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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鳳凰後裔

裴恆玉瞭然,雖說宇文君安的燒傷,可以自行恢復,但裴恆玉給李太醫下了旨,要他照顧宇文君安的傷。

昏迷中的宇文君安,藥喂不進去。

李太醫就另闢蹊徑,只做藥膏,一層一層往傷處抹。

只是,患處面積過大,人又是昏迷的,也不需要走動,李太醫沒想著給包紮,就更沒人想著為他添件衣服。

昏迷中的人,不懂羞怯,別人就更不在意,所以,宇文君安這些日子以來,連件中衣都沒有!

可是,醒了,就不一樣了。

裴恆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躲閃的樣子,又見一點兒薄紅,慢慢爬上他的耳尖兒,忽然就解釋道,“你受了蛇火,傷得厲害,皮肉都沒了,要上藥,自然不能穿衣裳。”

自從小白龍交了底,裴恆玉確信,宇文君安完成血脈覺醒後,自然會醒,就徹底把人,交給了李太醫照料。

聖女山坍塌,連著地動、泥石流、山體滑坡,天災不斷。

昆羅內外,人心惶惶。

這些日子,裴恆玉拿出兩世主政經驗,視察災情,擢升官吏、安撫人心,忙得腳不沾地,總算穩定下昆羅政局。

他連日晚歸,每夜回來,宇文君安的背上,都糊著厚厚的藥膏,即使他夜夜休息在雙喜挪進內室的矮榻上,裴恆玉都沒機會,再檢視過宇文君安的傷。

他眸光微動,道,

“轉過去,給朕瞧瞧你的傷。”

宇文君安稍作猶豫,便轉了身,他手指一鬆,錦被順著肩頭滑下,纖薄的後背,便毫無遲滯的露了出來。

“這……這……”多日不曾露面的小白龍,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大呼小叫,“這是……火鳳?”

“什麼火鳳?”

裴恆玉目下茫然。

幾日前,薄皮下,殷紅的血色,已然不見。除了零星斑點,大部分藥膏,均已脫落。新生的皮肉,像從牛奶裡撈出來似的,沒有絲毫受過蛇火的痕跡。整個後背,白如暖玉,浸在落日的餘暉裡,瑩潤有光。

只是……小白龍說的火鳳,裴恆玉並未看見!

白髮滑落,裴恆玉側眸,“哪裡有火鳳?”

“這兒,”

小白龍興奮得張牙舞爪,它懸在宇文君安肩側,龍爪不停比劃,

“這兒,在這兒呢,這是鳳頭,鳳頭呀!人皇快看!”

裴恆玉看了半晌,連根鳳毛,都沒找到!

小白龍不由得急了,“嗖”的一下,飛到腰側,指著一片細滑的皮肉,道,

“這……這是鳳尾,鳳尾!”

裴恆玉上前半步,貼近了人,甚至把呼吸,都噴薄到那薄如蝶翼般的肩胛骨上,激起一片薄紅。

他藉著微薄的光線,沿著肩頭到側腰,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還是沒找到小白龍嘴裡的‘火鳳’。

裴恆玉肯定的說,“沒有!”

“這麼大一隻火鳳,你怎麼會看不到?”

看著小白龍著急的樣子,裴恆玉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

“或許是朕,肉眼凡胎,看不到!”

宇文君安不知道裴恆玉身邊有個小白龍,更不知道他們在他背上,尋找火鳳。

他只當皇帝在檢查傷處,等了許久,不但沒有聽到裴恆玉說話,反而發覺一股若有若無的潮熱,噴薄在他新長的肌膚上,一陣陣發癢。

小白龍卡巴著眼睛,靜了一會兒,仍不死心,

“看不到,那摸摸試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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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什麼,”裴恆玉蹙眉,“這火鳳還能摸出來不成!”

小白龍卻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賣力勸道,“你摸摸試試!這可是蛇火淬鍊過的肌骨,真正的鳳凰後裔!只要稍加引導,就能天下無敵!”

想起上一世合歡殿殺敵的一幕,裴恆玉抿緊了唇,小白龍卻生怕他不信,不住催促,

“人皇別不信,你摸摸看。”

裴恆玉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覆在宇文君安的腰側。

掌心劃過纖腰,入手滑膩,肌肉緊緻綿密,不但沒有燒傷過後的粗糲,反而比上一世更加柔潤細膩。

難道,上一世,宇文君安並沒有覺醒巫族血脈?

那他的武功~~~~~~又從何而來?

裴恆玉掌心下移,一絲內力,緩緩注入宇文君安的經脈,在他的體內,肆意遊走。

丹田是空的!

裴恆玉心下嘀咕,血脈覺醒,也不能生出內力,宇文君安上一世的武功,到底是怎麼來的!

“嗯……”宇文君安呼吸一緊,他抿住唇線,皇上說要查驗傷處,竟是要這般查驗麼……

這個大盛的皇帝,不會是喜歡男色吧?

長姐說,現下只是一時的困頓,他們是要復國的,自己是要做皇帝的人,怎麼能屈居人下?

他才不要!

宇文君安猛然轉身,啪的一下,打掉那隻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縮到床角!

裴恆玉錯愕了一瞬,隨即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動作,有多旖旎。

他瞪了一眼還在咋咋呼呼的小白龍,抬手解開掛在床側的緞帶,隨著碧紗帳幔垂落而下,把剛剛那點兒尷尬,圍在了碧紗帳內。

“來人,”

裴恆玉坐在矮榻上的蒲團上,拿過新送上來的卷宗,向外道,“送水,沐浴。”

行宮是臨時徵用的,原本是當地官宦人家的私宅,因臨著駐軍大帳,被令狐星朗徵上來,充做皇帝行宮。

原本這家人,地位並不高,宅子修得低調,臥室內沒連浴房,平時沐浴都在耳房。

想著宇文君安是因著自己受的傷,形容可稱得上狼狽,裴恆玉便命人把浴桶搬進了臥房,供他沐浴。

雙喜指揮著人,把一扇雕花兒屏風,挪進內室,隔出一個小空間,又抬了半桶水,安置在內。

備好衣袍後,退了出去。

宇文君安透過床帳的縫隙,隱隱看著宮人退出門外,躡手躡腳的從床帳裡鑽出來,溜進屏風。

裴恆玉瞥了一眼,覺得好笑,問了句,“可要人伺候?”

裡面的宇文君安,嚇得把整個身子縮入水中,帶起一片水聲,

“不,不用……不用伺候!”

裴恆玉被他貌似膽小的舉動,勾動了別的思緒,他輕聲道,“連用人伺候都不敢,怎麼就有膽子,衝出來擋蛇火,不怕被燒得屍骨無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