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主子一下子難看下來的臉色，雲秀擔心的喊了一聲：“主兒……”
嵐玉失魂落魄地看了一眼永壽宮宮門牌匾，渾身力氣自她身上抽離，整個人癱軟下去。
雲秀大驚失色，連忙撐住她的身子喊著：“主兒？！”
從一開始的時候以為自己如此討饒能夠讓娘娘心軟些許，不說一下子原諒自己，好歹讓自己跟在她身邊。
可……她好像還不知道，這宮裡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的掌控範圍之內。
就連從前她被衛嬿婉從慎刑司救起來，也不過是打擊如懿的一個順水推舟之舉。
一開始衛嬿婉的確是生了招攬的心思，也放任陸沐萍和她接觸。
然而自她做出之前的事情的時候，衛嬿婉就直接放棄了這樣的一個人。
從始至終對自己沒有基本信任的隊友，她及早抽身是最好的，免得日後鬧出什麼事端來。
所以在陸沐萍跟她說了之後，衛嬿婉也沒有在其中說和，自己也跟著抽離。
她們幾個都心知肚明，恭嬪那個樣子，往後是不會再和她們有什麼瓜葛了。
雲秀於心不忍，看著她低聲道：“主兒，咱們回去吧。”
令皇貴妃眼瞧著已經鐵了心不想要見她們，就算是她們跪在宮門口哭求也沒用的。
嵐玉最後被雲秀攙著，艱難走了回去。
幾乎跨越整個後宮的路，嵐玉一步一步走了回去，天色昏沉下來，正如她潮溼的內心。
王蟾進來稟報恭嬪回去的訊息，就連春嬋都鬆了一口氣。
不過主僕兩個也沒有再談論這些，衛嬿婉對她說道：“你去給進忠帶個話，叫他明兒找個時候來永壽宮一趟，本宮有話跟他說。”
“是，奴婢這就叫人帶話給進忠公公。”
嵐玉回了景陽宮，低頭看著自己的孩子，最後還是捂著眼睛哭了出來。
一時之間，景陽宮上下都愁眉苦臉的，雲秀到了現在也算是知道了。
往後和皇貴妃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進忠一向是以衛嬿婉的事情為先，現在聽到對方的事情之後，次日早上下值的時候就立馬趕去了永壽宮。
只是等他進了永壽宮之後才想起來嬿婉現在還得去翊坤宮請安，他只能站在殿內百無聊賴地四處走走看看。
不多時，衛嬿婉從宮門外進來，進忠聽到動靜立馬起來。
“奴才給令主兒請安。”衛嬿婉叫他起來，進忠很是順手的從春嬋手裡接過衛嬿婉的手。
“奴才來了永壽宮才想起來您得去翊坤宮請安，令主兒辛苦。”進忠扶著衛嬿婉，待她坐定之後站在她身前眼含擔憂：
“令主兒可受了那老婦的委屈？”
衛嬿婉搖頭，“她能給本宮什麼委屈受？五阿哥的事情你都聽說了。”
“是，皇上昨日就知道了，對皇后極為不滿。”
衛嬿婉：“五阿哥再怎麼樣都是皇上的孩子，皇后的確是不知分寸了。”
在那樣的日子裡面堂而皇之地給五阿哥添堵，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底下的孩子生出怨氣。
“皇上對皇后的態度咱們都知道，這點小事不值得咱們再多做什麼。令主兒說您有事找奴才，是何事？”進忠走到衛嬿婉跟前側身坐在腳踏上，一隻手附上衛嬿婉放在膝蓋上的雙手，輕輕摸著。
衛嬿婉低頭看他：“說到底咱們這後宮裡面的人太少了，皇上明年開春了就要開始選秀，你著人看著若有合適的咱們也招攬一些。”
衛嬿婉可不覺得皇后會錯過這個絕佳的機會。
到時候這些事情都由內務府來操辦，她也不需要插手什麼。
現在她手裡看著已經攬了幾個人，但說到底能用的也就那麼三個。
叢敏才被皇上順水推舟晉升常在，可一個常在的能力實在是太小了，衛嬿婉需得繼續培養自己的人手。
進忠點頭：“是，奴才知道的。”
“若說來，包衣選秀也會送些人進宮，奴才會叫人好好留意的。”進忠繼續說：“往後的日子可熱鬧了，不過令主兒您不必擔心。”
說到底衛嬿婉也不是特別擔心，只是進忠說道：“這後宮裡面，到底是皇子更為重要一些，咱們手底下只有一個皇子，到底單薄了一些。”
衛嬿婉看他：“本宮當然知道孩子重要，只是頻繁生育莫說本宮自己受不了，孩子也容易體弱。”
上輩子她的兩個孩子體弱，一個著了風寒，另一個也跟著染上，一夜之間讓她沒了兩個孩子。
這一直是她的隱痛。
更別說自己才生了兩個孩子，身子的虧空得慢慢養。
進忠自然點頭，“當然以您的身子為先，說到底咱們慢慢謀劃著，皇上如今正值壯年，不必操之過急。”
“嗯。”
衛嬿婉又想起來生產之時的事情：“上次的事情，查到了沒有？”
進忠嚴肅起來，正色道：“那事情還在查，能隱藏如此之深的，只有宮裡的那些老人兒了。事又是衝著您來的，若無意外的話，只怕正如您所猜測的那樣。”
衛嬿婉深呼吸兩次，忍下自己心中的煩躁追問：“這事兒你可有把握？”
“奴才已經查到他們的一點尾巴，你放心，奴才一定會把他們都查出來。”進忠心中發狠。
敢對令主兒下手，還是如此歹毒的手段，他必得把人找出來扒皮抽筋才能解心頭之恨。
衛嬿婉閉眼，沒想到竟還有如此厲害的人在宮裡。
那烏拉那拉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說到底她只聽說過，因著籠絡朝臣、謀求皇位獲罪，後來更是在當今太后的雷厲風行之下那烏拉那拉氏命數已盡。
現在看來，那人也不簡單。
衛嬿婉摸著自己手上的鐲子，她一旦想事情就喜歡摸著點什麼東西。
現在這個下意識的舉動卻叫進忠心中泛酸，皇上賞賜的便罷了，令主兒還如此愛護。
“您這個鐲子，皇上送的可當真稱了您的心意。”進忠眼底略有委屈。
衛嬿婉回神，看他這模樣敲了敲他的腦袋：“出息！”
進忠嬉皮笑臉：“奴才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