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之前猜得沒錯,兩人是姐妹關係。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張照片,我看到的是這個。”寧枝將那張畢業照拿出來,推到顧雪安面前。
顧雪安拿起照片一看,在看到秦澤軒的時候,她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原來是這張啊。”她笑了下,看向寧枝,問她,“所以,周太太想問我什麼?”
冰涼的手指緊緊攥著咖啡杯杯壁,寧枝直直地看向顧雪安,“我想知道,顧雪寧,秦澤軒,還有周亭驍他們三個之間有什麼關係。”
她停頓了一下,“還有,顧雪寧為什麼沒有出現。”
顧雪安沒有立刻回答,慢條斯理地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小口,似是在回憶什麼往事。
“顧雪寧,”她緩緩地吐出這個名字,“她呀,已經去世了。”
去世?
寧枝愣了一下,這個回答她是如何都沒想到的。
“至於她和周總秦總之間的故事,那可就長了。”她指尖在杯沿輕劃,目光直刺寧枝的眼底,“其實周太太也能猜得到。”
無錯書吧她從包裡拿出一個信封,從容地將東西從信封中抽了出來,將其一張張鋪在深色的胡桃木桌面上。
每一張照片上,都有周亭驍那張稚嫩的臉,是她不曾窺探過的青春。
即便每一張照片上他的神情都很淡,但是從那雙深邃的眼中,她都能看出,他對那個女生的溫柔、愛戀。
心臟都似乎是停止了一瞬,原來,周亭驍也曾有過這樣一段少年時光。
而顧雪寧那張和她相似的臉,像是一把利刃,直接刺向了寧枝的心臟。
“我這個姐姐啊,運氣太不好了。”她感慨道,“她是白血病去世的,去世之前,周總帶她去了國外求醫,但是還是沒有把命留下來。”
看著寧枝泛白的面頰,她唇角的笑意有些控制不住,甚至有些興奮起來。
“周太太應該知道吧,周總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沒有過任何一段感情,他每年都會去看我姐姐,我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結婚了。”她輕嗤一聲,“沒想到去年就傳出了他結婚的訊息,我一直想不明白,可是當我看到你那張臉的時候,我突然知道了。”
雖然顧雪安沒有說那兩個字,但是寧枝聽得出來,她是在說,周亭驍把她當替身。
一個可憐的替身。
她滿意地欣賞著寧枝的神情,繼續道:“至於秦總,周太太大概也能猜到了,他呀,從學生時代就喜歡我姐姐了。”
寧枝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巨大的被欺騙感將她整個人包裹住,根本沒有注意到顧雪安眼中一閃而過的嫉恨。
“他還為了我姐姐,想要和肖媛退婚呢。”
“前段時間,他突然要來宣城,還帶了一個小明星過來,那個小明星您也認識。”她點開一張鄭雪兒的照片,然後用手擋住她的下半張臉,“您看,我,鄭雪兒,還有很多很多女人,以至於您,都是秦澤軒用來填補內心空洞的贗品!”
看到那熟悉的眉眼之後,寧枝瞳孔猛地一縮,突然覺得噁心起來。
噁心的人,不光是秦澤軒,還有周亭驍。
如果是之前,她還能說顧雪安是為了挑撥她和周亭驍的關係,但是照片之中,周亭驍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他喜歡這個叫顧雪寧的女孩兒,或許,不是喜歡。
而是愛。
寧枝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咖啡廳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喧囂嘈雜,此刻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背景噪音。
她要去找周亭驍問清楚,要他親口告訴自己,她就是顧雪寧的替身,要他親手撕破這虛妄的美好。
“寧小姐,你還好嗎?”
身側突然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寧枝有些迷惘地側頭看,對上了一雙溫柔的眼睛。
江隨面上的擔憂很明顯,眉頭緊皺,眼神之中也透露著濃濃的關切。
“我……”寧枝張嘴,最後強笑著搖了搖頭。
江隨知道寧枝這是不願意說,他也沒有追問,只是柔聲道:“一切都會好的,或許現在所經歷的,都是為了讓未來更好。”
寧枝勉力笑了下,點頭道:“你說得對。”
以前,她還在想,周亭驍喜歡的到底是原主還是她,現在不用再去糾結了,他喜歡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人而已。
還好,沒有在她已經淪陷的時候發現,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她肯定會比現在痛苦千百倍。
“所以,寧小姐一直順著本心走吧。”江隨的聲音,溫柔又堅定,安撫著寧枝的心。
寧枝點頭,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捏在手裡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
她垂頭一看,竟然是老宅的電話,她抱歉地看了眼江隨,點了接聽。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了老宅傭人的驚慌失措的聲音。
“太太!太太!老爺子出事了!您快回老宅,老爺子突然就不行了,我給大少爺打了電話,但是一直沒有打通,您快回來……”
老爺子出事了?
寧枝心驟然一緊,對著江隨打了個手勢後,疾步往車裡去。
黑色的車子極快地啟動,如同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車流當中,江隨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收回了目光。
*
咖啡廳。
欣賞完寧枝急匆匆地離去,顧雪安現在的心情極好,甚至還有些想笑。
可惜啊,不能近距離去觀摩兩人如何爭吵。
不過,她很期待,不日之後聽到周亭驍離婚的訊息。
喝完了整杯咖啡,她才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剛接通,徐敬安冷淡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徐總,寧枝已經知道了,我相信,她和周總很快就會鬧起來。”她手指繞著垂在胸前的髮絲,紅唇揚起一個弧度。
“你就這麼保證這可以破壞寧周兩家的關係?”徐敬安淡聲問。
寧周兩家之間共同開發的專案很多,不是隨便說說就能直接拆夥的。
“您覺得,以寧小姐的性子,得知自己是一個下賤的替身,這口氣她能人的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