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金色的血珠順著扣肉的前爪滴落,還未觸及地面,便在半空中凝成一顆璀璨的琥珀。張玄瞳孔驟縮——那血珠中流轉的並非尋常靈力,而是無數細小的銀色符文,如同星河被碾碎後灑入其中,每一粒光點都在撕扯時空的界限。
“你這蠢狗……”陳麗的聲音哽在喉間,指尖顫抖著想去碰觸扣肉的傷口,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彈開。扣肉懶洋洋地甩了甩尾巴,漆黑的皮毛下泛起暗金色紋路,彷彿有熔岩在血管中流淌。它抬起腦袋,少年般清亮的嗓音裡帶著一絲戲謔:“汪了兩百多年,總得讓你們聽聽人話。”
蓮子懸浮在靈泉中央,裂紋密佈的表皮突然劇烈震顫。扣肉的血珠甫一接觸蓮殼,整個逍遙界猛地向下一沉。張玄足下的土地寸寸龜裂,靈田中的作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又凋零,建木枝幹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三十六重天的虛影在空中交錯重疊,每一重天都映出一株青蓮的輪廓,根鬚扎入混沌,蓮瓣刺破蒼穹。
“穩住五行大陣!”陳麗雙手結印,媧皇血脈的碧光從她眉心迸射,化作無數藤蔓纏住即將崩塌的山脈。張玄反手抽出混沌星典,書頁無風自動,篆文如鎖鏈般扣向靈泉核心。然而蓮子吸收聖血的速度遠超預期,蓮臺虛影膨脹的剎那,逍遙界邊緣的星空竟開始扭曲坍縮。
扣肉忽然躍至蓮子上方。它周身毛髮根根豎立,額間第三隻眼豁然睜開,露出一枚流淌著銀沙的豎瞳。“時空……錨定。”少年音色陡然低沉,爪下的虛空泛起漣漪,原本狂暴的混沌清氣像是被無形的手捋順,緩緩注入蓮臺。三十六瓣虛影逐一凝實,蓮心處浮出一團朦朧光暈,其中隱約有日升月落、滄海桑田的幻象流轉。
黑淵艦隊殘骸在逍遙界外漂浮,某塊焦黑的金屬板上突然亮起血色符文。玉帝惡念的投影從符文中滲出,化作一團沒有五官的黑霧。它“注視”著蓮臺虛影,發出沙啞的笑聲:“聖獸真源澆灌的混沌青蓮……倒是省了本座煉化星核的麻煩。”
逍遙界內,陳麗的系統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她瞥見光幕上閃過一串加密座標,冷汗瞬間浸透後背——那正是黑淵商會追蹤混沌氣息的暗碼。張玄感應到她的異樣,混沌星典凌空一劃,篆文結成囚籠罩向警報源頭,卻只絞碎了一縷黑煙。
“來不及了。”扣肉的聲音透著疲憊,它爪下的蓮子終於停止膨脹。三十六瓣蓮臺徹底凝實的瞬間,逍遙界所有崩裂的時空被強行縫合,建木枝幹抽出新芽,靈泉噴湧出裹挾星輝的液體。陳麗怔怔地望著蓮心光暈,那裡映出一座殘破的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粘稠如瀝青的黑暗。
“歸墟海眼。”她無意識呢喃,卻被張玄一把攥住手腕。他指尖還沾著扣肉的血,金輝與銀芒在面板下交織:“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蓮臺虛影外,最後一道空間裂痕緩緩閉合。扣肉癱倒在靈泉邊,第三隻眼滲出血絲,卻仍咧開嘴笑:“汪的……這次得加十斤醬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