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峽谷,峽谷內綠水淙淙,瀑布飛濺,草木蔥蘢,飛鳥啾啾,這裡沒有四季之分。她來到這兒已經一年多了,她也不知道這是哪兒,這兒沒有姓名只有編號。但她知道她叫蕭然,蕭然只記得是她姑姑帶她到了這兒,坐了好多,好多天的火車。後來,坐了好多好多天的船睡著覺就來到了這兒,
蕭然沒有時間想其它的,天不亮就要起床跑步,訓練。這兒飲食豐盛,營養搭配完全能滿足你身體所需;
在這兒有專門的語言老師教你英語,法語,日語,德語,華語,拉丁語;有人教你貴族禮儀,宗教知識,各國曆史知識,名人傳記,教你說話技巧等等,剩下的就是殘酷的身體訓練,武術搏殺,刀具應用,各種槍械的安裝,拆解,射擊。
當然,他們會按照你身體的承受力來給你安排具體的專案。每個月都會分組比賽,每組12人.....
蕭然躺在硬硬的板床上,什麼都不想,可總是會想到那漂亮帥氣的臉,帶著甜甜笑的臉,她餓極了,他給了她二個大餅,還陪她說話,三顆糖,她吃了一顆,姑姑吃了一顆。
蕭然拿出最後一顆糖,放在手心,放在心口,眼睛有點溼潤,從來沒有人對她那樣好,他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樣陽光的臉。糖在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這樣就好像看到那張臉。
蕭然依然記得姑姑想把他也帶走,姑姑看出他是獨自出走的,家人並不在身邊。可那傢伙狡猾得很,從來都沒給過姑姑機會。蕭然知道,他叫永航.....
呂師父見到範思旭臉色也不太好了,也沒有了當初的熱情,說小老弟你還呆在家裡幹嘛,還不回去上班。
範思旭知道,這是老哥哥在惦記自己室友的那本《歷代文化器物辨鑑錄》,心癢癢呢。“明天就要走了,不告訴你,讓你見面就不給我好臉色。哼。”範思旭也是有脾氣的。
範思旭回部隊了。武永清抱來了一隻小狗,可是把師姐吳毓琇給高興壞了,小狗毛絨絨的,黑色。
武永清說:
“軍中犬王的後代,好好養,不要養廢了,”
說完還貼心的丟下一本飼養訓練手冊。
毓秀師姐起名小黑子,早餐就給小黑子餵牛奶,多金貴的奶,那是師父給我喝的,你自己不愛喝,明天自己去買,別拿我的餵狗狗。永航給毓秀師姐出主意:
“師姐,我大師兄警隊肯定有警犬大隊,那裡可有訓練高手的,咱把小黑養大一點,讓梁靜姐姐和你梁叔叔說說,找個高手來幫著指導訓練,我們訓練小黑子也是抓瞎。”
主意出了,師姐那麼喜歡小黑,就讓她去玩,沒那閒心。
歐陽尚好像又胖了一點,臉更圓了,還是那樣見誰都是嘻嘻哈哈,喜歡勾肩搭背,可從不敢去勾永航的肩,那是被永航整怕了,那一個後背摔,可把他嚇壞了,自那以後,在永航面前幹什麼都行,就是千萬不要莫名的去拍永航的肩背,在這一點,全班同學都知道。
這傢伙去年的學習成績排名向前了好幾名,老師的話講的好啊,你要是再不好好學習,你如果留級了,怎麼還能跟永航,古一貝,梁黛煙還有其它同學一起快樂玩耍,這傢伙真的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
爸爸媽媽的,家裡的,凡是永航看到的信封,永航都把信封帶郵票的一角撕下來給了古一貝,有沒有收藏的價值,那就不是他管得了了。
梁黛煙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衣服雖舊,但洗的乾乾淨淨,光潔發亮的頭髮辮成大大的辮子甩在腦後,不像以前頭髮上會見到可惡的蝨子,嘰子,永航說了,梁黛煙就變得乾淨整潔了,也不知道他爸爸是怎麼做到的。
班上好多的同學身上,頭髮上都有蝨子。永航不喜歡和很不講衛生的人在一起,這不存在好與惡,只是簡單的不喜歡而已。
澹臺師父回來了,面帶憔悴,身體略顯消瘦,依然是一身灰色僧袍。見武瘋子忙於工程,牛鼻子老道關注於文物古玩的研究,不見了兄弟的憂思緬懷,孤獨寂寥,自是欣喜。
過來考較一番永航作業,以醫者總綱為要,觀嗅切為目,詳細講解,分析,示範,務必要永航全面理解,要永航多與人交流,與人接觸,與人交流接觸中觀察人之神色,形態,心態,氣味等等的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講解《本草備要》:
凡藥酸屬木入肝、苦屬火入心、甘屬土入脾、辛屬金入肺、鹹屬水入腎,此五味之義也。凡藥青屬木入肝、赤屬火入心、黃屬土入脾、白屬金入肺、黑屬水入腎,此五色之義也。
凡藥酸者能澀能收、苦者能瀉能燥能堅、甘者能補能和能緩、辛者能散能潤能橫行、鹹者能下能軟堅、淡者能利竅能滲洩,此五味之用也......
首卷:草部藥191種,永航已熟記書中內容,黃芪、甘草、人參、沙參、丹參、元參、白朮、蒼朮、萎蕤、黃精、狗脊、石斛、遠志、石菖蒲、牛膝、甘菊花、五味子、天門冬......但永航不知其性,不知其義。
師父講每藥先辨其氣、味、形、色,次述所八經絡、功用、主治等等。後又拿出第二卷木部藥83種茯苓、茯神、琥珀、松節、柏子仁、側柏葉、肉桂、桂心、桂枝、枸杞子、地骨皮、山茱萸、酸棗仁......講解。帶永航到同仁堂,長春堂,慶仁堂藥庫觀藥,辨藥。
澹臺師父留下第三,第四卷又要遠遊,遠遊前問永航:
“你可修習你三師父功法。”
“徒兒未曾修習。”
“為何?”
“徒兒以為養生和我現在煉體強魄並無不同。”
“你可知為師現在功力如何?”
永航恭恭敬敬答道:
“徒兒不知。”
澹臺師父並無多言,走到旁邊拿起花圃圍欄上的半塊青磚,只是輕輕一拍,沒見怎麼用力,青磚已化為齏粉。
永航看的嘴張的老大。
“為師和你大師父都是修習了你三師父的養生固本心法的,修習的功法一樣,可我功力剛猛雄厚,而你大師父則輕柔飄逸,我們倆相互兩兩驗證,仍然不明所以。
此功法似暗合天地陰陽之理,五行八卦之義,藏宇宙之機。”
怪不得怪不得,前2個月再次被放在木桶中蒸煮過程中,兩師父按摩手法完全不同,一個溫柔如水,一個剛猛辛辣。
“可,可是師父,三師父又不會武功,他的功法不是不外傳的嗎?”
“屁話,那時候我們仨都快完蛋了,他不傳給我們救命傳給誰。”
不能提過去,一提到過去,三個師父都會炸。
“阿彌陀佛,”
說著澹臺師父執了個單手禮。
似是說了穢語對佛祖的懺悔。
禮畢,澹臺師父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湛藍,幾朵白雲慢慢悠悠。
“你三師父自小就身體孱弱,性不喜打打殺殺,小時家境倒也殷實,可時世動盪,家仇國恨,自己又無力迴天,後遁入道門。像你大師父身懷絕世武功又如何,在遠端狙擊之下,在炮彈的轟炸之下,那又如何。國家,國家,國好了,家也就好了。”
呂應知收到了爸爸郵寄的《歷代文化器物辨鑑錄》手抄本,一個大木箱,已是爸爸回去的三個月後了。
從此,三師父呂應知就連道觀都少回了,研究著,辨識著以前無法斷代的各種器物,字畫,銅器,鼎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