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腳板,別衝動。”盧平察覺身邊的小天狼星情緒激動,輕聲勸道,他伸手拉住小天狼星的胳膊追問道。“發生了什麼?”
小天狼星身形晃了晃,就要往前衝,“是它……”小天狼星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詞。“藏在陰溝裡的丑角——”小天狼星在幻身咒下高揚著下巴,聲音裡滿是鄙夷與灼人的怒火,他身姿依舊挺拔,可此刻攥緊盧平的微微顫抖的指尖洩露了剋制到極限的恨意。“原來在寵物籠子裡扮著可憐的模樣,怯懦的東西——”
盧平眼疾手快,一把攔住小天狼星的向前衝的身體,緊張得指尖都泛白。他太清楚小天狼星這一衝動,會在眾目睽睽下惹出多大的動靜。
“冷靜點!或許你看錯了。”
就在拉扯間,霍格沃茨的列車已經發出哐噹一聲,車門嚴絲合縫地關上,隨後緩緩啟動,紅髮男孩和他裝著寵物的籠子已經隨著列車一起駛向遠方。
“一起變身過這麼多年,化成灰我們也不會認錯——雖然只是裝在籠子裡的背影。”小天狼星劇烈地呼吸著,緩了好一會兒,小天狼星才轉頭看向盧平,臉上的戾氣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近似孩童的無助。
“不管怎麼樣,你如果再一次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出現,並且像個瘋子一樣攻擊一個孩子的寵物,恐怕陪審團也不會相信你。你還記得阿尼瑪格斯和複方湯劑的效果嗎?如果在非本人狀態死去,彼得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隻普通老鼠。”
盧平語速極快地小聲說著,他並沒有注意到紅髮男孩手裡的籠子,因此對於小天狼星突然的反應表示懷疑。但他此刻要先安撫好情緒激動的同伴。
“彼得被宣稱死後——他的母親收到了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和他的一根手指——這被寫成了很悲壯的新聞故事,手指是他那天在街上唯一留下的東西。”盧平說道,“如果那隻老鼠真的如你所說,不如讓哈利看看那個紅頭髮男孩的寵物是不是很的少了一根指頭吧。”
“那好像是韋斯萊家的孩子——我聽說過——他們也是純血家族,但很喜歡麻瓜。”小天狼星的情緒略微平靜了一些,像是想起了自己還是越獄逃犯的身份。“我會盡快跟哈利聯絡。”
“回家吧。我們可以回頭商量這件事。不過我很懷疑是你精神過於緊繃而認錯了老鼠——你也許需要休息。”
盧平點頭,他把手從小天狼星的手裡抽開,向出口方向走去。
“什麼意思?”小天狼星有些困惑地問道。
“回家呀。”盧平聲音輕得像片羽毛飄在風裡。
“你不跟我一起走嗎?”小天狼星提高了音調,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我是說,你不回格里莫廣場12號嗎?”
“當然不。”盧平回答,“哈利已經去上學了,不是嗎?我還要去掙我的房租。”
“住在我家不會需要你付出任何房租。”小天狼星費勁地解釋道。
“我怎麼會一直住在你的家,這太荒唐了。”盧平已經慢慢邁開了腳步。
“那邊對我來說就像個籠子。”小天狼星憤憤不平,“你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裡嗎?陰魂不散的鬼地方,克利切家整天罵罵咧咧嘮嘮叨叨,我母親的畫像更是無時無刻不在尖叫指責,哦對了,還有很多隨時會殺人的黑魔法老傢俱——還得感謝你這幾天幫我清理掉了很多,沒準我明天就被卷在施過黑魔法的地毯裡悶死了,這也不失為一種精彩的死法——比起在阿茲卡班裡瘋掉。”
“冷靜點,大腳板。”盧平臉上閃過一絲心疼與掙扎,他重複道。“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在的。”
“我現在就需要。”小天狼星飛快地還嘴道,“現在。或者我去你租的地方也可以——甚至可以幫你付掉一半房租——是不是很棒。”
“那閣樓塞下我一個已經很擁擠了,這才是真正的籠子。”盧平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小天狼星抿了抿嘴唇,陷入了沉默。
盧平聽到身邊再也沒有響起新的抱怨,略微鬆了一口氣,他以為小天狼星已經回心轉意——直到聽到身邊的人再次開口。
“那我今天就去霍格沃茨。”小天狼星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挑釁。“反正我知道七條密道的位置。”
盧平猛地停下了腳步,用不可思議地語氣回答道。“你瘋了。”
“沒好過。”小天狼星低聲吹了吹口哨。“既然你要分道揚鑣,就不要來插手我的決定。我親自面對面地近距離觀察那隻老鼠,豈不是更好,我還可以試試我的新魔杖。”
“別還活得像個隨心所欲的孩子一樣。”盧平擰緊了眉,他意識到小天狼星真的可能這樣做,他摸索著抓住了小天狼星的袖口。
“哦。”小天狼星口氣有一絲愉悅,“恐怕我要早點出發了,這裡離霍格沃茨挺遠,我還要回憶回憶路線,我可以沿著軌道走,反正這麼遠的海我都遊過。”
“不許去。”盧平已經改成了命令的口氣。
“你現在已經不是級長了,萊姆斯。別頤指氣使的。更何況你在級長期間也沒管住過我和詹姆。”
說完,小天狼星靜靜地凝視著盧平的臉不再說話。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是狼人,每天都有新的不確定性和危險。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讓你陷入更多的麻煩和危險。而且,這麼多年我也習慣了一個人漂泊,這樣對我們都好。”盧平像是投降了一般,語氣軟了下來。
“哇——你是狼人——太驚人了——我恰巧已經知道你是狼人好多年了。在霍格沃茨時你怎麼沒把我們一腳踢開?”小天狼星尖銳地問道。“還是說,你覺得現在的我是累贅,所以沒有必要再理睬?”
“你怎麼會這麼想?”盧平已經控制不住顫抖的語氣,他把目光放在倫敦灰撲撲的天空上,此刻的天色像一塊被反覆揉搓的灰綢子。
“我當然沒有這麼想,帶我回家,一切都還可以商量。”小天狼星扯住盧平的衣角向車站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