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昏暗走廊中，腳步聲由遠及近，在安靜的走廊裡每一道聲音猶如被放大數十倍，敲擊在精神索道之上。
腳步聲停下，一身防護服的人停留在一道暗色門前。
透過透明防護玻璃，看向裡面。黑黝黝的空間裡空無一物，在黑暗裡安靜無比。
“4號，最近情況怎麼樣？”清冷磁性的聲音自防護服裡透出，彷彿是對老朋友的極盡關心。
依舊一片安靜，男人也不惱，依舊自言自語道：
“前幾天給你注射了毒素，你已經達到了老師的標準，能量已經撐破探測儀，探測儀無法測量到你的終極力量。”
“聽說你最近沒有好好吃飯，是他們沒有給你吃高能量的嗎？”
房間裡依舊一片安靜，彷彿什麼都不存在。
男人將手心貼在防護玻璃上，動作虔誠像是在安慰裡面不存在的某種“東西”，遠遠望去男人像個自言自語的瘋子。
玻璃後閃過一抹紅光，下一秒男人的看到了他想要看的。
紅光消失，彷彿只是眼花的錯覺。
男人淡定收回手，垂下蝶翅般的眼睫。
房間的防護玻璃沒有破損，極高保護性和安全性的防護服沒有破損。
攤開手心，隔著防護服，他看到手心肉被硬生生剜走了，只留下森森白骨和筋膜。
奇怪的是，男人手心沒有鮮血溢位，像是沒有體液存在一般，乾乾淨淨如同一塊死肉。
“哎呀，別生氣呀。”周辭聽著裡面的咀嚼聲，拉開防護服的拉鍊將自己剝離出來，如同脫去枷鎖的蝴蝶。
將防護服丟垃圾一樣丟在一邊，男人活動了下手腕，修長白皙的左手揚了揚。
男人面不改色折下破損的右手，遞給裡面的東西，語氣隨意彷彿是隨意用零食打發不聽話的熊孩子。
“給你吃，消消氣。”
右手斷掌處血肉凝聚，重新長出。
男人打了個響指，頭頂光亮猶如利劍撕破黑暗，將黑暗空間裡的所有現形。
寂靜的空氣裡，周辭手心一空，骨骼與骨骼的摩擦碰撞聲在寂靜的空間格外刺耳。
如同野獸在進食，貪婪的眼神落在一身西裝衣冠楚楚的男人身上。
那“東西”在看著他，他吃了他，他們互為一體，周辭很開心。
“乖孩子，真漂亮。”
周辭眼眸輕笑，隔著玻璃目光痴迷眷戀的盯著裡面，彷彿裡面供奉著世間珍寶。
“4號，你能找到3號，對吧？”周辭開啟防護門，內裡空空如也，整個空間安靜無比，沒有一道心跳聲。
安靜的密封液，空氣也被凝固住無法流動。
“乖孩子，他是你最親的親人，把他帶回來。”
周辭喉結滾動喃喃自語，眼神痴迷的盯著眼前的空氣，舉動詭異，像是迷了心智般。
安靜的空間裡，一聲嘶吼，彷彿是在回應男人失心瘋般的自言自語。
周辭哼著歌，一步一步踏在黑暗的走廊裡。
聲控燈打在頭頂，隨著他的步伐依次亮起又消失，詭異的走廊，燈光是鮮血的紅色，彷彿將整個世界拖入地獄，共享極樂。
“各位，晚安。”
周辭走到門口，忽的轉身對著走廊淺淺鞠了一躬，身姿優雅如同是晚會上的謝幕。
最後一抹紅光落下，一切陷入黑暗。
走廊裡，一雙雙猩紅的眼睛亮起，彷彿甦醒的野獸，紅眼注視著男人離去的背影，喉嚨裡發出震懾危險的嘶吼。
周辭轉身，迎入黑暗的懷抱。
“周處！”
“周處晚好！”
一路上，無數身著防護服的人對著周辭鞠躬，周辭身姿輕盈，無視一道道尊敬狂熱的目光。
他目不斜視，如同一隻脖頸修長的天鵝，高傲，不屑。
走出大樓，周辭踩著影子，回到自己的實驗樓。
入目是宏偉建築，像是末世前的精英辦公樓，這一片天地，是末世狂熱實驗者們的天堂。
不受法律控制，不受道德約束，他們只為科學。
周辭站在落地窗前，手持紅酒杯，俯視整片建築群。
“4號。”
周辭點了點酒杯，送別空氣。
腳下黑影蠕動，快速在周辭身上黏糊糊的貼了貼，像是怪物對最心愛玩具的不捨。
影子蠕動，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現在落地窗前，佔有慾極強的將容貌冷豔的男人包裹住，如同蜘蛛抓到獵物。
絲絲縷縷的“滋滋”聲響起，周辭抿了一口紅色液體，金絲眼鏡下的眼眸軟了幾分。
“去吧，把3號帶回來，我會給你獎勵。”
黑影蠕動得愈發劇烈，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興奮的情緒溢位，整片空間出現肉眼可見的水波紋，空間力不堪承受，已經到了臨界點。
夜幕之下，萬籟俱寂。
整個建築群的空間波動一瞬，很快恢復正常。
磁場不變，實驗樓裡的繁衍室裡，無數病毒封存在小小的玻璃瓶裡。
針孔探入，吸取提純病毒液。
身穿防護服的人指腹推動，排空針管裡的空氣。
男人轉身，身後是一張束縛床，上面躺著一個昏迷的少年。
少年手臂銬在束縛床的兩側，脖頸上套著抑制異能的抑制環，腳腕上也扣著腳銬。
男人抓住少年的左手，準備注射。
針頭貼近血管，即將刺破脆弱的面板。
病床上的少年睜開眼，男人一愣。
怎麼會醒？
下一秒，男人只覺得脖頸一痛，他不可置信的扭過頭，看到自己頸側的針管。
少年勾唇一笑，平凡的面容淡去，露出一張漂亮到失真的臉。
男人眼中閃過驚豔，下一秒少年指腹推動，針管裡的液體盡數推注到男人體內。
“你——”
少年綠色的眼眸如同盛滿魅力的春天，漂亮的容顏讓男人有些恍惚，竟然忘記了反抗。
他伸出食指，嫩白帶著粉意的指尖靠在紅潤的唇瓣前，唇角勾起一絲弧度。
“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