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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世記憶初閃現

血月還未散去,畫皮妖的身影在風中搖曳,像一張被撕碎又強行拼湊的畫卷。他手中的針尖泛著妖異紅光,符紙無風自動,彷彿隨時會化作萬千利刃撲面而來。

花自謙站在蘇曼曼身前,手指微動,銀絲已在掌心繃緊如弦。他的嘴角依舊掛著那副不正經的笑容,但眼神卻冷得像是能割破夜色。

“你是不是每次打架都要先說兩句騷話?”蘇曼曼低聲問。

“那是我緩解緊張的方式。”他眨了眨眼,“你看,我現在心跳快得跟踩縫紉機似的。”

“……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已經很認真了。”他輕聲說,“因為這次,我不打算再讓你受傷。”

話音剛落,畫皮妖終於出手。那一根纏滿符紙的長針劃破空氣,帶起一陣刺骨陰風,直取兩人咽喉!

花自謙動作極快,乾坤袖一甩,百匹蜀錦瞬間鋪開,在他們面前織成一面屏障。針尖撞上蜀錦的瞬間,竟發出一聲尖銳的哀鳴,彷彿某種靈魂被困在了布料之中。

“這玩意兒是拿死人頭髮織的?”他皺眉。

“差不多吧。”蘇曼曼冷笑,“白蓮兒最愛玩這種噁心人的把戲。”

畫皮妖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手中長針猛然一抖,符紙四散飛舞,每一張都化作一張扭曲的人臉,張口嘶吼,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朝他們撲來。

花自謙咬牙:“我負責拆解符咒,你主攻!”

“收到!”蘇曼曼指尖一抹黑絲,心血染瞬間發動,黑絲泛起幽藍光芒,如同活物般騰空而起,將那些扭曲人臉一一斬碎!

空氣中瀰漫著焦糊味和血腥氣,戰鬥進入白熱化。

畫皮妖怒吼一聲,身體突然膨脹起來,面板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針孔,每一根針都插在他體內,彷彿他是無數屍體拼接而成的怪物。

“媽的……”花自謙臉色變了,“這是‘千屍萬繡’的煉體術!”

“那就讓他變成‘千屍萬碎’。”蘇曼曼冷聲道,腳步輕踏,霓裳舞步展開,身形如鬼魅般繞至畫皮妖背後,黑絲猛然收緊,化作一道凌厲絲刃,直接斬斷其脊椎!

畫皮妖慘叫一聲,身體劇烈抽搐,符紙紛紛脫落,化作灰燼飄散。

花自謙趁勢而上,天衣無縫訣瞬間施展,銀絲織成一張細密蛛網,將畫皮妖徹底包裹住。隨著他手掌一握,整張蛛網開始收縮,最終化作一團拳頭大小的黑色繭球。

“搞定。”他鬆了口氣,抹了把汗,“下次誰再說女人難搞,我就送他一個繡花針。”

蘇曼曼翻了個白眼:“你真是個瘋子。”

“但我是你認識的最靠譜的瘋子。”他咧嘴一笑,隨即神色一凝,“小心——!”

繭球突然劇烈震動,內部傳來陣陣低語,像是無數人在耳邊呢喃。緊接著,一道詭異的光芒從繭球中心射出,照在兩人的身上!

“靠!”花自謙猛地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被地面的光芒牢牢吸附住。

“這不是普通的光……”蘇曼曼低聲說道,她的黑絲也在微微震顫,彷彿感應到了什麼。

光芒越來越盛,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扭曲,時間與空間的界限變得模糊不清。兩人只覺得意識一沉,眼前一黑,下一秒——

畫面突變。

他們出現在一片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四周雕樑畫棟,香爐青煙嫋嫋,隱約可聽見絲竹之聲。

一名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坐在妝臺前,銅鏡中映出她精緻的側臉,還有那雙修長、裹著黑紗的腿。

“這是……”蘇曼曼瞪大了眼睛。

“我們……穿越了?”花自謙喃喃道。

女子緩緩起身,轉過身來,赫然是年輕版的蘇曼曼。她手中握著一根金線,眼神悲愴。

“這一世,我為你繡嫁衣,卻未能穿上。”她輕聲說,聲音像是從遙遠時空傳來。

畫面一晃,場景再次轉換。

這一次,他們站在一座古宅門前,暴雨傾盆。一名身披斗篷的男子手持銀針,正在為一名倒地的女子療傷。女子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卻依舊倔強地睜著眼睛。

“你不該救我……”她喘息著說。

“我欠你的命。”男子低聲回答。

女子笑了:“那你這一生,就還給我吧。”

畫面破碎,再次重組。

這一次是在民國的一間戲班後臺,化妝鏡前坐著一位身穿戲服的名伶,她正對著鏡子描眉,忽然,一條黑絲悄然纏上她的脖頸。

她掙扎了一下,卻沒有反抗,只是輕輕閉上了眼。

“這一世……我死於你手。”她的聲音低柔,“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畫面消失,現實世界重新浮現。

花自謙和蘇曼曼癱坐在地上,彼此對視,眼中盡是震驚與複雜的情緒。

“三世記憶……”蘇曼曼喃喃道,“原來我們早就……”

“不止一次錯過。”花自謙苦笑,“每一次,我都沒能好好保護你。”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握住他的手,“這一世,我不想再錯過。”

“我也不會讓你再走。”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無論你是墮仙還是凡人,我都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面對這一切。”

黑絲在她腿上輕輕震顫,似乎也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兩人警覺地抬頭,只見七姑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口,手中提著一隻漆黑的燈籠,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

“看來你們已經看到一些東西了。”她輕聲說,“不過,真正的真相,還在後面等著你們。”

“你知道些什麼?”花自謙站起身。

“我知道的東西太多,說出來怕嚇到你們。”七姑笑得意味深長,“不過,既然你們已經開始覺醒前世的記憶,那離揭開黑絲之謎也不遠了。”

“黑絲到底是什麼?”蘇曼曼問。

“它是你們三世糾纏的見證。”七姑緩緩道,“也是連線命運的鎖鏈。若不解開,你們永遠無法真正在一起。”

“所以……我們要怎麼做?”花自謙問。

“找到它真正的源頭。”七姑抬起燈籠,火光一閃,“而那裡,藏著一段連我都不敢輕易觸碰的記憶。”

她轉身欲走,卻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記住,有些記憶之所以被封印,是因為它太痛了。”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盞燈籠,靜靜漂浮在空中。

花自謙望著那盞燈,低聲說:“你說……我們真的準備好了嗎?”

蘇曼曼沉默片刻,伸手拉住他的手腕:

“不管多痛,我都想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