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玄螭看了看我們,然後緩緩說道:“其實我也沒下去過,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它是幾天前才憑空出現在那裡的,十分詭異。也就在前幾天,我們村有幾個漁夫去打魚,回來以後,就出現了大問題!”
我連忙追問道:“什麼問題?”
滄溟玄螭皺起眉頭,似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過了一會兒,他才回答道:“具體情況還真不好說,還是你們自己親自去看看吧!”
滄溟玄螭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擔憂。
話畢,他率先邁開步子,朝庭院外走去。
我和白纖魅見狀,急忙跟上。
出了庭院,沒走多遠,我們便抵達了第一戶人家。
令人詫異的是:
儘管此時正值白晝,陽光明媚,但那戶人家的門卻緊閉著,彷彿與世隔絕一般。更奇怪的是,那扇門並未上鎖,顯然主人並未外出,門應該是從裡面反鎖了。
滄溟玄螭見狀,毫不猶豫地邁步上前,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可卻無人回應,靜,死一般的沉寂。
滄溟玄螭並未放棄,他稍稍加重力道,再次敲響了房門,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不知敲了多少下,依舊無人回應。
就在我們快要放棄時,終於,屋內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聲響。
“誰啊?”
那聲音虛弱而無力中,又給人以幽深恐怖之感,還隱隱帶著些許的不悅。
很顯然,裡面的人不歡迎我們幾個不速之客。
滄溟玄螭連忙回應道:“老伯,是我!”
滄溟玄螭的話音剛落,屋內便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似乎有人正緩緩地朝門口走來。
我們靜靜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緩緩地開啟了一條縫隙。
透過那道狹窄的縫隙,我們的目光被一張蒼白的臉所吸引。
那臉色淡到毫無血色,讓人憐憫的同時,又心驚。
可更令人震驚的是:
他的皮肉竟然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就像是一層透明的水晶。透過那透明的皮肉,我們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老人的臉骨,那原本應該隱藏在血肉之下的骨骼,此刻卻完全展現在我們眼前。
我揉了揉眼睛,看看白纖魅,又看看滄溟玄螭,懷疑自己肯定是看錯了,或者出現了幻覺。
也可能是: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我的眼睛變成透視眼了。
可白纖魅的臉很正常。
滄溟玄螭的臉也很正常。
白纖魅看著我問道:“妹妹,你在看什麼?”
我指著自己,說道:“白姐姐,你看我,透明嗎?”
白纖魅搖了搖頭,滄溟玄螭呢,也是搖了搖頭。
此刻我敢肯定了,我沒有看錯,我也沒有出現幻覺,我的眼睛也不是透視眼。
我再次看向老人那張臉,這一看,更是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老人的臉骨似乎也是呈透明狀,只是沒有皮肉那麼嚴重,還是能勉強認出來那是臉骨。
這種詭異的現象讓我和白纖魅都驚愕不已。
滄溟玄螭顯得很平靜,畢竟來之前,他就知道這個情況。
老人看到滄溟玄螭,虛弱而顫抖地說道:“靈尊?”
不過,他並沒有讓我們進去的意思。
滄溟玄螭並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著老人說道:“老伯,我來看看你的情況!”
老人一陣唉聲嘆氣,“唉,我這身體是好不了的,不過這樣也好,可以去陪小九了,你們回去吧!”
“老伯,我這兩個朋友想來看看情況,想要尋找解救之法,可否讓我們進去說?”
老人還是沒有讓我們進去的意思。
他的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神色。
“就算找到了又如何?我的小九再也回不來了!你們還是走吧!”
聽老人的話語,不久前,他應該才經歷了一場巨大的變故,而這場變故應該是某個重要的親人離世了。
所以,他對生活失去了信心,甚至抱著必死的決心。
這實在是令人擔憂,如果一個人連心都死了,那麼他就真的沒有希望了。想來,這次變故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才會讓他如此不惜命。
我趕緊說道:“老伯,雖然死去的人已經無法相救,但至少活著的人還有希望,不是嗎?我想,你離世的親人也不希望你步他的後塵!”
聽了我的話後,老人似乎有所觸動。
白纖魅趁熱打鐵道:“對呀,老伯,活下去,那才是你的親人願意看到的!”
老人看了看白纖魅,又看了看我,最後把目光落在滄溟玄螭的身上。
滄溟玄螭朝老人點了點頭。
“老伯,如果不弄清事情的真相,我們村的人可能都要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老人的眼中雖閃過一絲遲疑,但最終還是選擇成全。
他緩緩地將滄溟玄螭讓進了屋內,我們也緊隨其後,踏入了房間。
瞬間,一股陰冷的氣息如同寒潮般朝我們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屋子裡的光線異常昏暗,整個房間都被一層陰影籠罩,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和窒息。
環顧四周,這間屋子佈置得還算安逸,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個凳子之外,還有一個大的儲物架。床的材質還可以,看著也很結實,床單看著也很舒適。儲物架上的生活用品倒是一應俱全,如杯子、水壺,鍋,碗,瓢,盆等應有盡有。
但此時都散發出一股黴味,應該是許久未開門窗的原因。
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個供桌,上面擺放著一個牌位。牌位很新,上面的字跡也很新,應該是剛寫不久,上面寫著——滄小九之牌位。
顯然,這個叫滄小九的,就是老人口中的小九,而這個牌位就是為了紀念他而設立的。
這時,我把目光停留在老人身上,我藉著從大門處透進來的微弱光線,仔細地觀察著這位老人。
他手上的皮肉也異常的薄,同樣能透過那透明的皮肉,看到他的手骨,他的手骨也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狀態。
不難猜測,他的整個身體應當都是如此。
老人似乎很畏光,對光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把我們讓進去之後,就往陰暗的角落裡挪。
他的眼神落到我和白纖魅身上,充滿了警惕。
當他的目光落在滄溟玄螭身上時,臉色卻有了明顯的變化。
滄溟玄螭見狀,連忙上前一步,輕聲說道:“老伯,您能跟我們具體說一下船艙的情況嗎?你的身體之所以變成這樣,與那個地方應該脫不了關係!”
老人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更加慘白透明,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彷彿回憶起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好一會兒才艱難地開口,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靈尊,那件事……我真的不想再提了……可……”
我們並沒有催促老人,而是耐心等著他的下文。
畢竟那是一段非常糟糕的經歷,老人的親人因它而死,對老人來說,我們讓他回憶,就等於是讓他再經歷一次痛苦,我們已經很殘忍了,如果再……
“我知道,若不說出來,村裡或許還會有更多人遭殃!”
老人深吸一口氣,眼神中滿是恐懼與痛苦。
“那天,我和小九他們去打魚,靠近那艘船時,就感覺不同尋常。因為我們打了那麼多年的魚,從來沒有見過有那樣大的輪船經過,而且那天去的時候,我還特意觀察了天象和水面,當時天氣晴朗,水面更是沒有那種大型的輪船,那艘船就好像是在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間,突然就出現在那裡,它就好像一艘來自幽冥的鬼船,詭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