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陽差點沒直接暈過去，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這麼巨大的生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這麼恐怖的氣勢。
“冰，冰霜巨龍？”洪陽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異魔就，就是衝他來的？”
“冰霜巨龍可是上古異獸，你知道一個上古異獸的魂魄有多高的價值嗎？”邋遢男子道：“更何況這還是一隻身受重傷，氣息虛浮，馬上就要嗝屁的冰霜巨龍，有便宜不佔是傻子。”
冰霜巨龍兇狠的目光猛地落在了邋遢男子身上。
洪陽嚇得牙齒直打顫，師父，這樣當著人家的面說這些話，不太好吧。
“兩個弱小的人類。”冰霜巨龍鼻孔裡噴出兩道雪白的霧氣，“是來尋死的嗎？”
“弱小你個頭啊。”邋遢男子笑罵著開口，“不認得我了？老朋友？”
冰霜巨龍驚了，洪陽同樣驚了。
師父居然管這頭冰霜巨龍叫，叫……老朋友？
洪陽興奮地差點叫出聲來，我就說嘛，我師父一定是一個隱世的強者。
可憐邋遢男子因為與老友重逢太過高興，短時間內忘記了洪陽還在一旁的這個事實。
“老朋友？”冰霜巨龍面露疑惑，“你誰啊？”
“哦，對，現在長相跟以前不一樣了。”邋遢男子摸了摸臉，抬頭毫不猶豫地說道：“你拿個杯，現在想起我是誰了沒有？”
洪陽爆汗如雨，這是什麼奇特的打招呼方式？
“我靠！”看似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冰霜巨龍居然也爆了一句粗口，“你還沒死呢？！”
“這麼盼我死啊？”邋遢男子裝出一副傷心的神情，“我很傷心的。”
“傷心你個鬼啊。”冰霜巨龍破口大罵，“你沒死這麼多年你不跑出來，躲哪去了你？”
“哇靠！你當我傻啊！我要是能跑出來我幹嘛不跑出來啊？！”邋遢男子憤怒回應，“再者說了，我就不能有點別的事情去處理嗎？”
“你少廢話啊。”冰霜巨龍儼然一副長輩的嘴臉，“這些年在哪裡幹了什麼，為什麼不出現，你給我一五一十全部招來。”
“……”邋遢男子：“你現在還有空聽這個嗎？”
“……”冰霜巨龍：“也是，哎，這麼多年了，也該……”
“哎，先別急著說遺言啊。”邋遢男子打斷它的死前感慨，“你還不一定能死的掉呢。”
“……”冰霜巨龍：“什麼意思？”
“我有一個辦法，能夠保你靈魂不散，意識猶存。”邋遢男子極具誘惑地說道：“而且，在未來的某天，我或許還能開啟命運之門，助你重返人世呢，當然，只是或許啊，你也知道的，我對命運之門沒什麼興趣，如果剛好有人能把三把鑰匙送到我手上的話，我或許才能產生出那麼一丟丟興趣。”
冰霜巨龍嘴角一抽。
一旁的洪陽聽得小心臟一跳一跳的，師父果然是非常非常非常厲害的人物吧。
冰霜巨龍卻不吃這一套，冰眼瞼狠狠地抖動了兩下，“你該不會是想……”
“少年郎，成為我的王印吧！”邋遢男子大吼一聲，“老夫保你前程似錦，前途無量，只此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冰霜巨龍沉默半晌，張口吐出一字真言：“滾。”
邋遢男子挑了挑眉：“不要這樣嘛，考慮一下唄。”
冰霜巨龍：“做你的王印。”
邋遢男子：“對。”
冰霜巨龍：“不如去死。”
“……”邋遢男子：“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告訴你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現在極其謹慎，極其保守，極其穩重，跟了我你絕對不會後悔的。”
冰霜巨龍絲毫不為所動，“以往的經驗告訴我，相信你，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
“那你偶爾信一次嘛。”邋遢男子：“就當是被我騙了唄。”
冰霜巨龍：“要臉嗎？”
邋遢男子：“不要啊。”
“那個，師父。”洪陽倏地開口，“冒昧問一下，王印是什麼啊？”
邋遢男子與冰霜巨龍齊齊轉頭看向他，一陣詭異的寂靜。
明明是零下的溫度，邋遢男子此刻卻爆汗如雨，擦都擦不完的那種。
完了，怎麼忘了這小子還在邊上，完了完了完了，自己可是答應了閻王爺這一世要低調的，這個城市是待不下去了，把老冰頭的事情解決後趕緊跑路吧，以後沒有免費的早餐午餐跟晚餐了，好傷心啊。
“這是你徒弟？”冰霜巨龍一臉不忍，“多麼缺心眼的人才會想當你的徒弟啊。”
邋遢男子翻了個白眼，“不是，我還沒承認呢，這小子自己湊上來的。”
“喂喂，師父。”洪陽不厭其煩地問道：“王印是什麼啊？”
邋遢男子頓覺頭疼不已，略微思考了一下，心中一定，開口問道：“這個尚且不論，我問你，你想做我的徒弟是吧。”
洪陽點點頭，“肯定啊。”
“好，那我象徵性的問一下。”邋遢男子：“你為什麼想做我的徒弟，或者說，你為什麼想變強？”
洪陽想也不想就說道：“因為我要成為大英雄！”
邋遢男子嘴角一抽，什麼毛病？
洪陽自顧自往下說道：“我要獲得無上的力量，我要開啟命運之門，我要把所有的異魔都趕回異魔行星，讓他們不得進犯命運之星，我要成為舉世聞名的大英雄。”
邋遢男子：“……”
洪陽一臉期待地看著邋遢男子，企圖得到他的認可。
邋遢男子冰冷地掃了過來，淡淡地問道：“你是要舉世聞名，還是要成為大英雄。”
“額，這個……大英雄吧。”洪陽道：“剛剛嘴快了，我要成為大英雄。”
“換言之，你已經下意識將自己放在了正義的一方上。”邋遢男子面色冰冷，“那請問，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正義的呢？”
“我肯定是正義的啊，因為……因為……”洪陽因為了半天，很沒底氣地說道：“因為我會做好事啊，得到了力量之後，我一定會幫助那些弱小的人，我還會擊退異魔，保護城鎮的安全。”
“好，咱們先說小的。”邋遢男子笑眯眯地說道：“幫助弱小的人，恩，聽上去很好很正義哦，那，萬一，你保護的那個弱小的人，實際上是一個無惡不赦的大壞蛋呢？你還會保護他嗎？還是說，你只會保護正義的人，而對正在受苦的惡人宛若未聞呢？”
“這個……”洪陽陷入沉思，眉頭緊鎖，看上去很是苦惱，“就算是惡人，如果他誠心悔改的話，也是有保護的價值的吧。”
“好，那我們現在聊聊大的。”邋遢男子：“擊退異魔，恩，這貌似是不需要質疑的一點呢，不過，你能保證，異魔就一定是邪惡的嗎？”
“那肯定啊。”洪陽：“他們入侵我們的家園，殺戮我們的同胞，不是邪惡還是什麼？”
“或許，在異魔行星上，對異魔們來說，這些入侵我們家園的異魔，也是英雄呢。”邋遢男子笑道：“跟你一樣的，英雄。”
洪陽如遭雷擊，渾身微微顫抖，“這……”
“另外一個問題，剛剛你說，如果惡人誠心悔改的話，也有保護的價值，對吧。”邋遢男子：“那請問，如果一隻異魔誠心悔改，你會保護它嗎？”
洪陽愣在原地，一語不發。
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好好好，最後一個問題。”邋遢男子笑著丟擲了最後的問題，“什麼是英雄？”
洪陽沉默不語。
“告訴你。”邋遢男子臉上笑容猛地一收，“英雄是這個世界上最廉價的東西，只要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做了大眾認為正確的事情，誰都可以是英雄，請問，你想成為的，就是這樣的英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