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老夫人手上拄著柺杖,那雙銳利的老目一一掃過包間裡的數張臉龐。
當看到,人群中,那年紀與她不相上下,林輕櫻的母親,容書月時,她明顯愣了下。
容書月朝她笑笑,“厲夫人,好幾年不見了啊,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厲老夫人瞬間變了臉色。
當她看到站在她身後的林輕櫻,林青川以及她的好兒子,厲遠澤時,心頭更不是滋味。
“你怎麼回來了?”
她語氣不怎麼好地出聲。
“我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這又不是你們厲家的地方,難道我們回來還要經過你同意?”
林青川第一個就懟她。
厲老夫人拉著更難看的臉色。
而厲遠澤和林輕櫻看到那個嚴今夕時,不約而同地臉色變了變。
這是厲老夫人相同的兒媳婦物件。
怎麼,現在是帶出來,在她和她的家人面前顯擺嗎?
厲遠澤看了林輕櫻一眼,她冷著臉。
“媽。”
他連忙走到厲老夫人身邊,有些責怪,“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今天是家人的聚餐。”
他刻意強調“家人”這兩個字。
嚴今夕也注意到了眼前的場面好像並不適合她的出現。
於是委婉地對厲老夫人說,“伯母,要不我還是先離開吧?”
“什麼離開。”
厲老夫人牽著她的手不讓她走,“你是我老婆子請來的,過門都是客,我不讓你走,誰敢給你臉臉看?”
她把她牽到容書月面前,笑著,“林夫人,我們也有好幾年不見了,沒想到會在今天看到你,我還以為只是單純的給遠澤過生日呢,所以我就把我未來的兒媳婦給帶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對了,她呀,是嚴家小姐,”
她往身邊的嚴今夕示意了下,“家世好,背景好,學歷也高,我早就相中她當遠澤的媳婦了,今個呀,相請不如偶遇,也算是正式的給你們介紹認識了。”
“今夕呀,”她往容書月指了指,“這位呢,是遠澤前妻的媽,不過你不認識也無所謂,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此話一出,林青川他們的臉色都變了。
尤其厲遠澤和厲靳驍他們。
一邊,季寧端了杯冰凍可樂,不作聲,靜靜地看著。
心裡暗暗喝彩。
好一場豪門撕逼大戲,她不來還真的錯過了。
連厲遠澤的未來老婆都出現了,這個老太婆真的是出其不意呀。
要是等會程北序也來了……
她不敢想象,接下來會有多精彩。
“媽!”
厲遠澤急得揚聲叫了叫,“什麼叫我的未來老婆,我哪來的未來老婆,你不要太搞笑。”
接著他又急急地朝林輕櫻解釋,“輕櫻你相信我,不是我媽說的這樣的,我壓根就只是見過她兩面,說過幾句話,我和她什麼關係也沒有,你不要誤會……”
這個節骨眼,他媽竟然給他整個這麼大的簍子。
厲遠澤簡直快要哭了。
心裡第一次又慌又著急。
怕林輕櫻從此不再相信他。
“喲,厲遠澤看不出來啊,連未來老婆都來了。”
林青川是故意給他添堵的那個。
他看到這個趾高氣揚的老太婆就嘴癢癢。
上次在厲家沒討到什麼好處,這次他可要連本帶利要回來。
厲遠澤實在沒辦法形容這一刻的心情了。
甚至連想死的衝動都有了。
“大舅子,給我個面子,不要添亂了好不好。”
最後,他只能低聲下氣地請求。
“呵,你媽都往故意踩著我們林家人的面子不放了,還要我不給你添亂?”
林青川嘲諷地說,“厲遠澤,原來你山長水遠求我們回來,為的就這一刻呀。”
他這話,厲老夫人一聽,面子掛不住了。
“厲遠澤,你這幾天沒回家也沒回公司,是去國外求他們了?”
她不敢相信地揚高聲量。
“你堂堂厲家大少爺,公司的董事長,你竟然毫無自尊的求這些不知所謂的人?你還要不要臉?”
“媽!!!”
這次,厲遠澤忍不住了,喝她,“今天是我的生日,靳驍邀請你來,是看在你是他的奶奶的份上,如果你想參加,可以,那麼請你現在離開!”
季寧碰在碰身邊同樣不作聲的男人。
“你不去說兩句?”
厲靳驍低眼睨了她一下,“你想讓我去被炮火轟死?”
“這是你弄出來的不是嗎?”
他兩手環臂,語帶譏諷,“誰會想到我奶奶會帶個女人過來。”
他心裡盤算的是,等程北序過來才是整個聚餐最高潮的地方,誰知道他人還沒到,就吵得不可開交了。
說他沒心機都不信。
季寧暗暗開啟手機錄影。
有八卦當然得和好朋友喬薇一起欣賞。
她揶揄他,“你未來後媽呢,你不過去打聲招呼?”
眸色沉了沉,他不屑一嗤,“我只有一個媽。”
厲老夫人柺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拉回了他們兩個人的思緒。
“厲遠澤,這是你對你媽我的態度?”
她厲著聲音,“如果你不是我的兒子,看我怎麼打你這個不聽話的玩意!”
厲遠澤真的是服了她了。
也第一次覺得,他媽真的是一個很難纏,不理是非的老太婆。
以前輕櫻的日子到底是怎麼過的?
容書月不想他們母子倆在這時候吵架,只好開聲圓場。
“遠澤,來者都是客,請這位嚴小姐入座吧,到底今天是你生日,希望你也不要生氣動怒。”
她對厲老夫人微微一笑,“厲夫人,我這話對嗎?”
“哼!”
厲老夫人甩著臉,“這還算有個會說話的。”
在白管家與嚴今夕的攙扶她,她坐到主位。
想著今天是自己兒子生日,她也不想在這時候計較那麼多。
“不過林夫人,你也算是個識大體的人,怎麼教的一對兒女,一點不懂禮貌,沒點教養,看到我來了,連叫人都不會了嗎?也沒啞不是嗎。”
這個主位,厲遠澤是打算留給容書月的,如果她這麼一坐,他有些不樂意了,想叫她坐到一邊,容書月卻笑著拒絕他。
“那請問厲夫人,我該怎麼教孩子呢?”
她不卑不亢地問。
“是不是得像一個傭人一樣,見了你得點頭哈腰,任你呼來喝去才算有教養?”
話裡的明指暗貶,厲老夫人哪有不懂的道理。
她繃著臉色,陰陽怪氣地揶揄。
“不怪得她林輕櫻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原來是有你這種當媽的。呵,也怪不得她守不住自己的男人,她這樣的女人,誰受得了,遠澤離了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我們家遠澤正值壯年,想娶老婆隨手的事,就不知道你女兒這麼大年紀了,還有沒有男人要,畢竟也是不能生蛋的母雞了,要來也沒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