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宿醉了一晚上的秦澤軒是被電話吵醒的，按著發脹的頭，看了眼來電顯示——肖媛。

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刻意晾了半分鐘之後，他才慢悠悠地接起，譏笑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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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澤軒，趕緊滾回京市，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肖媛冰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秦澤軒還未從宿醉中清醒過來，對於肖媛說的顯然是不怎麼在意，靠在床頭，懶洋洋的問，“秦太太，請問我又是什麼地方得罪您了？”

另一側的鄭雪兒也醒了過來，豎著耳朵偷聽，聽到秦太太幾個字的時候，拽著被子的手驀然收緊。

電話那頭的肖媛冷笑一聲，“秦總，還沒來得及看熱搜吧，看完了趕緊滾回來。”

說完，肖媛根本不等秦澤軒說話，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秦澤軒大概也知道肯定出了什麼問題，迅速點進了熱搜，看到熱搜的那一刻，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城市的另一端，融創總部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鋪展到天際線的城市森林。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雪松與皮革混合的冷冽香氣，唯一的聲響是恆溫系統送風的微弱低鳴。

周亭驍坐在寬大的黑色真皮辦公椅裡，揹著著門口，面朝那片輝煌又冷漠的城市景觀。

他的身形高大，深灰色的定製西裝完美地貼合著身體的線條，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冷硬力量感。

就在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等到允許之後，林遠拿著手機今天。

“是秦總。”林遠道，恭敬地將手機遞給了周亭驍後，他極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周亭驍垂眸看了眼，將手機放在桌上，點開了擴音。

“周亭驍—！”幾乎是同時，一個嘶啞、暴怒、幾乎是要衝破聽筒極限的吼聲炸裂開來，瞬間充滿了整個空曠冰冷的辦公室。

“是你他媽乾的！？是不是？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偽君子！”

電話那頭，秦澤軒的聲音已經完全扭曲變形，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破舊的封箱，每一個字都裹挾著瀕臨崩潰的瘋狂。

“秦總，”他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電話那頭的噪音，帶著一種置身事外的冰冷，“發這麼大火幹什麼，對身體不好。”

“你！”他語無倫次地咒罵著，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你他媽夠狠啊！你憑什麼，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披著張人皮你就能比我高貴到哪裡去？”

他獰笑兩聲，“周亭驍，明明是我先遇到寧寧的，是我！明明是你搶走了屬於我的東西！”

“你等著，周亭驍，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笑起來，聲音癲狂而絕望，“等著吧，你會為了你的自大，你的狂妄買單！”

“與其給我放狠話，秦總不如想想怎麼給自己脫身吧。”周亭驍的聲音不高，每一個字卻似是帶著千鈞的重量，清晰地砸在聽筒上。

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然後那喘息猛地拔高，變成極致痛苦的嘶吼。

“你以為你贏了？~哈哈哈哈！”秦澤軒突然大笑起來，狠聲道：“寧枝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嗎，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是——”

瘋狂的嘶吼和詛咒，被一串冰冷急促的忙音粗暴地切斷。

辦公室裡又重新恢復了死寂。

周亭驍抬起右手，目光落在無名指那枚鉑金戒指上，他伸出拇指，極其緩慢、極其細緻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戒指光潔的表面。

這個動作不知道維持了多久，直到桌上的手機響起來，他才終於停下了擦拭的動作。

這次，電話再打過來的是寧枝。

手指輕捻了一下，他坐正了身子，點了接聽。

很快，寧枝的臉出現在小小的螢幕之中。

見寧枝面上的神情有些猶豫，他直接問道：“是想問關於秦澤軒的事？”

寧枝有一瞬間的驚訝，沒想到周亭驍會自己說起這件事，小幅度地點了下頭。

“是我。”他指腹輕敲桌面，“不是也會有別人，秦澤軒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寧枝沉默幾秒，問道：“所以，洗錢這件事是真的？”

周亭驍點頭，“已經有警方在調查了，我只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結束通話電話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後的事情了，寧枝再重新整理熱搜，雖然說還掛在熱搜上，但是有些詞條已經炸掉了。

從另一層面，也在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

*

熱搜不光是寧枝幾人震驚，顧雪安也被嚇了一跳，連續撥了幾個電話過去，都沒打通。

看著熱搜再往下壓，她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這件事大機率是真的了。

辦公室內，徐敬安將平板推到她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這就是你說的把秦澤軒留在宣城給周亭驍找不痛快？”

顧雪安看了眼平板，她也是沒想到秦澤軒手下的公司會在這個時候爆出這種事，深吸了口氣後，她道：“我還有其他的辦法。”

徐敬安抬了下眉，看著她，示意她說下去。

顧雪安從隨身攜帶的包裡翻出一張照片來，推到徐敬安的面前，“徐總，麻煩您找人把這個照片寄給寧枝。”

照片？

照片有些舊，看起來像是有幾年了，他翻過來一看，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應該是偷拍，所以女生的臉不太看得清，但是男生的臉看得很清楚。

周亭驍？

他來了點興致，問顧雪安，“這上面的女生是誰？”

顧雪安勾唇一笑，眼神中透出一股意味深長，“這是我姐姐。”

“姐姐？”徐敬安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眼顧雪安。

顧雪安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這件事，徐敬安知道。

“你是說，這個人就是你口中那個周亭驍的前任？”

之前聽顧雪安說之後，他就找人查過，不過這大概是被周亭驍刻意隱藏過，他能查到的東西很少。

但是，從查到的一些東西里，確實能說明周亭驍確實和這個叫顧雪寧的女孩兒有過關係。

“是啊，一個死了多年的前任。”顧雪安感嘆了一聲，“她啊，和寧枝得可太像了。”

照片上的女生，模樣實在是模糊，徐敬安並不能從這張照片上看出她是否和寧枝相像，不過他之前見過顧雪寧的照片，確實是有幾分相似。

看著徐敬安手中的照片，顧雪安眼眸微閃，透著興奮的光芒。

“這張照片，就當做是一道開胃小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