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放我出去,女兒知道錯啦,下次再也不敢啦!”
雪兒一回到坐落在八脈山上的無極幫總部,便被歐陽凡豐下令軟禁了起來。別看當著外人的面上,父親對她寵愛有加,如今回到家裡,父親的臉色頓時陰沉的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想吃想喝都給她送到房裡去,看好了,別再讓她踏出房間半步!”歐陽凡豐對雪兒房門前把守的兩個人叮囑後,一甩衣袖,憤然而去。
雪兒被軟禁在自己的臥房裡,心中的委屈和憤怒一齊湧上心頭,以前的爹對自己百依百順,不知今日為何如此嚴厲。
雪兒緊緊握著拳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捶打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每一拳都像是砸在了自己那顆破碎不堪的心上。
她一邊瘋狂地擊打著門扉,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喊著:“爹,我要出去,我不想被關在這裡啊!到底為什麼呀?歐陽老頭兒,快放我出去!”那哭聲悽慘無比,飽含著無盡的委屈和絕望,彷彿能穿透人的靈魂。
她那雙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已經變得通紅,宛如兩顆裹滿怒火與哀傷的火球。
淚水如同決堤的江水一般洶湧而出,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滾滾而下,瞬間便打溼了她身上單薄的衣衫。
而此時此刻,門外站著的正是兩名負責看守的師兄。
他們皆是無極幫中的高手,年齡比起雪兒來可要大出不少,而且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年,閱歷極為豐富。
別說眼下這房門被牢牢鎖住了,即便是房門敞開著,雪兒也斷不敢在師兄們面前班門弄斧,自找無趣。
聽到屋內傳來師妹如此悲慟欲絕的哭喊聲,兩位師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之情。
其中一位名叫李大有的師兄更是忍不住開口勸慰道:“師妹,別哭了,耐心的等些時候,說不定等會兒師父的火氣消了,自然就會放你出來了呢。”
“是啊師妹,你也累了,早點兒休息吧。”另一位叫作吳小平的師兄也隨聲附和道。
他那溫和而關切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彷彿帶著絲絲倦意。
一時間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他們靜靜地等待著屋內傳來回音,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始終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對視一眼,心想也許雪兒已經乖乖聽勸去休息了。
想到這裡,他們不禁相視一笑,然而這笑容中卻透露出些許無奈。
畢竟這個小師妹平日裡就頗為倔強,要讓她如此順從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人背手而立,他們的身影和神態卻透過門上那薄薄的窗紙,清晰地映入了雪兒的眼簾。
雪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像一隻靈巧的小貓一般,躡手躡腳地走到屏風後面,緩緩地坐在那張柔軟的床上。
她抬起手,輕輕抹去眼角剛剛滑落的一滴淚水,突然間,一抹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嘴角。
就在這時,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雪兒的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出了一樣東西——一個李子般大小的水晶球。
此刻,那顆水晶球正散發出一種神秘而獨特的藍色靈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美麗而迷人。
雪兒看著手中的水晶球,心中暗自歡喜:“還好我有先見之明,在前往金府的途中便將寶物藏了起來,否則難保不被那金老頭兒搜了去。”
原來這顆世所罕見的寶珠是雪兒打算送給表哥的禮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它送到表哥手中,想象著表哥收到禮物後的驚喜表情,雪兒不禁笑出了聲。
雪兒的表哥便是儀陽居居主段童的兒子段少陽,其母冷儀與冷杉是同胞姐妹,兩家關係甚好,是以二人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年初的花朝節上,二人相約一同出遊。
陽光灑在熱鬧非凡的花朝節集市上,繁花似錦,彩幡飄舞,處處洋溢著春日的歡騰。
段少陽身著一襲白綢長袍,腳踏一雙銀白朝靴;雪兒則是身著一襲淡粉色羅裙,二人並肩走在人群中,宛似一對璧人。
段少陽嘴角噙著笑,時不時側頭看向雪兒,目光中滿是溫柔。
“雪兒,你看那朵花,像不像你笑起來的樣子,嬌豔動人。”
雪兒的臉頰泛起紅暈,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就你會說話,油嘴滑舌的。”說著,卻忍不住走向那朵花,輕輕嗅著花香。
少陽靜靜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如孩童般純真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見她喜歡,便伸手要將花買下。
雪兒連忙阻攔,“不要啦,花兒長在這兒才最美,我們看看就好。”
段少陽的手停在半空,隨即笑著點頭,忽然,他輕輕拉過雪兒的手,帶著她來到一個精美的攤點前。
攤鋪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簪,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迷人的光彩。
少陽的目光在這些花簪間搜尋,最終落在了一支桃花簪上。
那簪子以銀為質,桃花花瓣用細膩的粉色玉石雕琢而成,花蕊處還鑲嵌著一顆晶瑩的珍珠,宛如一朵嬌豔欲滴的桃花在春日裡悄然綻放。
少陽拿起花簪,溫柔地插入雪兒的髮間,輕聲說道:“雪兒,這桃花簪與你今日的模樣甚是相配,願你如這春日桃花一般,永遠明媚動人。”
雪兒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她抬手輕撫著髮間的花簪,抬眸望向少陽,眼中滿是感動與甜蜜,輕聲回應:“此簪甚美,君之情意,雪兒銘記於心。”
雪兒羞澀淺笑,與少陽並肩漫步於花海之間。微風輕拂,送來陣陣馥郁花香,花瓣如雪般紛紛揚揚飄落。
他們行至一片桃花林,桃花夭夭,似雲若霞。
少陽折下一小枝桃花,遞到雪兒面前,說道:“此桃花盛景雖美,卻不及你分毫。”雪兒嗔怪地看他一眼,接過桃花,輕嗅其香。
二人又至溪邊,溪邊垂柳依依,岸上繁花與水中倒影相映成趣。雪兒蹲下身子,以手撫水,濺起晶瑩水花。少陽在旁看著,心中滿是寵溺。
遠處傳來悠揚的絲竹之聲,原來是花朝節的慶典正在進行。
他們循聲而去,只見一群舞者身著綵衣,於花樹下翩翩起舞,似與花融為一體。
少陽拉著雪兒的手,也加入其中,他們沉浸在花的海洋裡,伴著樂聲與花香,肆意旋轉、歡笑,彷彿世間煩惱皆可拋諸腦後,只餘此刻的相伴與美好。
雪兒靜靜地坐著,目光迷離地凝視著遠方,思緒漸漸飄回到那段美好的時光裡。
她輕輕地閉上雙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彷彿能感受到那時的甜蜜與幸福。
突然,雪兒回過神來,伸出纖細的玉手緩緩摘下頭上那支精美的髮簪。
這支髮簪乃是表哥贈予她的珍貴禮物,每當看到它,雪兒都會想起表哥那深情的眼神和溫柔的話語。
此刻,她的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宛如盛開的桃花般嬌豔欲滴,盡顯嬌羞之態。
這髮簪對於雪兒來說,不僅僅是一件普通的飾品,更是表哥對她愛意的象徵。自得到它以來,雪兒一直將其視為無價之寶,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生怕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愛情總是相互的,雪兒心中也想著要給表哥送上一份同樣珍貴的禮物,以表達自己對他的深厚情意。
經過一番認真的考究後,雪兒發現像表哥這樣的熱血少年,往往會對那些能夠提升功力的神兵利器或者神秘的武功秘籍充滿興趣。
而就在不久前,她恰巧聽到了一個關於“碧海凝光珠”的傳說:據說,此珠擁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助人功力大增,成為江湖中的頂尖高手。
雪兒深知想要得到這件寶物絕非易事,但為了心愛的表哥,她甘願冒險一試。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雪兒悄悄踏上了尋找“碧海凝光珠”的征程。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雪兒成功找到了“碧海凝光珠”的藏身之處,最終如願以償地拿到了那顆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珠子。
雪兒雙手握著髮簪,如此想著,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深深的夢境,四周雲霧繚繞,似真似幻。
她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絢爛的花海之中,各色花朵嬌豔欲滴,花香濃郁。
在花海的中央,朝思暮想的表哥少陽就站在那裡,身著一襲白衣,衣袂隨風飄動,宛如仙人。
他的臉龐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嘴角掛著那熟悉的溫暖笑容。
少陽朝著雪兒伸出手,眼中滿是深情。
雪兒滿心歡喜地奔過去,握住他的手,那手的溫度如此真實,讓她的心都化了。
他們在花海中漫步,就如花朝節的當日那般,相依相伴、翩翩起舞。
少陽輕輕將雪兒擁入懷中,在她耳邊低語:“雪兒,你是我生命中最美的花,我願與你在此停留,直到永恆。”
雪兒仰頭看著他,眼中閃著幸福的淚花,回應著他的擁抱。
然而,一陣風吹過,少陽的身影漸漸模糊,雪兒驚慌失措,大聲呼喊著他的名字,可他還是消失在花海中,只留下雪兒在這如夢似幻的場景中獨自哭泣。
雪兒突然一驚而醒,感受到手心中緊握的髮簪才漸漸意識到只是一場夢而已。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門外的兩個身影依然矗立著,卻是貼得更近了。
原來兩人正低聲交談著,聲音雖輕,卻如重錘般敲在雪兒的心上。
“你說幫主為何要將小姐軟禁起來?這可不像他的作風啊。”一個守衛輕聲說道,聽聲音顯然已經換了人。
另一個守衛嘆了口氣,“你懂什麼,這都是為了保護小姐。如今那擁有神奇力量的寶珠重現江湖,無數人對其虎視眈眈。而不知怎麼的,傳言竟和小姐扯上了關係,若小姐在外,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定會不擇手段。”
“原來是這樣,可這樣把小姐關著,小姐能理解嗎?”
“理解不理解的,也得先保住性命啊。只要小姐在幫中,有幫主和咱們這麼多兄弟守著,那些人就不敢輕易闖山。這八脈山易守難攻,他們也得掂量掂量。”
雪兒聽著這些話,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父親並非是要限制她的自由,而是在用這種方式護她周全。
她想到自己片刻前還怨恨父親,眼眶不禁有些溼潤,同時,也為自己的任性感到一絲愧疚。
雪兒涉世未深,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顆寶珠即將對她和她的幫派造成毀滅性的影響。
因為,江湖人心險惡,世事多變。
夜,如一塊黑色的綢緞,沉甸甸地籠罩著八脈山。
少陽心急如焚地趕到雪兒的屋後,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和焦急。
他撿起一塊小石頭,朝著雪兒的窗戶輕輕彈去,發出“嗒嗒嗒”的三聲輕響,這是他們之間約定的暗語。
屋裡的雪兒原本正黯然神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窗邊,也用同樣的節奏敲了三下窗欞作為回應。
少陽壓低聲音:“雪兒,是我,我來救你了。”
雪兒小聲回道:“前面有守衛,你要小心。”
少陽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放心,我有辦法。”
他深知不能打草驚蛇,於是深吸一口氣,腳尖輕點地面,悄無聲息地向一側的陰影處移動。
找到一個絕佳的角度後,他從懷中掏出兩枚石子,手指輕輕一彈。
石子如離弦之箭,“嗖”的一聲朝著守衛旁邊的一棵大樹飛去,精準地擊中樹幹。
“誰?”守衛頓時警覺起來,朝著石子發出的方向望去。
就在他們分神的這一瞬間,少陽如鬼魅般從陰影中竄出。
他的身形快如閃電,眨眼間便來到一個守衛身後,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內力凝聚於指尖,迅猛而精準地朝著守衛的後頸風池穴點去。
這一下,內力兇猛的灌入守衛體內,守衛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渾身一僵,直挺挺地向前撲去。少陽不忍令其受傷,忙伸出腳尖一挑,守衛輕輕的仰躺於地。
另一個守衛剛反應過來,正要呼喊,少陽早已一個箭步上前。
他身形一轉,巧妙地避開守衛刺來的長槍,左手如靈蛇般探出,一把抓住槍桿,用力一扭。
守衛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手中的長槍差點脫手。
就在他驚愕之際,少陽右手一揮,直擊他的膻中穴。這一擊,蘊含了少陽深厚的內力,守衛只覺得胸口一麻,整個人便動彈不得,像一座被抽去了支撐的石像,少陽伸出左手扶著他倒在地上。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彷彿只是黑暗中一陣微風拂過,而這兩個守衛便已悄無聲息地倒下了。
少陽又迅速的回到雪兒的窗前,用力一推,窗戶應聲而開。
他向雪兒伸出手,雪兒毫不猶豫地握住,眼中閃著淚花,越窗而出。
少陽一把將雪兒緊緊的抱在懷裡,輕聲說道,“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裡。”
說罷,他拉著雪兒的手,趁著夜色掩護,小心翼翼地朝著山下奔去。
兩人對山上的地形無比熟悉,他們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被驚動的夜鳥撲稜稜地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