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內響起一片譁然。宏遠建築的律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翻看著那份地契拓本，手指微微顫抖："這... 這是偽造的！法官大人，這明顯是原告方為了拖延時間..."

"反對！" 方梅突然起身，舉起錄音筆，"我方還有證據證明被告方採用暴力逼遷手段！"

錄音筆裡傳出的對話清晰地迴盪在法庭上，拆遷辦主任與開發商老總的密謀讓旁聽席上爆發出憤怒的議論聲。法官當即宣佈暫停審理，要求控辯雙方補充證據。

走出法庭時，陽光正好穿透雲層，灑在渠成順微微褪色的律師徽章上，反射出溫暖的光芒。陳老先生坐在輪椅上，抬頭望著天空，渾濁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淚光："渠主任，我好像... 看到我老伴在對我笑了。"

三個月後，青山縣老城區的街巷重新煥發生機。王記麵館的招牌重新掛了起來，熱氣騰騰的麵湯香氣飄出老遠；陳老先生的修表鋪窗臺上擺上了新的盆栽，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他專注修表的手上；巷口的小吃店又傳來了油鍋的滋滋聲，老闆娘正笑著給顧客打包油條。

慶功宴就設在重新開業的王記麵館裡。長條桌上擺滿了簡單的家常菜，渠成順舉起手中的茶杯，裡面泡著周萬發老師送的老普洱，茶湯在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他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頭髮更白了些的周萬發正給戴世龍倒茶，兩位老人笑得像孩子；張忠民拍著任珊的肩膀，誇她在法庭上的表現 "比當年的自己還厲害"；方梅正在給商戶們拍照，鏡頭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來，大家都喝一杯！" 渠成順的聲音帶著笑意，"這杯茶，敬公平正義，敬每一個不放棄的人。"

戴世龍佈滿皺紋的手重重拍在他肩上，老淚縱橫："小渠啊，當年我在信訪局幹了一輩子，抽屜裡積了三十年的卷宗，今天終於能清清爽爽歸檔了。" 他指了指窗外，"你看那些亮著的燈，以前啊，到了晚上，這片兒都是黑的，商戶們愁得連燈都捨不得開。"

夜色漸深，法律服務中心的燈依舊亮著。張彩嬌在辦公桌前整理著新收的案卷，牆上劉女士送來的錦旗在燈光下獵獵作響，"為民伸冤" 四個金字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渠成順站在窗前，望著老城區街巷裡漸次亮起的燈火，那些曾被拆遷陰影籠罩的角落，如今正飄來孩子們的嬉笑聲和商販的吆喝聲，交織成一曲充滿生機的樂章。

手機突然震動，是慧聰和尚發來的微信，附了一張照片：雲居寺的青銅鼎被擺在新建的文物陳列室裡，鼎身的雲雷紋在燈光下古樸而莊重。和尚在微信裡寫道："鼎已歸位，人心亦安。"

渠成順笑了笑，回覆："心若有光，何懼路長。"

他知道，這場關於公平正義的征程永遠不會結束，法律服務中心的燈也會一直亮下去。就像窗外那些次第亮起的燈火，只要心中的燈塔長明，就能繼續為那些在法律迷霧中跋涉的人們照亮前路，讓正義的光芒，最終灑滿人間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