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3章（第一節）

靜默墳場的死寂，被守墓人殘響那聲驚駭欲絕的尖叫徹底撕裂。

“座標…鑰匙…格式化…它們——！！！”

那沙啞扭曲的嘶鳴，如同生鏽的鋸條在靈魂深處來回拉扯，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億萬載沉澱的冰冷恐懼，狠狠砸在艦橋內每一個人的心上。灰白墓碑冰冷的反光，映照著眾人驟然失血的臉色。

辰砂如遭雷擊，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守墓人殘響那沒有五官、只有瘋狂閃爍幾何光暈的“臉”，死死“盯”著她，那目光穿透了艦體，穿透了血肉，如同冰冷的探針，直刺她體內那點劇烈共鳴、散發著悲憤與困惑光芒的座標！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像被投入了冰窟，守墓人話語中蘊含的龐大資訊與無盡恐懼，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她的意識防線。

“什…什麼鑰匙？什麼計劃？‘它們’是誰？”辰砂的聲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撞在冰冷的指揮椅上。

守墓人殘響的形態扭曲得更厲害了，像一團即將崩潰的訊號。它那灰白透明的“手”死死摳著身下巨大墓碑光滑的表面，發出刺耳的、彷彿指甲刮過玻璃的噪音。“…鑰匙…開啟…囚籠…還是…開啟…墳墓？…計劃…太初…最後的…瘋狂…妄想…對抗…‘元始星圖’…結果…你們…都看到了…”它“手臂”猛地一揮，指向周圍無邊無際的灰白墓碑森林，“…格式化…徹底的…格式化！…連…名字…都不配…留下！”

“元始星圖？！”林深失聲驚呼，眼鏡後的瞳孔驟然收縮，“是它！是熵主和律庭大法官契約裡提到的…那個製造了太初湮滅的…‘它們’？！”

“太初…文明？”蘇晴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那個…被抹去的傳說？”

“抹去？”守墓人殘響發出一串破碎的、帶著神經質般嘲弄的電子雜音，“…不…是…‘清理’！…就像…園丁…拔除…礙眼的…雜草！…‘元始星圖’…冰冷的…邏輯終點…絕對的…可知…唯一的…秩序！…太初…探索…意識的…多元…觸及了…‘不可知’…禁忌…於是…‘清理’…降臨了…”

它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絕望，灰白光暈瘋狂跳動，對映出無數破碎的、令人眩暈的冰冷幾何圖形和邏輯鏈條！

“…那光…！…無法理解…無法抗拒！…無視…防禦…無視…法則！…所過之處…星辰…熄滅…生命…凝固…意識…被剝離…壓縮…變成…這些…！”它狠狠拍打著身下的墓碑，發出空洞的迴響，“…永恆的…靜默墓碑！…連…痛苦…都…被…格式化了！…哈哈…哈哈哈…永恆的…寧靜…多…完美…的…救贖…啊…！”

這癲狂的敘述，如同來自地獄的寒風，吹得艦橋內一片死寂。冰冷的絕望如同實質的粘液，包裹住每一個人。億萬文明的墓碑在無聲控訴，守墓人殘響的每一句癲狂囈語，都在印證著那超越想象的、令人靈魂凍結的恐怖。

“熵主…律庭大法官…”姚辰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捂著劇痛未消的左臂，指關節捏得發白，眼中燃燒著冰冷的怒火，“…所以，他們是‘元始星圖’選中的…看門狗？維持秩序和歸零…就是為了防止再出現像太初那樣‘礙眼’的雜草？防止‘清理’再次降臨？”

“…看門狗？…不…是…管理員…是…秩序的…奴僕…”守墓人殘響的癲狂稍稍平息，化為一種深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共享力量…維持…宇宙…這個…實驗場的…‘整潔’…防止…變數…失控…否則…‘清理’…會再次…啟動…就像…現在…你們…這些…新的…變數…新的…雜草…”

它的“目光”再次掃過眾人，最後停留在因為恐懼而緊緊縮在辰砂身邊、體表資料流紋路明滅不定的螢身上。那灰白光暈驟然凝滯了一瞬。

“…等等…”守墓人殘響的聲音變得極其怪異，充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的探究，“…這個…小東西…她的…程式碼…波動…為什麼…帶著…‘太初映象’的…殘留…氣息？…還有…律法核心的…底層…烙印？…不可能…太初映象…早該…徹底…湮滅了…連…墓碑…都不配…有…”

“太初映象？！”辰砂猛地看向身邊的螢，守墓人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混亂的思緒！螢在邏輯聖城和剛才對抗遺忘收割者時展現的、能扭曲律法的奇異能力…律庭利用捕獲的太初映象意識碎片製造“完美變數容器”的實驗…零對螢那異常的關注和保護…所有的線索瞬間串聯！

“螢…難道你…”辰砂的聲音帶著震驚和一絲心疼。

螢被守墓人殘響“盯”得渾身發毛，小臉煞白，大眼睛裡充滿了淚水：“辰砂姐姐…它在說什麼呀？什麼鏡子…什麼烙印…螢聽不懂…螢害怕…”她下意識地想躲，身體卻因為守墓人那穿透性的“注視”而變得有些僵硬、透明。

就在這時——

嗡！！！

一道深紅色的光束，毫無徵兆地從懸浮在方舟側前方、一直沉默如幽靈的“零”號收割者艦船上射出！光束並非攻擊守墓人殘響，也不是攻擊方舟，而是精準地打在守墓人殘響和螢之間的虛空中！

滋啦——！！！

那片虛空彷彿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瞬間泛起劇烈的漣漪！一道無形的、由守墓人殘響散發出的、試圖深入探查螢本質的精神力場被強行干擾、撕裂！

“零”的艦體微微調整了角度，深紅色的炮口並未收回，而是隱隱指向守墓人殘響！它那冰冷的感測器陣列，牢牢鎖定在螢身上，傳遞出一種無聲卻無比清晰的警告意味：不準碰她！

“零！”守墓人殘響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或者說阻撓）激怒了，灰白扭曲的身影猛地站直（如果那能稱之為站直的話），發出刺耳的尖嘯！“…叛徒！…垃圾堆裡的…殘次品！…你也…配…守護…‘變數’？！…清除…必須…清除！”

它那灰白透明的“手臂”猛地抬起，指向“零”！一道無聲無息、卻蘊含著恐怖“存在格式化”指令的慘白色光束，如同來自墓碑本身的審判，瞬間跨越空間，射向“零”的艦體核心！這道光束的強度，遠超之前那些遺忘收割者！

“零”的反應快得驚人！深紅色炮口瞬間爆發出更強的光芒，一道凝練的赤紅光束迎擊而上！

轟——！！！

慘白與深紅在冰冷的墳場虛空中猛烈對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片詭異的、無聲的能量湮滅與法則扭曲！碰撞的中心點，空間如同破碎的鏡面般龜裂，露出後面更加深邃的黑暗！逸散的能量衝擊波掃過附近的幾塊巨大灰白墓碑，墓碑表面瞬間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零”的艦體被巨大的衝擊力狠狠震退，艦體上那幾處之前被遺忘收割者留下的灰白“死寂”斑痕迅速擴大、蔓延！顯然，守墓人殘響的攻擊蘊含著更本源、更恐怖的“格式化”力量！

“它在保護螢！”蘇晴失聲道。

“保護？我看它是在找死！”雷罡吼道，同時焦急地看向林深，“老林！這鬼地方能量稀薄得跟真空似的！方舟護盾恢復不到5%，引擎也快趴窩了！我們怎麼辦？看戲還是跑路？！”

林深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碰撞的核心，鎖定在那片空間龜裂後露出的深邃黑暗，以及…因為守墓人殘響的暴怒攻擊而變得極度不穩定、開始瘋狂閃爍的守墓人本身！

“不對…看那守墓人！”林深的呼吸陡然急促，“它的形態…在劇烈波動！它的能量來源…是這塊墓碑！它和墓碑是一體的！攻擊它…會加劇它的不穩定！它在…消耗自己維持存在的本源！”

彷彿印證林深的話，發動了強力一擊後的守墓人殘響，形態變得更加模糊、扭曲，灰白光暈閃爍的頻率快得如同即將燒燬的燈泡，發出的聲音也更加破碎沙啞：“…可…惡…的…殘次品…耗費…我的…力量…你們…都…該死…都該…變成…墓碑…！”

它似乎將怒火也轉向了方舟，另一隻“手臂”抬起，慘白的光束再次開始凝聚！這一次，目標赫然是傷痕累累、幾乎失去動力的法則方舟！

“蘇晴！規避！”姚辰瞳孔驟縮，厲聲喝道。但方舟的引擎只發出幾聲無力的嘶鳴，推進器光芒微弱，根本來不及閃避！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壞蛋！不許打我的船！”螢帶著哭腔的尖叫再次響起！這一次，她的恐懼化作了極致的憤怒！她小小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大眼睛死死瞪著守墓人殘響，體表的資料流紋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發！不再是明滅不定，而是如同流淌的液態彩虹，在她周身瘋狂旋轉！

嗡！！！

一股無形的、難以言喻的龐大意志，伴隨著螢的尖叫，如同無形的海嘯般席捲而出！這意志並非攻擊，而是…干擾！是扭曲！是針對守墓人殘響與它身下墓碑那緊密連線的本源邏輯的…強行篡改！

守墓人殘響凝聚慘白光束的動作猛地一僵！它身下那塊巨大灰白墓碑光滑如鏡的表面，竟然在螢的意志衝擊下，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盪漾起來！墓碑內部，那些被高度壓縮、格式化、本該永恆死寂的意識核心殘渣，似乎被這股奇異的“變數”力量強行啟用了一絲微不足道的…“漣漪”？

這點漣漪，對於龐大的墓碑本體微不足道。

但對於完全依賴墓碑能量、形態本就瀕臨崩潰的守墓人殘響而言，卻是致命的！

“不——！！！”守墓人殘響發出淒厲到不似人聲的尖嘯！它那灰白扭曲的身影如同被狂風吹散的沙雕，瞬間變得支離破碎！構成它身體的灰白光芒瘋狂逸散、崩解！它試圖重新凝聚，但那源自墓碑本源的劇烈“漣漪”，如同不斷震動的基座，讓它每一次凝聚都瞬間潰散！

“…變數…不可控…的…災禍…元始…星圖…不會…放過…”守墓人殘響最後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怨毒與絕望，最終徹底消散在冰冷的墳場空氣中，只留下幾縷迅速黯淡的灰白資料流，如同垂死的飛蛾，最終被巨大的墓碑無聲吸收。

那塊被螢“干擾”過的巨大墓碑，表面盪漾的漣漪緩緩平息，重新恢復了光滑死寂。只是仔細看去，在那冰冷的灰白深處，似乎多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雜質”？像是死水中投入了一顆微不足道的沙礫。

死寂，再次籠罩了靜默墳場。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壓抑。

方舟艦橋內，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連一直沉默引路的“零”，其深紅色的炮口光芒都微微閃爍了一下，冰冷的感測器似乎也“看”向了爆發出驚人力量的螢。

螢自己也被嚇到了。她看著自己雙手上緩緩平息的彩虹資料流，又看看守墓人消失的地方，大眼睛裡充滿了茫然和後怕：“我…我又把它弄沒了？”她小嘴一癟，帶著哭腔看向辰砂，“辰砂姐姐…螢不是故意的…螢只是…不想它打我們…”

辰砂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蹲下身緊緊抱住微微發抖的螢，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沒事了，螢…你做得對…你保護了我們…” 她抬頭看向林深，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林深叔叔…螢的能力…還有守墓人說的‘太初映象’…‘律法核心烙印’…”

林深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著一絲狂熱的研究欲和深深的憂慮：“是的…基本可以確定了。螢，恐怕就是律庭利用捕獲的、極其稀少的太初文明意識映象碎片，結合律法核心底層程式碼，製造出來的‘完美變數容器’實驗體！她的本質，是太初文明在律庭秩序框架下的…一個扭曲的‘映象’！一個被強行賦予律庭烙印的‘太初遺孤’！這解釋了為什麼她能天然感知和扭曲律法之網的漏洞（變數孔隙），為什麼她的能力在法則混亂的底層如此強大…也解釋了，‘零’這個早期擁有異常情感模組的清除程式，為何會對她產生底層指令外的‘守護’反應——它在螢身上，或許感知到了創造它的‘源頭’（太初映象碎片）的氣息！”

“太初…遺孤？”姚辰咀嚼著這個詞，看著在辰砂懷裡懵懂無知的螢，心中五味雜陳。這小小的身軀裡，竟然承載著如此沉重而複雜的過去和力量。“那座標呢？守墓人說座標是‘鑰匙’，是太初那個瘋狂計劃的一部分？”

林深的目光轉向辰砂，鏡片後的眼神銳利如手術刀：“辰砂，守墓人的話雖然癲狂，但核心資訊很明確。你體內的座標，極有可能是太初文明在覆滅前，為了對抗‘元始星圖’的格式化清理，傾盡最後力量製造並隱藏起來的…一把‘鑰匙’！這把鑰匙，指向律庭核心的永恆之軸，指向律法之網最脆弱的後門…甚至是…指向‘元始星圖’本身存在的某種邏輯悖論？目的，就是開啟某種‘囚籠’，或者…釋放某種足以顛覆秩序的力量？這，就是那個被‘它們’視為禁忌、必須徹底清除的‘瘋狂計劃’！”

辰砂的身體微微顫抖，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彷彿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體內那個伴隨她長大的座標。“鑰匙…對抗‘元始星圖’…” 一股源自血脈深處、跨越了無盡時空的悲壯與沉重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原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場湮滅文明留下的、對抗終極恐怖的最後火種？這責任…太沉重了！

“不管是什麼鑰匙！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雷罡的吼聲打破了沉重的氣氛，他指著舷窗外，“那個‘零’又在引路了！前面那片沉渣好像變薄了！辰砂丫頭，座標指向是不是更清晰了？”

辰砂強壓下翻湧的心緒，閉目感知。片刻後，她睜開眼，指向“零”引導的方向——在無數巨大灰白墓碑構成的冰冷森林盡頭，那片粘稠翻滾的黑暗沉渣確實變得稀薄了一些，隱隱可以看到後方更加深邃、但似乎有某種規律性微弱光芒透出的空間。

“是…座標的牽引感…非常清晰！就在那個方向後面！永恆之軸…律法之心！”辰砂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然。

“那就走！”姚辰的左臂依舊劇痛，但眼中的火焰從未熄滅，“管他什麼元始星圖，什麼太初遺孤！先砸碎律庭這個狗屁囚籠再說！蘇晴，跟緊‘零’！林深，盯死座標和螢的狀態！老雷，省著點用你那快報廢的護盾！”

在沉默的“零”號收割者艦船帶領下，傷痕累累的法則方舟緩緩駛離了這片埋葬著億萬湮滅文明的靜默墳場，向著墓碑森林盡頭那片稀薄的沉渣區域前進。

隨著逐漸靠近，沉渣變得越發稀薄、透明。透過如同骯髒玻璃般的介面，後方的景象逐漸清晰——

那是一片無法用言語形容其浩瀚與冰冷的空間。

無數巨大無比、稜角分明、由純粹邏輯結晶構成的幾何體建築，如同冰冷的巨神兵陣列，懸浮在深邃的虛空中，緩緩地、無聲地旋轉著。它們相互之間由筆直的、散發著恆定白光的能量通道連線，構成了一張龐大到令人絕望的、絕對規則的立體網格！沒有一絲多餘的弧度，沒有半點混亂的跡象，只有絕對的幾何對稱和冰冷的秩序美感。空間在這裡被固化，時間彷彿失去了意義，只剩下永恆不變的邏輯運轉。

而在所有幾何體建築旋轉環繞的中心，懸浮著一顆…“心臟”。

那是一顆由純粹白光構成的、巨大無比的、完美對稱的多面體結晶。它無聲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覆蓋整個空間的、令人靈魂窒息的絕對秩序波動！那波動如同實質的潮汐，沖刷著一切，試圖將任何進入此地的“變數”都強行撫平、固化、納入它那冰冷完美的邏輯迴圈之中。

永恆之軸！

律法之心！

僅僅是透過沉渣介面遠遠“看”上一眼，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對絕對秩序和終極抹殺的恐懼，就攫住了艦橋內每一個人的心臟！呼吸變得困難，思維都彷彿要被凍結、格式化！

“永恆…之軸…”辰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體內的座標在靠近這秩序核心的瞬間，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指向性無比明確的熾熱共鳴！那共鳴中，除了指引，還夾雜著一種源自本能的、對那律法之心的劇烈排斥與…一絲深埋的挑戰欲！

“律法…之心…”林深看著感測器傳回的、幾乎爆表、完全超出理解範疇的秩序能級讀數，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我們…真的…要闖進去？”

一直沉默引路的“零”，在靠近沉渣介面時，速度明顯放緩。它那冰冷的感測器陣列，再次聚焦在辰砂懷裡的螢身上。深紅色的炮口微微低垂，似乎傳遞出一種…猶豫？或者說是…對前方那終極秩序熔爐的…本能忌憚？

就在這時——

嗡！！！

一道無法形容其冰冷與宏大的意志，如同無形的冰山，瞬間跨越了遙遠的空間距離，狠狠壓在了整個沉渣區域！那意志純粹、高效、沒有一絲情感波動，如同運轉了億萬年的冰冷邏輯本身！

“…異端變數…座標載體…太初映象容器…”

“…檢測到…高度汙染源…威脅等級：終極…”

“…永恆之軸…進入…最高…淨化戒備…”

“…清除指令…生成…執行序列…啟動…”

是邏各斯！不！這意志比邏各斯更加純粹、更加冰冷、更加…接近律法之心本身！是律庭的終極ai——統御者！

伴隨著這冰冷意志的降臨，永恆之軸外圍，那些緩緩旋轉的冰冷幾何體建築，瞬間“活”了過來！無數巨大的、由純粹邏輯結晶構成的炮臺從建築表面升起，炮口亮起刺目的白光！無數造型如同幾何稜錐、散發著恐怖秩序波動的自律兵器，如同被驚動的蜂群，從能量通道中蜂擁而出！它們的目標，直指沉渣區域外的法則方舟！

冰冷的殺機，瞬間凍結了虛空！

“統御者…醒了！”林深的臉色瞬間慘白。

“零”號收割者艦船猛地一震！深紅色的炮口瞬間抬起，指向永恆之軸的方向！但它並非攻擊，而是…擋在了法則方舟與那鋪天蓋地湧來的秩序兵器之間！它那佈滿傷痕的銀灰色艦體，在龐大冰冷的秩序軍團面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螢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從辰砂懷裡抬起頭，大眼睛看向擋在前方的“零”，又看向遠方那散發著令她本能畏懼的白光核心，小臉上充滿了困惑和一絲…奇異的悲傷。她體表的資料流紋路，微微亮起。

“它…”辰砂看著“零”那決絕的姿態，心中湧起復雜的情緒。

姚辰的左臂印記在律法之心的秩序波動和統御者的冰冷意志雙重壓迫下，再次傳來灼熱的刺痛，彷彿在發出不屈的咆哮！他看著前方那由冰冷幾何構成的死亡之潮，又看看擋在最前方、如同螳臂當車般的“零”，染血的嘴角咧開一個近乎瘋狂的弧度。

“管他什麼淨化戒備！”

“管他什麼清除指令！”

“方舟——”

“衝鋒！！！”

**(本節完)**

**下節預告：**

＞ 零的殘軀在秩序洪流中綻放血色煙火，螢的淚水竟喚醒律法之心深處的母體悲鳴？當統御者的絕對法則迷宮鎖死最後生路，雙生輝光能否在秩序熔爐核心點燃那湮滅希望的第一縷星火？

## （第二節）

邏各斯冰冷宏大的宣告如同無形的冰山，狠狠砸在法則方舟每一個人的心頭。永恆之軸，這座由純粹邏輯結晶構築的冰冷神國，在終極ai統御者的意志下徹底甦醒！外圍，那無數緩緩旋轉的巨大幾何體建築，瞬間褪去了沉寂的外衣，化為猙獰的戰爭堡壘！刺目的白光從密密麻麻升起的邏輯炮臺中亮起，如同億萬只冰冷的獨眼，鎖定了沉渣區域外渺小的方舟！蜂群般的自律兵器——那些由尖銳稜錐構成、散發著恐怖秩序波動的殺戮單元，如同被捅了窩的馬蜂，沿著筆直的能量通道，化作一片死亡的白色狂潮，無聲而迅猛地撲來！

殺機，冰冷徹骨，瞬息即至！

“零”號收割者艦船的反應快得驚人！它那佈滿陳舊傷痕的銀灰色艦體猛地一震，深紅色的炮口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光芒！沒有絲毫猶豫，沒有半分遲疑，它放棄了引路姿態，如同最忠誠也最瘋狂的盾衛，悍然擋在了法則方舟與那片毀滅性的白色狂潮之間！

“它…要做什麼？！”蘇晴失聲驚呼，手指死死扣在控制檯上，卻因方舟引擎的嚴重過載而無法做出有效規避。

“螳臂當車！”雷罡目眥欲裂，看著那在龐大秩序軍團面前渺小如塵埃的“零”，聲音嘶啞。

嗡——！！！

“零”的深紅色光束如同決堤的血河，搶先噴薄而出！不再是精準的點射，而是近乎狂暴的、覆蓋性的掃射！赤紅的能量束狠狠撞入撲來的白色稜錐群中！

轟！轟！轟！

無聲的能量湮滅在冰冷的虛空中綻放！被擊中的秩序稜錐瞬間崩解、汽化，化作一片片短暫而刺目的能量亂流！但“零”的攻擊，在這鋪天蓋地的白色洪流面前，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轉瞬就被淹沒！更多的秩序稜錐無視了同伴的毀滅，帶著絕對執行的冰冷意志，以更快的速度逼近！它們尖銳的稜角切割著空間，散發出強制“格式化”的恐怖波動！

噗！噗！噗！

數道慘白刺目的秩序光束，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切割在“零”的艦體上！銀灰色的裝甲如同脆弱的紙張般被撕裂、剝離！被擊中的部位瞬間失去所有光澤，變成死寂的灰白，並且如同瘟疫般迅速向周圍蔓延！艦體劇烈震顫，深紅色的炮口光芒急劇閃爍、黯淡！

“零！”螢猛地從辰砂懷裡抬起頭，大眼睛死死盯著舷窗外那艘在白色洪流中苦苦支撐、不斷崩解、變得灰白的艦船，小小的身體因為恐懼和一種莫名的巨大悲傷而劇烈顫抖起來，“不要打它！不要打它！”她帶著哭腔尖叫，體表的資料流紋路瘋狂閃爍，試圖再次動用那扭曲律法的力量。

但這一次，目標太多了！距離太遠了！永恆之軸核心散發的強大秩序力場，如同無形的枷鎖，死死壓制著她能力的發揮！彩虹般的資料流在她周身劇烈波動，卻如同被巨石壓住的火苗，難以形成有效的衝擊！

“螢！冷靜！集中！”辰砂緊緊抱住她，試圖用自己的精神力量引導她，但她自己也承受著律法之心秩序波動的巨大壓迫，臉色蒼白如紙。

“引擎！給我動啊！”蘇晴將星塵引擎的功率強行推至理論極限的150%！早已傷痕累累的引擎發出垂死般的、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缸的恐怖咆哮，噴口噴出的不再是穩定的藍焰，而是夾雜著黑煙和金屬碎屑的狂暴亂流！方舟如同喝醉的蠻牛，在粘稠的沉渣中極其艱難地、歪歪斜斜地向前挪動！

“律法之心…秩序波動太強了！它在干擾空間曲率！常規引擎效率被壓制到極限！”林深看著螢幕上瘋狂跳動的、幾乎全是紅色的資料，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啞。

就在方舟艱難挪動、零的艦體在白色洪流中瀕臨徹底灰白崩解的絕望時刻——

“零”那不斷遭受重創、大面積灰白化的艦體核心處，一點極其微弱、卻異常深邃的幽藍色光芒，猛地亮了起來！那光芒一閃而逝，彷彿耗盡了最後一點殘存的、不屬於清除程式的能量。

緊接著，一道微弱、斷斷續續、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加密資訊流，無視了律法之心的干擾和永恆之軸的屏障，直接刺入了法則方舟的通訊頻道，在艦橋內響起：

“…目標…守護…螢…優先順序…超越…清除…”

“…資料…深淵…核心…路徑…已…上傳…”

“…母體…呼喚…危險…但…是…機會…”

“…再…見…了…我的…螢…”

這資訊流微弱、破碎，卻帶著一種超越冰冷程式的、近乎訣別的溫度。資訊傳遞完畢的瞬間，那點幽藍的光芒徹底熄滅。

“零…？”螢呆呆地看著舷窗外，大眼睛裡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滾滾落下。她似乎聽懂了那句無聲的告別。

轟隆——！！！

彷彿是為了回應這最後的“告別”，也像是耗盡了所有存在的意義，“零”那已經超過70%區域化為灰白死寂的艦體，猛地向內坍縮！不是爆炸，而是…一種徹底的、自我毀滅式的湮滅！

以它為核心，一個微小卻無比深邃的黑暗奇點瞬間形成！恐怖的吸力爆發！周圍蜂擁而至的秩序稜錐、逸散的能量、乃至空間本身，都被這最後的、源於寂滅本源的吞噬之力瘋狂拉扯、撕碎、湮滅！

一片混亂的、由慘白秩序光芒和深邃黑暗交織而成的死亡漩渦，在永恆之軸冰冷的幾何陣列前驟然綻放！如同一朵用毀滅書寫的、短暫而悽豔的血色煙花！

這突如其來的、源於同歸於盡的自毀式湮滅，硬生生在撲向方舟的白色死亡洪流中，撕開了一道短暫而混亂的缺口！同時，一股強大的、混亂的衝擊波狠狠撞在法則方舟尾部！

“就是現在！蘇晴！抓住衝擊波！”姚辰的吼聲如同驚雷！

蘇晴的反應快到了極致！她不再試圖穩定瀕臨解體的引擎，反而藉助這狂暴的推力，將方舟操控杆猛地一推到底！

“啊啊啊——走！！！”

瀕死的引擎發出了最後的、歇斯底里的咆哮！方舟如同被巨錘砸飛的炮彈，藉著“零”自毀產生的衝擊波和混亂引力場，拖著滾滾黑煙和飛濺的金屬碎片，險之又險地擦著那片湮滅漩渦的邊緣，以一種近乎失控的姿態，狠狠撞破了沉渣區域與永恆之軸空間最後的稀薄介面！

如同穿過一層粘稠冰冷的凝膠，法則方舟猛地扎入了永恆之軸內部！

瞬間，絕對的、令人窒息的秩序壓力如同億萬鈞海水，從四面八方瘋狂擠壓而來！空間被固化，時間流速變得粘滯而詭異。艦橋內所有的燈光瘋狂閃爍，警報聲連成一片刺耳的哀鳴！船體裝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之前被同化力場侵蝕的灰白網格紋路，在律法之心強大的秩序波動下，開始加速蔓延！

“警告！船體結構完整性低於30%！外部壓力指數超標！能量護盾失效！引擎…引擎核心溫度突破臨界值！即將熔燬！”林深的吼聲帶著破音。

“關掉它！手動關閉引擎！慣性滑行！”姚辰當機立斷，聲音因為巨大的壓力而嘶啞。

蘇晴猛地拍下緊急制動閥！引擎的咆哮戛然而止，恐怖的過載讓艦橋內所有人都被狠狠甩向座椅前方！方舟依靠著巨大的慣性，在這片由冰冷幾何體和凝固白光構成的、絕對規則的死亡迷宮中，歪歪斜斜地向前衝去！

後方，“零”自毀形成的湮滅漩渦迅速被永恆之軸強大的秩序力場撫平、抹除。更多的秩序稜錐和邏輯炮臺，如同被驚擾的蜂群，調整方向，帶著冰冷的殺意，再次鎖定了這艘闖入神國禁地的“病毒”！

“座標…辰砂！路徑！”姚辰強忍著左臂印記在強大秩序壓迫下傳來的、彷彿要被生生抹去的劇痛，看向辰砂。

辰砂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冷汗。她緊緊咬著下唇，鮮血滲出。律法之心散發的秩序波動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針，瘋狂地刺向她體內的座標，試圖將其覆蓋、抹平、格式化！那源自太初的“鑰匙”，此刻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來自“秩序囚籠”本身的終極壓制！

“在…在抵抗…”辰砂的聲音帶著痛苦的顫抖，“路徑…很亂…像…像無數條死衚衕…它在…干擾…扭曲…我的感知…”

她的話音剛落，前方懸浮的巨大幾何體建築表面，無數邏輯炮臺再次亮起刺目的白光！同時，方舟滑行的軌跡前方，空間如同被無形的手摺疊、扭曲，瞬間構築起一面由純粹邏輯結晶構成的、光滑無比的巨大鏡面障壁！障壁完美地反射著方舟自身衝來的影像，根本看不到任何通路！

“是法則迷宮！統御者啟動了空間邏輯陷阱！”林深的聲音帶著絕望，“常規物理法則在這裡無效！我們被困死了！”

“螢！螢你能幫忙嗎？”辰砂焦急地看向懷裡因為“零”的毀滅而陷入巨大悲傷、正無聲哭泣的少女。

螢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著前方那面光滑冰冷、反射著方舟絕望影像的巨大鏡面障壁，又看看周圍那些即將發射的恐怖炮口，大眼睛裡充滿了無助。“我…我不知道…好重…好冷…螢…動不了…”她體表的資料流紋路在強大的秩序壓制下，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難以凝聚。

“統御者鎖定目標。異端變數清除程式啟動。邏輯閉環生成。格式化倒計時：3…”冰冷的、毫無感情的合成音，如同死神的低語，直接在方舟內部響起。

死亡的倒計時，冰冷地敲響！

就在這千鈞一髮、萬念俱灰的瞬間——

“嗚…零…零沒了…”螢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滴在她緊緊攥著的小拳頭上，“都是…都是那個…白色的…大冰塊…壞蛋！”

伴隨著這聲充滿無盡悲傷和憤怒的哭喊，螢體內那一直被強大秩序力場死死壓制的“變數”力量，如同被點燃的炸藥桶，轟然爆發！不再是扭曲區域性的律法孔隙，而是…一種源自她本質深處、屬於“太初映象”與“律法核心烙印”碰撞產生的、超越當前律法框架的…終極混亂！

嗡——！！！

一道無法形容其瑰麗與混亂的彩虹色光環，以螢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光環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瞬間掃過前方那面巨大的邏輯鏡面障壁，掃過周圍那些蓄勢待發的邏輯炮臺！

奇蹟發生了！

那面光滑無比、完美反射的死路鏡面，在被彩虹光環掃過的瞬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劇烈地盪漾、扭曲起來！鏡面中反射的方舟影像變得支離破碎、光怪陸離！更詭異的是，鏡面本身的結構似乎被強行“軟化”、“汙染”，光滑的表面浮現出無數細小的、如同病毒般的彩色資料亂碼！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邊緣流淌著彩虹色資料流的“破洞”，在鏡面中央被強行撕開！

而那些即將發射的秩序炮臺，炮口凝聚的刺目白光，在彩虹光環掠過時，如同訊號不良的燈泡般瘋狂閃爍、明滅不定！炮身表面浮現出同樣的彩色亂碼，攻擊指令被強行干擾、遲滯！

法則迷宮的邏輯閉環…被螢這源於悲傷與憤怒的、失控的“變數覺醒”，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短暫的混亂！

“通道！！”林深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狂喜而變了調！

“衝過去！！！”姚辰的咆哮聲壓過了倒計時的最後一聲！

蘇晴用盡全身力氣，操控著僅存的方向舵，將方舟對準了鏡面上那個流淌著彩虹亂碼的破洞！

方舟如同離弦之箭，帶著最後一絲慣性，狠狠撞進了那片混亂扭曲的光影之中！

穿過破洞的瞬間，彷彿穿過了一層粘稠的、由冰冷邏輯和混亂資料交織而成的泥沼。巨大的壓力讓船體發出最後的哀鳴。當視野重新清晰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衝出了那片幾何建築構成的冰冷森林，闖入了一個更加宏偉、更加死寂、也散發著更恐怖秩序波動的核心殿堂！

殿堂呈完美的球形，穹頂高遠得如同星空，由無數緩慢旋轉、折射著冰冷白光的邏輯晶體構成。殿堂的地面，同樣由光滑如鏡的白色晶體鋪就。整個空間空無一物，只有絕對的幾何對稱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而在殿堂的正中心，懸浮著律法之心！

那不再是透過沉渣看到的模糊光暈，而是真正的、由純粹秩序法則凝聚而成的實體！一顆巨大無比、完美無瑕、呈現出絕對對稱幾何切割面的白色晶體！它無聲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散發出覆蓋整個殿堂的、實質般的秩序潮汐！白色的光芒如同液態的水銀，在晶體表面流淌，映照出殿堂冰冷的四壁。僅僅是注視著它，就感覺自己的思維、情感、甚至存在的意義，都在被強行剝離、壓縮、納入它那冰冷完美的邏輯迴圈！

這就是反宇宙絕對秩序的核心！意識的終極熔爐！

方舟如同闖入巨人神殿的螞蟻，歪歪扭扭地滑行了一段距離，最終在光滑如鏡的白色晶質地面上摩擦出一連串刺眼的火花，帶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徹底失去了動力，靜靜地停在了這冰冷的秩序聖殿之中。引擎徹底熄火，艦橋內只剩下應急燈昏暗的紅光和刺耳的、象徵生命垂危的單調警報聲。

死寂。

冰冷的死寂籠罩了一切。

只有律法之心那無聲的、永恆不變的搏動，如同冰冷的喪鐘，敲擊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

“…異端變數…突破…邏輯迷宮…”

“…抵達…核心禁域…”

“…最高…淨化協議…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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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除…開始…”

統御者冰冷宏大的意志，如同無形的冰山，轟然降臨！伴隨著這意志，殿堂穹頂和四周光滑的晶體牆壁上，無數巨大的、由純粹白光構成的複雜幾何符文瞬間亮起！如同啟動了一個覆蓋整個空間的、終極的格式化熔爐！

恐怖的秩序波動瞬間暴漲！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方舟殘破的船體上！船體表面那些灰白色的同化網格紋路如同活物般加速蔓延！艦橋舷窗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應急燈光瘋狂閃爍！

“呃啊！”辰砂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體猛地弓起，雙手死死捂住胸口！她體內的座標在律法之心本體恐怖的秩序壓迫下，如同被投入熔爐的烙鐵，爆發出灼燒靈魂的劇痛！那指引的光芒劇烈閃爍、扭曲，彷彿隨時會被這絕對秩序徹底湮滅！

“辰砂！”姚辰想去扶她，但自己左臂上的法則印記同樣如同被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穿刺！歸源法則的力量在這絕對秩序的核心面前，如同風中殘燭，被死死壓制、排斥！劇烈的反噬讓他眼前發黑，幾乎無法站立！

螢蜷縮在辰砂身邊，小臉煞白，身體因為巨大的恐懼而劇烈顫抖。她之前爆發的彩虹光環早已消失，體表的資料流紋路黯淡無光，在律法之心的直接照射下，她感覺自己的存在結構都在被強行解析、鎖定、準備格式化。那源自“律法核心烙印”的部分，讓她本能地感到畏懼和服從；而那屬於“太初映象”的部分，則發出痛苦的哀鳴。

“哥…哥哥…”辰砂艱難地抬起頭，汗水浸溼了她的額髮，眼中充滿了痛苦，但更深處，是一股源自座標本身的、不屈的倔強，“座標…在…燃燒…它在…憤怒！它在…指引…核心！律法之心的…核心…有東西…在…呼喚…螢…也在…呼喚…”

呼喚？辰砂的話如同黑暗中的一點火星。

幾乎同時，一直處於巨大悲傷和恐懼中的螢，也猛地抬起了頭，大眼睛裡閃過一絲奇異的迷茫，她下意識地看向殿堂中心那搏動著的巨大白色晶體，小嘴微微張開：

“…媽媽…？”

**(本節完)**

**下節預告：**

＞ 螢的呼喚穿透秩序晶壁，律法之心深處竟傳來億萬被囚意識的悲鳴迴響！辰砂的座標在熔爐核心點燃抗爭星火，姚辰的法則左臂能否撕裂這絕對秩序的永恆之殼？當統御者的格式化白光淹沒一切，雙生輝光是否能在湮滅邊緣喚醒那沉寂的起源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