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置炸裂的剎那,崑崙秘境彷彿被投入一顆足以撕裂時空的核彈。能量風暴如同一頭掙脫封印的遠古兇獸,裹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肆意咆哮。藍溟與沈硯緊緊相擁,後背死死抵住不斷震顫的巖壁,像是暴風雨中抱緊礁石的溺水者。肆虐的能量流化作無數把由暗物質凝成的無形刀刃,所過之處,牆壁上鑲嵌的發光晶體如脆弱的琉璃紛紛爆裂。迸濺的碎片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穿梭,在地面與巖壁上鑿出密密麻麻的蜂窩狀孔洞,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味與晶體碎屑的粉塵,令人窒息。神秘人消失前那充滿惡意的怒吼,在風暴中扭曲迴盪,如同惡魔在耳畔種下的詛咒,預示著更黑暗的危機正在逼近。
當風暴終於平息,呈現在兩人眼前的崑崙秘境已淪為人間煉獄。原本靛藍色的天空被濃稠如墨的黑暗吞噬,黑得深沉且壓抑,彷彿是一塊巨大的黑幕籠罩蒼穹,濃稠得似乎能滴下墨汁。紫色閃電依舊不時撕裂天際,卻不再是往日的凌厲模樣,而是拖著長長的暗紅色尾焰,宛如一道道凝固的鮮血,給這黑暗的世界增添了幾分詭異與恐怖。地面上,蛛網般的裂痕縱橫交錯,每一道裂縫都深不見底,從中不斷湧出帶著寒意的黑色霧氣。霧氣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哀嚎聲,似是被困在深淵的冤魂在哭訴,又像是來自九幽的低語,令人毛骨悚然。遠處的山脈在能量風暴的衝擊下轟然倒塌,揚起的漫天塵土與黑色霧氣交融,形成了一片混沌的迷霧,久久不散。
藍溟和沈硯艱難地從廢墟中掙扎著爬起,他們的戰甲早已破損得不成樣子,像是被無數野獸撕咬過的破布。傷口處的鮮血早已凝固,與灰塵、碎石混合在一起,結成一層暗紅色的痂,每一處傷痕都在訴說著戰鬥的慘烈。沈硯的戰甲能量核心早已停止運轉,原本璀璨的河圖洛書卦象黯淡無光,如同失去了生命力的圖騰,靜靜地趴在戰甲之上。藍溟的星隕劍也佈滿了猙獰的裂痕,劍身的北斗七星紋路閃爍不定,彷彿隨時都會被黑暗吞噬,徹底熄滅。
“‘永恆計劃’的掌控者……” 藍溟用滿是血汙的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破碎的喉嚨裡硬生生擠出來的。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與憂慮,緊緊握著星隕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彷彿那是他在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依靠,“神秘人臨死前的話,說明我們面對的敵人,遠比想象中更可怕。”
沈硯沉重地點了點頭,目光掃過滿地的殘骸。突然,一些未完全損毀的黑色立方體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立方體表面的猩紅紋路還在微微跳動,如同生物的血管,彷彿有生命一般。“這些東西也許還藏著秘密。” 他壓低聲音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與緊張。沈硯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個立方體,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就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立方體的瞬間,立方體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聲,尖銳的聲音如同指甲刮擦玻璃,讓人頭皮發麻。猩紅紋路光芒大盛,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全息影像。
影像中,一個被黑袍完全籠罩的身影端坐在巨大的王座上。那王座由無數扭曲的生化人殘骸堆砌而成,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彷彿是從地獄深處搬來的刑具。黑袍人的面部被一團迷霧籠罩,看不清面容,但從他身上散發的威壓,卻如同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藍溟和沈硯的心頭,讓他們感到一陣窒息。“愚蠢的螻蟻,以為摧毀一個核心裝置就能阻止‘永恆計劃’?” 黑袍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彷彿來自九幽深淵,帶著無盡的嘲諷與不屑,“這不過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棋局,你們連第一步都尚未觸及。”
影像消失的瞬間,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彷彿有一隻沉睡的遠古巨獸正在甦醒。無數細小的黑色觸手從裂縫中鑽出,這些觸手錶面佈滿了細小的吸盤,每一個吸盤都散發著幽藍的光芒,如同深海中詭異的發光生物。觸手快速匯聚,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猙獰面孔,那面孔與黑袍人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充滿了邪惡與恐怖。“你們的掙扎,只會讓死亡來得更痛苦。” 巨大的面孔開口說道,聲音震得藍溟和沈硯耳膜生疼,彷彿要將他們的靈魂都震碎,“準備好迎接真正的恐懼吧,崑崙秘境,將成為你們的葬身之地。”
話音未落,黑色觸手如同一群飢餓的毒蛇,張牙舞爪地朝著藍溟和沈硯撲來。藍溟揮舞星隕劍,劍刃劈在觸手上,卻只濺起一串火星,觸手僅僅出現一道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沈硯驅動戰甲僅剩的一點能量,金色鎖鏈勉強形成一道防護網,但觸手輕易地穿透了防護網,如同穿透一張薄紙,纏住了他的手臂。觸手錶面的吸盤緊緊吸附在面板上,一股冰冷的力量順著手臂傳入體內,彷彿有無數根冰針在血管中游走,讓他的身體瞬間失去了知覺。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藍溟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星淵深處神秘傳承中的片段,似乎有剋制這種黑暗力量的方法。他強忍著全身的劇痛,集中精神,調動體內殘餘的鴻蒙之氣和星辰之力。剎那間,星隕劍的劍柄處突然亮起一道神秘的光芒,光芒柔和卻充滿力量,如同破曉的曙光。光芒所到之處,黑色觸手發出刺耳的尖叫,紛紛蜷縮後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藍溟抓住機會,將光芒注入沈硯體內,幫助他掙脫了觸手的束縛。但兩人都明白,這僅僅是開始,在黑暗的深處,還有更可怕的惡戰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