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冰匆匆來到雪兒的住處,神色間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
雪兒開門看到是他,趕忙將任冰迎了進去。
“雪兒姑娘,我從皇宮中得到了關於那神秘圖案的重要資訊。”
任冰一邊走進屋內,一邊說道。
雪兒眼睛一亮,急切的說道:“快說來聽聽。”
任冰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在皇家藏書閣查閱諸多古籍,又得到公主的幫助,發現這神秘圖案乃是一種極為邪惡陣法的關鍵部分,此陣法名為幽海血獄困靈陣,以血魂幽鎖為開關,據說曾被用於控制海底的鮫人。
這血魂幽鎖一旦開啟,會釋放出強大的邪惡力量,在海底形成巨大的能量罩困住鮫人,陣內還有血魂漩渦、幽影血魔等恐怖之物,會侵蝕鮫人的身心。”
雪兒皺起眉頭,面露憂色:“如此邪惡的陣法,若是再次現世,定會帶來巨大災難。”
任冰點頭稱是:“沒錯!而且我還了解到,林如海大人在秘察司任職時,曾與一神秘海外門派有過交集,那個門派似乎對各種奇異陣法頗有研究,這或許是解開謎題的關鍵線索。”
雪兒握緊拳頭,迫切道:“任公子,那我們現在便去拜訪林如海大人,或許他能知曉這陣法背後的真正操縱者。”
任冰看著雪兒堅定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力量:“雪兒姑娘莫急,我預約了三日後,到時我們一起去見他。”
三日後,為了防止覬覦寶珠的人跟蹤,任冰為雪兒準備好馬車,自己便充當駕車的車伕,一聲令下,馬車便向著林如海的居所緩緩駛去。
林如海的家宅坐落於一片寧靜清幽之地,四周綠樹環繞,翠竹成蔭。
一道蜿蜒的青石小徑從宅門延伸至外界,小徑兩旁繁花似錦,隨風搖曳生姿,似在向來客點頭致意。
宅門由厚重的實木打造而成,歲月在其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門環銅綠,卻依然透著往昔的威嚴。
兩人下了馬車,由僕人引領著進入宅門,庭院寬敞而整潔。
中央有一座小巧的假山,山石嶙峋,清泉從石縫間潺潺流出,落入下方的石潭,濺起晶瑩的水花,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為這靜謐的庭院增添了幾分靈動與生氣。
庭院的角落種著幾株蒼松翠柏,樹幹粗壯,枝葉繁茂,彷彿忠誠的衛士守護著這片家園。
樹下襬放著幾張石凳石桌,石桌上刻著古樸的花紋,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沿著迴廊前行,廊柱硃紅,雕樑畫棟,雖歷經風雨,卻仍能看出昔日的精美。
迴廊盡頭是正廳,廳門大開,裡面陳設簡潔而不失典雅。
一張長桌置於廳中,桌上擺放著文房四寶,紙筆整齊,彷彿主人隨時都會揮毫潑墨。
兩側的椅子擺放有序,椅背上的錦緞雖已有些褪色,但仍能感受到曾經的奢華。
此時,林如海從內室緩緩走出。
他已年過七十,身形略顯消瘦,但脊背依然挺直,透著一股歷經滄桑後的堅毅。
他的頭髮花白如銀,梳理得一絲不苟,用一根玉簪束於腦後。
面龐消瘦,皺紋如刻,每一道紋路都像是歲月的刀痕,記錄著他一生的榮辱與艱辛。
眉毛稀疏而花白,下面是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目光中透著睿智與沉靜,彷彿能看穿世間的一切虛妄與偽裝。
鼻樑高挺,嘴唇略顯單薄,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給人一種和藹可親卻又不容侵犯的感覺。
他身著一襲青灰色的長袍,衣料雖樸素,卻裁剪得體,乾淨整潔,腰間束著一條同色系的腰帶,更顯身姿挺拔。
走起路來,步伐沉穩而緩慢,舉手投足間盡顯昔日秘察司司使的風範與氣度。
任冰急忙上前,恭敬地行禮道:“林大人,晚輩任冰,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見,實乃榮幸之至。”
雪兒亦躬身行禮:“雪兒見過林大人,大人的事蹟在江湖中早有傳聞,今日冒昧前來,還望大人海涵。”
林如海面帶微笑,眼神中透著和藹與關切,輕輕抬手說道:“兩位不必多禮,老夫聽聞你們為探尋神秘圖案之事而來,此等關乎天下安危之事,老夫自當盡一份心力,快請進屋詳談。”
三人步入屋內,林如海招呼他們坐下,又命僕人奉上香茗。
熱氣騰騰的茶香嫋嫋升騰,似為這即將展開的深度交流拉開了序幕。
林如海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目光在任冰與雪兒身上打量一番後說道:“兩位年輕人,你們能在這紛繁複雜的線索中追蹤至此,想必經歷了不少波折。且先說說,是如何發現這圖案與諸多奇異之事有所關聯的?”
任冰率先開口,神色凝重:“林大人,此圖案我與雪兒姑娘多番探尋,只知它與一邪惡陣法相關,名為幽海血獄困靈陣,以血魂幽鎖為開關,曾用於困鎖海底鮫人,陣中還有血魂漩渦、幽影血魔等兇險之物,可不知現如今,還有何門何派可操縱此陣法呢,還望大人能為我們解惑。”
林如海目光落在圖案上,手指輕輕摩挲著鬍鬚,沉思片刻後說道:“這幽海血獄困靈陣,老夫也曾有所耳聞。此陣非我中原之術,乃是源自海外的邪異門派:溟淵閣。”
任冰與雪兒聽到門派的名字對視一眼,均是一臉迷茫,又望向林如海,聽他繼續說道,“這圖案中的線條看似雜亂,實則暗合星宿方位與深海洋流走向。
你們看這幾處彎折,與北斗七星之象隱隱呼應,而這曲線,恰似那東海深處的一股暗流軌跡。”
雪兒眼睛一亮:“大人,如此說來,這陣法的佈置是否與星宿之力和海洋之力有關?難道是藉助天地自然之力來增強其困鎖之威?”
林如海微微點頭:“雪兒姑娘聰慧。這陣法正是巧妙利用了天地自然之力,將其轉化為邪惡的禁錮力量,但這還不是最關鍵之處。
據老夫所知,這圖案中隱藏著一個關於陣眼的秘密。這陣眼並非僅僅是血魂幽鎖,在這幽鎖之下,還有一顆深海靈珠作為能量之源。
這靈珠據說吸納了千年的海底靈氣,一旦被觸發,其釋放出的力量足以讓整個陣法的威力提升數倍,且會波及周邊海域,使生靈塗炭。”
雪兒聞言問道,“大人所說的靈珠可是那‘碧海凝光珠’?”
此時的任冰正看向雪兒,傳聞寶珠在雪兒身上,聽她如此直言不諱,是否能趁此機會打探到寶珠的真正所在呢?
林如海輕輕點頭,肯定道,“正是此珠。”
任冰見雪兒並沒有透露寶珠所在的意思,皺起眉頭,卻是問向林如海:“那這深海靈珠如今在何處?又該如何阻止它被利用?”
林如海站起身來,踱步片刻後道:“這靈珠原本是東海鮫人的鎮海之寶,一直存放於海底深宮之處。那邪派為了掠奪海底的寶珠和其它寶藏,甚至不惜運用這困靈陣。
這困靈陣是他們匆忙之間研發出來的,本不完善,使用過程中稍有不甚便會釀成大禍。幾十年前的鮫人滅族或許便是因為這陣法在運用過程中出了意外導致的。”
雪兒心想,鮫人滅族或許是他們的本意,並非出了意外導致,因為意外導致的結果是他們錯失了最渴望得到的凝光珠而已。
“如您所說,如果找不到那顆寶珠的話,那幽海血獄困靈陣便無法再啟用了?”雪兒若有所思的問道。
“據老夫推測,此珠應該是這個陣法的關鍵所在,它的所在定與這圖案中的一些特殊標記有關。你們看這幾個微小的圓圈,看似不經意,實則可能是指向靈珠藏匿地點的線索。
也許是某座海底古洞,或是一處被遺忘的遺蹟。要阻止它被利用,首先需找到靈珠,然後以強大的正道之力將其淨化,方能破除這陣法的根基。否則,只破壞血魂幽鎖,不過是揚湯止沸。
雪兒大概對當年鮫人滅族事件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溟淵閣或者以它為首的邪惡組織,因為覬覦海底的寶藏,經過長時間的研究定製了剋制鮫人的“幽海血獄困靈陣”,透過此陣殺人搶寶。
但在運作過程中,不知什麼原因導致了陣法失敗。邪惡組織可能得到了海底寶藏,但是最重要的碧海凝光珠卻下落不明。
想到這裡,又問向林如海,“大人可知溟淵閣現在何處?”
林如海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啦,五十年前已經被朝廷徹底剿滅了。”
任冰與雪兒對視一眼,皆是一驚,“這麼說,那令鮫人滅族的罪魁禍首已經伏法了?”
林如海微微嘆了口氣,眼神中透著一絲凝重:“雖說溟淵閣已被剿滅,但此事或許並非如此簡單。
當年朝廷圍剿溟淵閣時,雖搗毀了其多處巢穴,斬殺眾多黨羽,可仍有一些疑團未解。
那‘幽海血獄困靈陣’的佈置極為複雜,所需人力物力絕非溟淵閣單獨能夠輕易籌備,背後或許還有其他勢力暗中相助或操控。
而且,關於碧海凝光珠的下落,在剿滅行動中也未發現絲毫蹤跡,這珠子的失蹤,就像一顆隱藏的炸彈,隨時可能引發新的危機。”
任冰沉思片刻後說道:“大人說得有理。那在圍剿過程中,可曾發現與這神秘圖案相關的其他線索?或者有沒有抓到溟淵閣的核心人物,能從他們口中知曉這陣法失敗的真正原因?”
林如海緩緩踱步,回憶著往昔:“當時確實抓到了一些骨幹成員,可他們大多寧死不屈,在被審訊時不是胡言亂語便是服毒自盡。
僅有少數幾人透露了一些支離破碎的資訊,說這陣法失敗可能是因為觸動了鮫人的某種古老禁忌,遭到了反噬,但這說法太過模糊,難以證實。
至於與神秘圖案直接相關的線索,只是發現了一些殘缺不全的陣圖殘片,與你們所帶來的圖案有相似之處,但關鍵部分缺失,難以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雪兒咬了咬嘴唇:“那會不會是溟淵閣還有餘黨存活,他們在暗中繼續謀劃著什麼?或者是其他勢力在溟淵閣覆滅後,接手了他們的計劃,想要重新啟動這邪惡陣法?”
林如海停下腳步,神色嚴肅:“這種可能性並非不存在。五十年來,江湖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湧動。
這神秘圖案的再次出現,或許就是一個危險的訊號,預示著一場新的風暴即將來臨。我們必須儘快找出真相,阻止可能發生的災難。”
任冰目光凝重,又道:“我以為這血魂幽鎖雖與幽海血獄困靈陣緊密相連,但或許此陣只是一個開端,背後恐怕有更大的陰謀在醞釀。
也許是某個妄圖顛覆天下的勢力,借這陣法引發混亂,從而坐收漁翁之利,其目的絕不僅僅侷限於控制鮫人或謀取海底寶藏。”
雪兒輕輕搖頭,反駁道:“任公子,從目前的結果來看,我覺得這陣法的核心還是圍繞著鮫人一族。
鮫人向來神秘,擁有許多令人垂涎的能力與寶物,這陣法大機率是某些貪婪之人或組織為了獨佔鮫人所擁有的一切而設。
江湖的動盪以及可能引發的其他變故,不過是他們達成目的過程中的衍生品。”
林如海手撫鬍鬚,沉思片刻後說道:“你們二人的見解雖各有其理,但老夫看法略有不同。
這件事情背後或許隱藏著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這幽海血獄困靈陣可能是被選中的一種手段,用來打破天地間某種微妙的平衡。
無論是鮫人、江湖,還是整個天下,都只是這股神秘力量操控下的棋子,而這血魂幽鎖便是開啟這一切的關鍵鑰匙,其影響力遠非我們目前所能想象。”
任冰與雪兒踏出林如海的家門,陽光斑駁地灑在庭院小徑上,兩旁的花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在無聲地送別。
任冰的心卻如同被陰霾籠罩,他深知此事遠非想象中那般簡單,腦海裡不斷迴響著林如海關於陣法背後巨大陰謀的話語。
他心中暗自思忖:“本以為只是江湖中常見的門派惡行,豈料竟捲入這等關乎天地平衡的莫測風雲之中,我雖有一腔熱血,可這未知的危險實在難以估量,我真的能擔起這份重任嗎?”他的眉頭緊鎖,腳步略顯沉重。
雪兒同樣面色凝重,她的內心滿是困惑與不甘。
原本對事件清晰的判斷此刻被徹底打亂,心裡不住地想:“我一直以為只是圍繞鮫人的貪慾之爭,怎會料到是如此複雜深邃的謎團?鮫人到底在其中扮演何種角色?是單純受害者還是另有隱情?我絕不能被這新謎題輕易難住,定要找出真相。”
她眼神中透著一絲倔強,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
任冰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彷彿被這壓抑的氛圍所籠罩:“雪兒,林大人所言實在是出乎我意料。本以為只是江湖上尋常的邪惡門派陰謀,如今卻牽扯出這般關乎天地平衡的大事。”
說完他抬頭望向天邊,幾朵烏雲正緩緩飄來,似是不祥的預兆,心中的憂慮又添幾分。
雪兒輕輕點頭,眉頭微蹙,眼神中透著一絲迷茫與憂慮:“是啊,我原以為只是為了鮫人一族的寶藏與力量,可這神秘圖案背後竟似隱藏著如此深不可測的秘密,這讓接下來的路愈發難走了。”
此時,一陣冷風吹過,吹起她額前的髮絲,她下意識地裹緊了披風,心裡卻在盤算著如何重新梳理線索。
任冰停下腳步,轉頭看向雪兒,目光中透著堅定,儘管周圍的氣氛愈發沉悶,他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不管怎樣,既然已經卷入其中,我便不能退縮。只是這調查方向,恐怕得重新斟酌。你可有什麼想法?”
他的目光如同穿透烏雲的陽光,帶著一絲希望。
雪兒心中卻另有所想:儘管剛剛得知了那個至關重要的線索——“溟淵閣”,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這個曾經聲名顯赫的門派如今已不復存在。
這無疑給他們原本滿懷希望的心潑了一盆冷水,讓整個事件彷彿又陷入了僵局,一切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最初那茫無頭緒的起點,不由說道:“我也沒有什麼頭緒。”
雪兒說完緊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憂鬱的神色,內心糾結萬分。
她深知那顆神秘寶珠背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但此刻卻無法向任冰全盤托出。
而任冰呢,他敏銳地察覺到雪兒有所隱瞞,但出於對她的尊重和信任,並沒有急切地去追問。
他還從雪兒那稚嫩的臉上感受到本不該在她這個年紀呈現的過於悲壯的眼神。
雪兒一邊走著,腦海裡不斷閃過各種念頭。
她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前方道路如何艱難險阻,一定要將此事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