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城市街頭
那是一個酷熱難耐的下午,炙熱的太陽彷彿要將地表烤焦了一樣。
儘管室外溫度,高達四十度以上,但我依然遊走在大街上。
因為我如果不出來偷竊,不但會沒飯吃,還會遭受殘酷的毒打。
甚至是失去一隻手或者一條腿。
曾經,有像我一樣被惡勢力控制的孩子。
就因為連著兩天沒完成指標,被組織裡的人斬掉了一隻手,變成殘疾人去街上乞討。
所以,就算外面再炎熱,我也必須出去幹活。
我可不想自己,也遭受如此悲慘的下場。
忽然,我看到在一個陽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裡,一名男子倚靠在一張長椅上。
對方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熾熱的溫度,將一頂草帽壓在臉上,正悠閒地恬休著。
兩年的行竊生涯,讓我練就了一雙非常識貨的眼睛。
男人雖然衣著簡單,但卻是一身名牌。
而且,他還看到了對方褲兜處是鼓鼓囊囊的。
“那一定是一個錢包,裡面的錢應該還不少。”
我盯著褲兜,心裡不禁興奮地想到。
於是,我躡手躡腳慢慢靠近男子。
當我接近對方後,立刻屏住呼吸,平復了一下有些激動的心情。
無錯書吧接著,我伸出一隻髒兮兮的小手,往男子的褲兜摸去。
“啪……!”
在我摸到了錢包的一剎那,感覺即將得手的時候,忽然被一隻大手覆蓋住。
我立刻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眼睛。
這雙眼睛帶著一絲探索,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小子,你是華人?”
眼睛的主人,也就是那個男子看著我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
我大吃一驚,不禁問道。
“因為你和我一樣,有一雙黑色的眼睛和黑色的頭髮。”
男子臉上帶著微笑,又道:
“來,站起來讓我看看。”
說完,他率先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我有些不解,又帶著一絲忐忑地站在男子面前。
對方看著我,眼睛漸漸發亮,像是看到一件稀世珍寶一樣。
“嗯,不錯,很不錯。”
男子看了一會兒後,點了點頭說道:
“小子,跟我走吧。”
“可是我……。”
我產生了猶豫。
儘管我非常想跟著眼前的男子一走了之,但我知道組織在東南亞勢力龐大。
想要如此簡單的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是在擔心和害怕嗎?”
男子彷彿看穿了我的心裡,很隨意地說道:
“跟我走,讓我帶你先上第一課。”
閣樓上,依靠在琴腿上的我,依然沉浸在幻覺之中。
腦海裡鋼琴聲,始終在淙淙演奏著。
但是,我所看到的畫面,卻出現了變化。
這一次,我以第三者的身份,用上帝的視角俯視著眼前的一切。
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了整片大地。
視線在不斷拉近之後,我看到了一棵直徑達幾米粗細的大樹。
這棵大樹,與旁邊的那些高聳入雲的古樹相比,簡直就是小個子。
但是,它卻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因為樹身上,散發著點點金光。
我看到金光,便知道這棵樹是什麼。
它正是製作這架鋼琴的木材。
閣樓上的這架大鋼琴,將我的心神拉進了它的記憶裡。
也不知道製作成鋼琴的這棵樹,身處於什麼年代,居然已經誕生了一絲靈智。
不過,當我拔高視線之後,便看到了遠處有恐龍的身影。
“這……這是侏羅紀,還是白堊紀?”
我在看到原始森林時,就覺得這棵樹可能活在很久遠的年代。
但卻沒想到,它居然活得那麼久遠。
恐龍滅絕至今,至少已經有幾千萬年,甚至是最早追溯到二億多年前。
然而,當時地球上的霸主恐龍,都已經湮滅在歷史長河中。
可這棵樹,卻存活至今。
或者說,它的靈智至今還存在。
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存活在一架鋼琴裡。
我腦海裡的畫面一轉,還是之前的原始森林。
但周圍的樹木,遠沒有恐龍時代那麼高聳。
而且,閃著金光的古樹已經長至龐然大物。
它的樹蔭如同華蓋一般,輻射至周圍幾百多米。
在它的身前,出現了一群原始人。
他們身穿獸皮,脖子上還掛著一串用獸牙串連起來的項鍊。
正圍著古樹頂禮膜拜。
接著到了晚上,原始人在月光下,圍繞著古樹發出陣陣呼喝,並笨拙地跳起原始的舞蹈。
古樹在月光下,飄散出更加濃郁的金光。
這在原始人看來,簡直就是神蹟。
滄海桑田、斗轉星移。
我眼前的畫面,不斷飛速運轉。
忽然,畫面出現了停頓。
一群古人在古樹前,進行著祭祀活動,一陣香火繚繞。
倏地,遠處傳來響天的廝殺聲。
不會兒,一隊身披鎧甲,騎著高頭大馬計程車兵,進入了畫面之中。
他們非常兇殘,將古樹周圍的古人屠戮一盡,就連老人、孩子和婦女都沒有放過。
鮮血染紅了古樹周圍的嫩草,甚至有一些濺到了古樹上。
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來到古樹面前,伸手摸了一把後露出滿意的笑容。
隨之而來的,是一群工匠在對古樹進行砍伐。
古樹倒下之後,被製成了傢俱、木雕、裝飾品。
一件古樹製成的大傢俱幾經週轉,歷經幾次改朝換代,最後來到了皇宮,被靜靜地擺放在一個房間裡。
畫面又轉,一群高鼻藍眼,手持洋槍計程車兵蜂擁進入皇宮。
我知道,這應該是八國聯軍入京,華夏古國進入到最黑暗的時代。
緊接著,古樹製成的大傢俱,被搬上了一艘遠洋輪。
一路漂洋過海,來到了大洋彼岸的歐洲。
大傢俱被拆解,又被製作成了一架鋼琴。
自此,我總算知道了,鋼琴裡的靈智為什麼會發出召喚,並與我產生交流。
因為我們都是來自於,那個神秘的東方古國。
從某種角度來說,兩者身上都流淌著炎黃子孫的血脈。
在這個異國他鄉,兩個“同胞”遇到了。
幻覺結束,我緩緩甦醒過來。
恍然隔世,我彷彿做了一個非常悠長的夢。
在夢中,我和鋼琴裡的靈智,進行了心靈交流,將彼此的經歷向對方敞開,並交融在一起。
當然,我的敞開是被動的,完全由靈智在主導。
此時,一道細長的月光,透過釘死了窗戶那缺了一角的木板處,斜射了進來。
三角大鋼琴,再次散發出絲絲金光。
而且,金光還慢慢向我籠罩,在將我的身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