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完最後一句,歐陽帆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彷彿他的思緒也隨著詩句飄向了遠方。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詩意世界中時,酒精卻開始在他體內肆虐起來。
他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原本清晰的思維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剛才唸詩的時候,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已經不知不覺地伸向了李萍手中的酒瓶,而李萍也似乎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任由他將酒瓶拿走。
“呃!”歐陽帆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這聲音透過耳麥在整個演播廳顯得格外突兀。他的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然後醉眼朦朧地看著劉育新、沈傲君等人,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滿意否!”歐陽帆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他的語氣卻帶著一絲挑釁。
劉育新等人面面相覷,歐陽帆這個樣子出現在華視的晚會舞臺上,在華視舉辦的晚會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要知道,這可是直播的中秋國慶晚會,此時觀看節目的除了現場的觀眾還有許多的電視機前的觀眾。
“咦!”歐陽帆突然輕咦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他晃了晃有些頭暈的腦袋,努力讓自己的視線清晰一些。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原本應該坐著王老頭等人的位置上,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王老頭他們不見了啊!”歐陽帆喃喃自語道,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
不過,這絲驚訝很快就被他的醉意所掩蓋,他隨即笑道:“來,我們繼續!今日我歐陽帆敬酒詩百篇,你們不是質疑我的詩文是抄的嗎?今天我就在這裡讓你們聽個夠!”
說著,歐陽帆將手中的酒杯像扔垃圾一樣往身後一丟,“砰”的一聲,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
他完全不在意這聲響,拿起酒瓶仰頭就是咕嚕咕嚕地喝了幾口。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浸溼了他的衣襟,但他卻渾然不覺。
喝完之後,歐陽帆不等眾人反應,猛地甩了甩衣袍,然後仰頭吟誦起來。
他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雖然有些含混不清,但那股豪邁之氣卻依然撲面而來。
“《春江花月夜》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歐陽帆頭腦昏昏沉沉,剛開始只是想把劉育新和沈傲君叫上舞臺,喝一杯酒裝一裝就行了,沒想到越念越上頭,加之第二次被叫上舞臺,心裡對作協的徐繼明和那個姓王的地中海非常的不爽,因此酒上頭了,這吟詩也更上頭。
而演播廳裡的現場觀眾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這樣的場景在華視的晚會舞臺上面還是第一次見到,現場幾乎是落針可聞。
在後臺等候區的朱婉清見狀,一臉的無語,她知道歐陽帆是不能沾酒,一沾酒就會原形畢露,看著此刻站在歐陽帆身邊的主持人李萍、詩詞學會的劉育新和沈傲君都是驚駭莫名的看著歐陽帆。
小妮子也顧不上此時是在華視的舞臺上,提起裙襬就快步走了上去。
“你喝醉了!”
“嘿嘿!娘子你怎麼來了,我沒醉!”
歐陽帆眯著醉眼,推開朱婉清要扶自己的手接著說道:“他們不是質疑我背後有團隊在幫我創作詩詞嘛?來,把他們都叫來,剛才我所做的那些詩詞,有哪個團隊能做出來。”
“別拉我,我承認了,那些詩詞我都是抄襲來的,哈哈哈!有道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啊!今天是我們偉大祖國的生日,讓我怎樣感謝你;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原想收穫一縷春風,你卻給了我整個春天;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原想捧起一束浪花,你卻給了我整個海洋;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原想寫取一枚紅葉,你卻給了我整個楓林;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原想親吻一朵雪花,你卻給了我銀色的世界!”
此時李萍也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見歐陽帆此刻已經是滿臉通紅,手中的酒瓶已經是空空如也,也知道他此刻已經是醉了。
耳麥中雖然遲遲沒有收到導演的指示,但是有過多年的主持經驗,今天的狀況已經是稱得上是一次節目的事故了。
按照劇本的設定,每一個節目結束之後,都會與表演者進行一次簡短的互動。
然而,由於作協的王雲鶴的騷操作,朗誦這個節目在表演結束後,質疑歐陽帆的那首《水調歌頭》,使得整個節目完全脫離了原本的軌道。
按照常理來說,當歐陽帆朗誦完那首《將進酒》時,李萍應該能夠迅速地將節目重新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使其回到原有的節奏。
可在歐陽帆唸詩的瞬間,李萍突然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散發出一種豪放、豪邁的氣質,彷彿他就是那詩中的主人公一般。
這種感覺如此強烈,以至於李萍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完全沉浸在其中。
她還來不及細細品味那首《將進酒》的韻味,歐陽帆卻像變魔術一樣,接連朗誦出了《春江花月夜》、《塞上》、《愛蓮說》、《俠客行》等一系列堪稱千古名篇的詩作。
這些詩詞如同一股洪流,洶湧澎湃地衝擊著李萍的心靈,讓她完全無法自拔。
朱婉清再次拉起歐陽帆的手,朝著李萍點點頭,抱歉的笑了笑,強拉著他的手就匆匆的返回了舞臺的等候區。
“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李萍、劉育新和沈傲君驚詫的看著被強拉下舞臺的歐陽帆,那豪放不羈的背影,均是無奈的嘆息一聲。
“劉會長、沈小姐,您二位都是我們華國詩詞學會的翹楚,以兩位的見識,這些詩詞是團隊能創作出來的嗎?就憑歐陽先生剛才作出來的詩作,如果是在古代,他定會名傳千古!”
劉育新會長和沈傲君也是相對無言,尤其是沈傲君本就欽慕於歐陽帆的詩才,尤其是在演唱會上,歐陽帆所做的那首《婉清賦》更是被其中的華麗辭藻所折服。
“唉!如果能早點遇上他就好了!”沈傲君不時的朝著剛才歐陽帆離開的方向看去,眼中盡是欽慕之意。
“沒有任何一個團隊能創作出剛才的那些詩篇。說實話,我和歐陽老弟也是第一次見面,今天在華視的大舞臺上,他的詩才令我甘願做他虔誠的信徒。
當今華國文壇在詩詞方面無人可以與他比肩。在他面前任何一種流派都能信手拈來,他就是華國當之無愧的‘詩仙’,有道是達者為師,如果歐陽帆先生願意,我願拜他為師。”
劉育新作為當今華國詩詞學會的會長,其本人又是華國頂尖學府的傳統文化教授,他的這一番評價不可謂不高。
偌大的演播廳本來就被歐陽帆的那一首首詩詞點燃了心中的驕傲,劉育新會長的這一番評語,讓整個大廳都燃了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
掌聲如同雷聲般在演播大廳裡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