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巨響從門外傳來,這次伴隨著金屬扭曲的刺耳聲響。
黑線加固的門框已經開始變形,一隻佈滿瘤狀物的爪子從縫隙中擠了進來。
“沒時間了。“
王富貴當機立斷,
“愛麗絲,帶他們三個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上去找凱瑟琳。“
“不行!“
楚青青和張晴雅異口同聲地反對。
愛麗絲卻突然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知道一個很安全的秘密通道,可以帶他們走那裡。“
她指了指牆角一幅掛毯後面隱約可見的暗門,“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如果看到白大褂叔叔...“
愛麗絲的表情瞬間冰冷下來,
“替我多揍幾拳。“
王富貴點點頭。
“老大!“
李一飛突然撲過來抱住他的腰,圓臉上掛著兩行淚,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我還欠你一頓挖掘機炒麵呢!“
楚青青一把拎起小胖子的後領:
“別耽誤時間了!“
她深深看了王富貴一眼,千言萬語都化成一個用力的頷首。
聲音在幽暗的通道里迴盪,漸漸遠去。
暗門緩緩關閉,隨著“咔嗒“一聲輕響,徹底閉合。
王富貴獨自堵在城堡大廳的大門後,變異體的嘶吼和撞門聲越來越大。
他看著眾人消失在暗門後,深吸一口氣,收回了加固大門的黑線。
幾乎在同一瞬間,厚重的城堡大門被狂暴的變異體撞得四分五裂,木屑和金屬碎片四處飛濺。
“來吧,雜魚們!“
黑線如潮水般從王富貴體內湧出,在地面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彈弓。
他縱身一躍,藉著黑線的彈力直接飛向中央樓梯。
身後,十幾只變異體擠成一團,互相撕咬著衝進大廳。
王富貴沿著螺旋樓梯狂奔而上,每一步都在古老的石階上留下蛛網般的裂痕。
奇怪的是,追兵越來越少——最先停下的是那些低階喪屍,它們像是突然失去動力的人偶,接二連三地癱軟在地;
接著是幾隻五級變異體,它們的動作越來越遲緩,最後竟然調頭逃走了。
“什麼情況?!“
王富貴放慢腳步,發現自己的黑線也變得懶洋洋的,像是被某種力量壓制了活性。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嗡鳴聲,頻率剛好處於人類聽覺範圍的邊緣,聽得人頭皮發麻。
終於來到城堡二樓,一扇繪著童話圖案的雙開門擋在面前。
門把手上沾著新鮮的血跡,還有半個清晰的血手印。
“難道是凱瑟琳進去過?”
王富貴冷靜了下,將黑線全部收回體內,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然後猛地一腳踹開大門!
“轟!“
門板重重砸在牆上,露出裡面的景象:
這哪裡是什麼童話城堡?分明是個血腥的實驗室!
十幾張簡易手術檯排列在房間中央,每張床上都綁著一個孩子,年齡最大的不過十歲。
他們的手臂上插著輸液管,裡面流動著詭異的綠色液體。
牆壁上貼滿了手繪的塗鴉,仔細看才發現那是一個個歪歪扭扭的帶血手印。
最駭人的是站在主手術檯旁的白大褂男人。
金髮碧眼,約莫五十多歲,戴著沾血的手術口罩。
他手裡拿著支注射器,針頭還滴著某種液體。
“又來一個活人?“
白大褂男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癲狂的笑容。
他的話帶著濃重的異國腔調,聲音裡混雜著癲狂與興奮:
“整整一個月了...在這樣地獄般的末日裡,居然還能有活人一個接一個地闖到這裡!“
他張開雙臂,手術服上沾著的血漬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太完美了!簡直是上帝的恩賜!“
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因為他看清了王富貴猩紅的雙眼。
“fxxk!no way!這不可能!“
男人驚恐地後退,母語脫口而出,
“怎麼會有變異體不受聲波影響?!難道...“
白大褂男人的表情從驚恐瞬間轉為狂喜,整張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像蚯蚓一樣蠕動。
他的眼白爬滿血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個癲狂到扭曲的笑容:
“難道...難道你就是老師說的那個完美變異體?!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尖銳,最後甚至開始打嗝,整個人像羊癲瘋發作一樣抽搐著,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
王富貴一臉懵逼地看著這個突然發瘋的老外,心想這貨是不是腦子有病?
餘光瞥見地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想都沒想就撿起來朝男人砸了過去!
“啪嘰!“
那團不明物體精準糊在了白大褂臉上,還非常不巧地正好堵住了他張大的嘴。
王富貴這才後知後覺地聞了聞手上的味道,整張臉瞬間綠得像菠菜。
他哆哆嗦嗦地在紅地毯上瘋狂擦手,恨不得把皮都搓掉一層。
“嘔——咳咳咳!!“
白大褂男人跪倒在地,拼命摳著喉嚨。
那團東西已經糊進了他的氣管,嗆得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他痛苦地乾嘔著,像只被魚刺卡住的貓。
等王富貴終於把手擦乾淨又在衣服上偷偷蹭了好幾下,男人已經咳得滿臉都是鼻涕泡。
他顫巍巍地用手抹了把臉,結果把那團東西抹得更均勻了!
“龍國人...咳咳...都是這麼沒禮貌的嗎?!“
他用嘶啞的聲音怒吼,嗓子像是被砂紙磨過,
“你為什麼朝我扔...扔粑粑...嘔...“
話沒說完又彎腰乾嘔起來,那團黑乎乎的東西還頑強地掛在他下巴上。
王富貴一臉嫌棄地後退半步:
“我特麼怎麼知道那是粑粑!“
他忍不住又在紅地毯上蹭了蹭手,
“誰讓你笑得那麼像電影裡失了智的反派一樣欠揍!“
白大褂男人氣得渾身發抖,顫抖的手指指著王富貴: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啪!“
王富貴懶得聽他廢話,直接飛身上去,一腳踹到男人臉上,隨即又嫌棄的蹭了蹭鞋底。
男人像個保齡球一樣滾出去老遠,最後“咚“地撞在手術檯上,震得輸液瓶叮噹作響。
“我特麼管你是誰。“
王富貴甩了甩鞋底,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
“哦對了,愛麗絲讓我轉告你——“
他活動了下手腕,黑線在皮下懶洋洋地遊走,
“這腳是替她踹的!“
白大褂男人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還掛著那團黑乎乎的“暗器“。
他踉蹌著退到手術檯後,突然從臺下摸出一把格洛克手槍,二話不說就朝王富貴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槍聲在封閉的城堡內震耳欲聾。
王富貴嘆了口氣,黑線懶洋洋地在面板下游走,慢悠悠地編織成一層防護網。
他隨手抄起地上散落的一根生鏽鋼管,在手裡轉了個花裡胡哨的圈,鋼管劃破空氣發出“嗚嗚“的風聲。
“看好了,這一管會很帥!“
他衝白大褂咧嘴一笑,鋼管舞得虎虎生風,像個剛從石頭裡蹦出來的猴兒。
“砰!“
第一發子彈擦著他故意偏頭的髮梢飛過,在身後的牆上炸開一朵灰花。
王富貴保持著這個歪脖子的姿勢,衝對方挑了挑眉:
“就這?“
“砰砰砰!“
接下來幾槍全打在他胸口,風衣頓時多了幾個冒煙的窟窿。
王富貴面不改色,實則疼得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黑線雖然擋住了子彈,但衝擊力還是震得他肋骨生疼。
他強撐著擺出漫不經心的表情,甚至還抽空整理了下衣領;
“當!“
鋼管突然擋下最後一發直奔面門的子彈,火花四濺。
王富貴保持著這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鋼管斜指地面,下巴微揚,實際上肩膀已經疼得直抽抽。
他偷偷活動了下筋骨,臉上卻還是一副“你打不到我“的表情。
“咔咔咔——“
擊錘空撞的聲音格外清脆。
王富貴慢條斯理地直起身,撣了撣風衣上的彈孔。
幾顆變形的子彈“叮叮噹噹“地從衣襬裡掉出來,在地上滾了幾圈。
他面板上只留下幾處淡淡的青紫,像是被頑童掐過的痕跡。
“就這水平還學人玩槍?阿凱來一發都比你的準頭好!“
王富貴撇撇嘴,把鋼管往肩上一扛,
“要不要再換個彈夾?我等啊~“
白大褂男人面色猙獰,突然從口袋裡掏出一管熒光綠的試劑,針頭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是你他媽逼我的!“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聲音都破了音,
“這東西雖然副作用很大,注射了可能會死!但是——“
他猛地將針頭扎進自己的頸動脈:
“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王富貴瞳孔驟縮,甩手擲出鋼管!
“嗖——噗!“
鋼管精準地插進男人額頭,發出西瓜被敲碎的悶響。
但為時已晚,試劑已經全部推入了血管。
男人癲狂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詭異的滿足。
他仰面倒下,雙腿抽搐了幾下,然後就徹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