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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炮擊穿行

風雪更大了,雪花像鵝毛般飄落,很快將地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毯。威爾斯轉過身,毫不留戀的在赫爾曼下士的招呼下上了卡車。

黨衛軍軍官的車隊緩緩駛離,捲起漫天的雪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blitz卡車在雪地裡顛簸著前進,車廂裡的氣氛沉重而壓抑。克勞斯癱軟在車廂裡,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似乎還在回味著剛才的能讓人鼓吹一輩子的經歷。

車輪碾壓著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空曠的雪原上回蕩。

車廂裡瀰漫著濃重的硝煙味,赫爾曼下士弓著腰挪到威爾斯身邊,佈滿油汙的手指捏著塊方形壓縮餅乾。"補充點能量。"

威爾斯機械地接過印著"k-ration"字樣的鋁箔包裝,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裝邊緣。

"先撤回預備陣地。"下士的m35鋼盔在暮色中泛著幽藍,"等師部傳令。"他肩頭沾著結冰的泥漿,腰間的p38手槍套隨著動作敲擊著防毒面具罐。

當暮色吞沒整個平原時,六顆鎂鋁照明彈突然撕裂天際。猩紅的光芒中,威爾斯看見自己影子在光線下的劇烈扭曲。第二波照明彈尖嘯著升空,腳下的凍土開始震顫,震波順著磨破的靴底鑽進骨髓。

淒厲的哨聲劃破夜空,整連的擲彈兵從偽裝網下竄出。還在營地休息的威爾斯被裹挾在奔向88毫米高炮陣地的洪流中,耳邊充斥著皮革裝備的吱呀聲和此起彼伏的咳嗽。

曳光彈的軌跡在東南方織成火網,150毫米sfh18榴彈炮的轟鳴震得牙齒髮酸。當威爾斯看到天際線騰起的橘色蘑菇雲時,兩輛sd.kfz.7半履帶車碾過彈坑,柴油引擎噴出的藍煙與汽油桶的刺鼻味混作一團。"搭把手!"車長揮舞著手手攔停了赫爾曼下士,眾人就這樣抓住200升油桶的金屬把手當起了油桶搬運工。

第八趟運輸時,空氣突然被撕裂。威爾斯後頸的寒毛在衝擊波抵達前倒豎起來——152毫米br-540炮彈的爆風將他拍進泥漿裡。翻卷的凍土塊雨點般砸在鋼盔上,視網膜還殘留著被掀上半空的sd.kfz.7底盤燃燒的殘影。

"散開!"赫爾曼下士的吼聲混著雪末灌進耳朵。威爾斯踉蹌著撲向被炸成鋸齒狀的鐵路枕木,背後傳來肉體撞擊凍土的悶響。當炮彈開始覆蓋區域時,他看見幾個通訊兵蜷縮在炸燬的fug8電臺旁,纏著繃帶的手仍死死攥著話筒線。威爾斯還從他們的指縫間看到藍底白字的"feldfernsprecher33"標識,電話機的殘骸裡不時迸濺著幽藍的電弧。

威爾斯吐出口腔裡的碎雪,他鋼盔襯墊吸收著持續不斷的震動。

炮火照亮了赫爾曼指向西北集合的手勢,威爾斯把毛瑟98k步槍的揹帶在掌心多繞了兩圈,彎腰衝向被152毫米炮彈耕犁過的焦土。

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冰冷的泥濘中,浸透雪水的綁腿每邁一步都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當他第三次回頭時,彈藥庫方向的沖天火柱將整片戰場照得血紅,衝擊波裹挾的碎石如霰彈般掃過三百米外的灌木叢,炸得枯枝噼啪作響。

硝煙裹挾著冰碴撲面而來,威爾斯剛抹掉臉上的水霧,右側林線驟然亮起的橘紅閃光就迫使他縮排塹壕。鋼盔邊緣突然傳來金屬撕裂空氣的尖嘯——塊滾燙的彈片擦著頭皮掠過,深深楔入身後五米處的樺樹幹,震得整棵樹都在簌簌發抖。

"省點力氣對付爛泥坑吧!"漢斯喘著粗氣撞上來,浸透雪水的野戰服在背囊重壓下吱呀作響,活像剛從戰壕裡挖出來的地精。

繞過彈坑時威爾斯腳底打滑,左手撐住的"地面"突然傳來詭異的綿軟觸感。一股腐臭直衝鼻腔——半截腐爛的棕熊屍體正在他掌下滲出黑水,蛆蟲在爆開的腹腔裡湧動。

"間距三米散兵陣型!"赫爾曼下士的mp40挑開帶刺的榛樹枝,浸透泥水的軍靴在苔蘚上留下深達掌印的凹痕,皮質y帶牢牢固定著三枚m24長柄手雷。

威爾斯貼著樹幹低姿躍進,蘇軍152毫米ml-20榴彈炮的次聲震盪讓他的胃袋翻湧。他努力保持平衡,樹枝和泥土不斷從頭頂灑落,讓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但他不時回頭張望,確保漢斯和克勞斯都跟了上來。

威爾斯用沾滿泥漿的手套抹了把臉,指尖能感受到顴骨處新添的擦傷。他弓著腰指向樹林三十米外那棟被炸塌了一半的建築物,混凝土橫樑斜插在廢墟中,"那裡!我們去那裡!"嘶啞的吼聲穿透此起彼伏的爆炸。七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在死亡編織的雨幕中狂奔。榴彈炮的尖嘯聲中,漢斯率先躍過冒著熱氣的彈坑,赫爾曼下士的鋼盔被彈片擦出刺耳的金鐵交鳴,他條件反射地縮緊脖子,卻始終保持著標準的戰術躍進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