟吟的,把她按進懷中,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
“好。”
玄荷眯眼朝他笑笑,躺在他胸膛處繼續睡覺,她在心裡呼喚著系統,想要與她分享這份喜悅。
“無憂,你是不是也為我高興?”
沉默半晌。
她知道系統應是離開了,可她竟沒有發現,也許無憂是看見她已經得到幸福,所以滿意的悄然離去。
她因意外來到這個世界,曾得到過,亦失去過,但如今她覺得就是最好的結局。
以前她覺得有命才有一切,經歷過這些事,於她而言,有情也可以擁有一切。
她很慶幸,上天對她仁慈也垂憐,也感謝自己,一路艱辛走來從未言放棄。
這一路上,幸得一家人,時刻掛念,儘管她行為作風大變,依舊從不在意,無條件選擇相信她。
幸得朋友相護,不問出處甘願為她付出,毫無保留以命相交,從未背叛。
更得一人之心,互生情愫,從不曾猶豫退縮,一直堅定不移愛著自己。
是願為她一瞬白頭,為她心神相連,甘願承受她的痛苦,為她捨棄生命只為她平安。
無論是風垣,還是離中宵,又或是無影,她都最清楚不過,她愛的人僅此他而已。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足矣。
彼時。
離中宵貼著她額頭,輕輕吻了上去。
他到如今才明白那所謂的劫,到底是如何,無影作為他神識的一半,心魔已生,註定會禍害世間。
若沒有阿玄在,他便永遠跨不過這個劫,甚至落得個以命相抵的下場。
正是因為他的愛,與她的愛,無形化解了這場浩劫。
他與玄荷的緣分與糾纏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見到她新生的靈魂時,就註定著他們會相守一生。
與“他”而言,是死劫,但於另一個“他”而言,是新生。
從前的他最喜瀟灑,自詡不入情愛之門,勢必做個遊歷四界的快活神仙,在歷劫時也主動斬斷情緣,捨去一切,為的便是不沾情慾。
但上天的緣分怎會隨意斬斷呢?
如今他只覺有她在,哪處都一樣,若無她在,縱使遊歷四界,也索然無味。
“愛”的確能讓他做個快活神仙。
玄荷感受著頭頂的鼻息,輕緩睜開眼,吻上他的喉結,抬眼對上離中宵視線。
“我愛你。”
“我也愛你。”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