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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兵法密談(楚臨風)

清河鎮的夜色被烏雲壓得低垂,楚臨風站在鎮北城頭,玄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幽光。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馬蹄聲,像是蟄伏的巨獸在黑暗中磨牙。他握緊腰間的虎符,指腹摩挲著上面凸起的饕餮紋——這塊象徵鎮北軍最高統帥權的兵符,此刻正與他懷中的密信一同發燙。

三日前,一封染血的飛鴿傳書落在他的案頭。信箋上只有寥寥數字:"太子暗調西南三鎮兵力,半月後合圍清河鎮。"字跡是他熟悉的筆跡——那是他安插在太子軍中的親信,此刻想必已遭遇不測。楚臨風望著城外蜿蜒的護城河,水面倒映著破碎的月影,突然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囑託:"若遇國之將傾,不必拘泥於君臣之禮。"

"楚將軍!"蕭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獵刀上還沾著白日訓練時的木屑,"謝無咎邀您去雲錦閣,說是有要事相商。"楚臨風點頭,轉身時瞥見城牆下的百姓正在搬運石塊加固防禦。老人們佝僂著背,孩童抱著陶罐運送清水,婦人們將靈泉浸泡過的布條纏在箭頭上——這些原本與戰爭無關的人,如今都被捲入了這場陰謀的漩渦。

雲錦閣內,謝無咎正把玩著一枚暗閣的蛇形令牌,金絲眼鏡在燭火下折射出銳利的光。桌上鋪滿了泛黃的輿圖,上面用硃砂密密麻麻標記著太子軍的部署。沈墨書展開一卷特殊的綢緞,上面用靈泉繪製的地形圖隨著燭光變換,竟能顯示出實時的軍隊動向。

"太子這次動用了十萬精銳。"謝無咎用摺扇輕點輿圖上的紅點,"更棘手的是,他從西域購來了能剋制靈泉之力的黑鐵重炮,還有暗閣研製的噬魂弩箭。"他看向楚臨風,鏡片後的目光意味深長,"楚將軍,您的鎮北軍雖有三萬鐵騎,但正面交鋒恐難抵擋。"

楚臨風沉默片刻,伸手撫過輿圖上清河鎮周圍的山脈:"清河鎮三面環山,唯一的平原通道易守難攻。但若太子切斷水源,不出十日,鎮內必亂。"他的指尖停在一處名為"鷹嘴崖"的地方,那裡地勢險峻,僅有一條羊腸小道可通,"這裡是關鍵。若能在此設伏,或許能遲滯敵軍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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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瑾突然開口,手中捧著剛從神農倉庫取出的古籍:"書中記載,有一種'迷霧陣',可用靈泉配合特殊藥粉施展。一旦啟動,能在山谷間形成持續三日的毒霧,普通士兵吸入便會全身麻痺。"他的目光掃過眾人,"但需要大量藥材,且施法者會損耗十年功力。"

"我來。"姜暖站了出來,手腕的胎記在燭光下微微發亮,"神農空間的倉庫裡有足夠的藥材,我也修習過神農秘法,能承受反噬。"她的聲音堅定,卻讓楚臨風心頭一緊——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每次都站在最危險的位置。

謝無咎搖頭:"此計雖妙,但太子軍中必有破解之法。別忘了,暗閣右使精通蠱毒之術,他調製的'醒神散'可解百毒。"他展開另一張綢緞,上面畫著黑鐵重炮的結構圖,"這些重炮的射程覆蓋整個清河鎮,且炮身刻滿鎮壓靈氣的符咒。我們需要找到其弱點。"

楚臨風沉思良久,突然想起一件往事:"三年前,我隨先帝西征時,曾見過西域進貢的類似火器。它們在雨天的威力會減弱,且連續發射三次後,炮管會因過熱而炸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如今正值雨季,若能誘使敵軍提前開炮..."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蕭戰一拍大腿:"好主意!我帶獵戶在山林裡製造假象,引他們先消耗彈藥!"沈墨書則開始在綢緞上繪製迷惑性的陣法圖,每一筆都蘊含著空間之力。

然而,討論愈深入,楚臨風心中的不安愈強烈。他深知,太子此次志在必得,絕不會輕易中計。他從懷中掏出密信,攤開在眾人面前:"諸位,太子不僅調兵,還暗中策反了我軍中三位副將。這意味著,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可能被洩露。"

屋內氣氛驟然凝固。謝無咎推了推眼鏡:"楚將軍可有應對之策?"

楚臨風握緊虎符:"我會以整頓軍務為名,將這三人調離前線。但為防萬一..."他看向姜暖,"需要姑娘用靈泉特製'忘憂散',讓他們在無意識中說出所有情報。"

姜暖點頭:"我這就去準備。不過,此藥需要一味極為珍稀的'夜曇花',只有在月圓之夜的鷹嘴崖頂才會開放。"

蕭戰立刻起身:"我和小白去採!"

商議至深夜,眾人終於敲定了作戰計劃。楚臨風獨自留在雲錦閣,望著窗外的夜色。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已是三更天。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兵書,翻到夾著父親遺書的那一頁。泛黃的紙頁上,父親的字跡力透紙背:"為將者,當以蒼生為念。若君不君,則另立明主。"

次日清晨,楚臨風召集鎮北軍將士。校場上,三萬鐵騎軍容嚴整,旌旗獵獵。他站在點將臺上,虎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諸位!太子聽信奸佞,妄圖血洗清河鎮!這裡的百姓,皆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的身後,是家園,是親人!"他的聲音響徹雲霄,"今日,我楚臨風立誓:人在鎮在,人亡鎮存!凡敢犯我清河鎮者,雖遠必誅!"

將士們的吶喊聲震耳欲聾,手中的兵器寒光閃爍。然而,楚臨風知道,真正的考驗還未到來。他暗中派人將三位副將調離,同時安排親信接管他們的部隊。而此時,姜暖與蕭戰已前往鷹嘴崖,尋找那株關鍵的夜曇花。

夜幕再次降臨,楚臨風站在城頭,望著南方的天空。那裡有隱隱的火光,那是太子軍紮營的地方。他握緊腰間的佩劍,心中默默盤算著每一個細節。這場戰爭,不僅關乎清河鎮的存亡,更關乎天下蒼生的命運。而他,作為鎮北軍的統帥,已做好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準備。

與此同時,在太子的中軍大帳內,太子把玩著楚臨風的畫像,嘴角勾起一抹陰笑:"楚臨風,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十萬大軍,黑鐵重炮,還有暗閣的全力相助,小小的清河鎮,不過是我掌中的螻蟻。"他將畫像扔在地上,踩上一腳,"等滅了清河鎮,下一個,就是整個大胤朝!"

暴雨將至,烏雲壓城。清河鎮的每一個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著最後的準備。楚臨風望著鎮內忙碌的百姓,心中湧起一股悲壯之情。他知道,這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但他更明白,有些東西,值得用生命去守護。而這場兵法與陰謀的較量,終將在清河鎮的土地上,決出最後的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