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樂回去的路上,坐在馬車裡,忽然簾子被風吹起,一道流光飛到她面前。
蕭安樂伸手接住,是一張千裡傳音符,是道士慣用的傳音手法。
就聽那張傳音符中傳出男子的說話聲。
“今日這場仗打的可還痛快?”
蕭安樂在周圍打下一個隔音陣法,是玄夜。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我幫你積攢功德呀!
難道救了皇帝老兒就沒有功德嗎?”
蕭安樂皺眉。
“我並不需要你這種幫忙。”
玄夜並不在乎她需不需要。
“我給你並不是看你需不需要,而是我想給就給了。
而且誰說我不是真的想要殺皇帝,我本也是對皇帝存著必殺之心!
剛好被你遇到,就剛好被你救下,莫非你一點功德都沒有收到?
那可是真龍天子,護佑他沒有功德的話,那你下次就別護著他了,直接讓我把他殺了算了!”
蕭安樂真是服了,這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得這麼以自我為中心。
“沒打夠是吧?
沒打夠就繼續打,剛才我可是吃了三碗飯,而且還是吃的皇帝吃的御膳。
這會兒吃飽了正好有勁,你要是再來招惹我,咱現在就再打一場!”
玄夜就無語了,為什麼蕭安樂總想和他打架呢?
“難道我們之間除了打架就不能做點別的嗎?
你看剛才咱們配合的多好,咱們合夥,你撈功德不是很好麼?”
蕭安樂覺得這人是有點大病。
一揮衣袖,將那傳音符給燒了,不想再和他廢話,他們這叫話不投機半句多。
察覺那邊把傳音符給掐斷了,玄夜勾唇一笑。
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啊敲的。
轉頭看一下身邊的道士。
“你這樣,你來幫我找個機會,咱們把鬼名給撬開,到時候百鬼夜行,就不怕她沒有功德可做了!”
他旁邊的道士腿一軟,差點跪到地上,自家主子瘋了嗎?
百鬼夜行那得拉多大的仇恨值啊?
到時候地府那些人不會放過他們的。
“主子,咱倒也不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吧?
而且蕭姑娘根本就不領咱們的情,您又何必,”
“閉嘴,她領不領情是她的事,我要做那是我的事。
難道因為他她不領情我就不做了嗎?”
老道士覺得是這樣,可看自家主上的情況,還是勸不動。
“那咱們還對不對付燁親王?
來了京城這麼久,那個燁親王一直沒怎麼露面,聽說他傻了。
之前去的兩個人也被抓了,咱們這會兒要不要再繼續動手?”
“動什麼手?
你能打得過蕭姑娘嗎?
如果能打得過,那你去,如果打不過別連累我。”
老道士被他說的一點脾氣沒有。
“那您要不要換個辦法,這個辦法真不行,鬼門開了的話,到時候咱們都要倒黴。
要不這樣,我幫蕭姑娘找找看看哪裡有惡鬼,到時候咱們花錢讓她去收。
這樣她又能賺到錢,又能賺到功德,如此一來豈不是更好?”
被他這麼一說,玄夜一想也對。
“果然你這腦子就是聰明,就這麼辦!
明天你就去看看哪裡有冤魂,至於燁親王那裡,不是不收拾他,而是暫時他有蕭安樂護著,本觀主不想做那趁人之危的小人。”
一旁的老道士驚訝的張大嘴,一臉您不就是那種人的表情看他。
謝司明感受著身上的功德之力,皺眉,功德之力最是讓她喜歡的東西,只是這次護佑真龍所得到的功德之力,讓她覺得膈應。
群裡面的謝思敏也在鬧彆扭。
“我不要他給的功德之力,快把這功德之力給收回去,我用著噁心!”
蕭安樂本來心情就不好,玉瓶裡面的黑色謝司明還在鬧。
“別鬧,再鬧我就隔絕你對外界的聯絡,這次是永久性的,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可能是察覺到了蕭安樂的心情不好,謝司明乖乖閉嘴。
“這可不能怨我,都是那個玄夜不好!”
蕭安樂皺眉。
“我也知道是他不好,我也沒有怨你,這功德我用著也彆扭。
但是沒辦法,我總不能真的讓他殺了皇帝吧?
到時候幾位皇子爭奪皇位打起來,那死的人才叫多呢!”
謝司明沉默。
“放我出去,我殺了他!
大不了我和他同歸於盡!”
蕭安樂:“好啊,那你出來殺他吧,回頭我就改嫁!”
謝司明:“……我就說一說不是真的,你別當真。”
蕭安樂看他全身煞氣環繞的樣子,就皺眉,功德還是太少,還得想辦法再積攢功德。
當下吩咐馬車伕。
“去天橋底下!”
謝司明:“你不會是要到天橋底下去擺攤吧?”
蕭安樂:“我覺得這個辦法是最快最有效的。”
謝司明沉默。
感覺自己像是個累贅。
蕭安樂看他那個樣子,忽然似有所感。
“你也不用想太多這煞氣是你替我承受的,如果不是你,那麼如今在這玉瓶裡面被煞氣侵蝕的就是我了。”
謝司明沉默,他眼底又逐漸蔓上了黑色,黑色的煞氣使他頭腦瘋狂。
蕭安樂看這情況嘆口氣,來到天橋邊上找了個地方,拿出桌子擺上。
上面寫著“正宗算卦,不準不要錢。
神機妙算窺未來,
開財庫增財運,財運不好過來算一算,包你們財運滾滾來!”
聽著她的腰和有人質疑。
“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看她這年紀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真的?
也許是忽悠人的吧!”
“就是啊,她太年輕了,肯定不能是真的!”
“你看人家那算命的老先生都年過半百,人家那算的才準呢,她這樣以我的經驗來看就是騙錢的!”
蕭安樂真是服了這些人,算都沒算就在那裡唧唧歪歪。
“哎你,就你,你過來。
還以你的經驗,你有什麼經驗啊?
賭錢的經驗嗎?
我要是沒算錯的話,你今天輸了三十四兩三錢銀子,就你這還經驗呢?
而且原本你這銀子是不會輸的,最後一把輸的吧?”
那中年人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隨即恍然的,
“哦,你是不是就在賭場,所以你知道我輸了錢!”
蕭安樂搖搖頭
“當時我可並不在賭場,我知道你輸錢,那是因為你最近有桃花煞,你被人做局坑了。”
中年人的嘴像死鴨子一樣硬。
“不可能,誰會坑我?
老子平時人緣好的很!”
蕭安樂搖搖頭。
“你不是人緣好,你是運氣好,今天剛好讓你遇到,你還真別不信。
等會我說出個地址,你找過去你就知道了!
有句話你怕是沒聽過,虧妻者百財不入。
明明家有賢妻,還出去沾花惹草,你不破財誰破財呀!”
蕭安樂說著搖搖頭,掐指一算,算出來了一個地方,提筆寫下幾個字。
“就是這裡你去吧!
卦錢呢,我先不要你的,是真是假,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記得回來,把卦錢給結了,不多不少,十兩銀子。
如果是假的,你回來砸我攤子就是了。”
周圍人聽著有意思,看熱鬧不嫌事大,在起鬨。
“聽她這麼一說有點意思啊,走走走去看看對不就是個地址嗎?
咱們去瞅瞅到底怎麼回事。”
“對對,咱們這麼多人呢,不怕她跑了!”
“去看看,咱們小小聲的去,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幾人起鬨,那人也想看看真假,當即就一咬牙拿著地址就道:
“行,去就去,我倒要看看這小姑娘算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別說十兩,一百兩我都給你!”
蕭安樂這會兒已經想自打嘴巴了,說好的做功德,怎麼還要起錢了?
沒好氣的擺擺手。
“趕緊去,別耽誤我下一位!”
那人翻了白眼。
“我沒回來之前誰會找你算啊!”
蕭安樂搖搖頭,懶得搭理他。
“今天如果不是我破了你的這個桃花煞,那你來日,必將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不行你就去看吧!”
那人真不信,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又偷偷摸摸的來到蕭安樂寫的那個地址。
幾人圍在院牆外,就聽到裡面有一男一女談話。
“那個姓張的男人怎麼樣,能不能到手?”
男人聲音有些粗獷,聽著就不是個善茬。
女人聲音卻是嬌軟嫵媚。
“死鬼,你放心,有我出手哪有拿不下的男人。
今天我看已經差不多了,我剛才不是說讓他買小,他就當真買小,三十幾兩銀子還不就說輸就輸了?
回頭我再好好給他做個局,保證讓他往東,他不往西,等到把他所有的家產全都攥到手裡,然後再去找下一個。
他也就沒什麼用了。”
男人聽她這麼說,很是高興。
“好好不愧是張九娘。
你這手段不減當年啊!”
好漢不提當年勇,談什麼當年,咱們就來談談怎麼讓那個姓張的傾家蕩產,步你當年的後塵。”
聲音粗獷的男人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我當年還不是著了你的道?
不過我孤家寡人一個也無所謂了,如今咱們狼狽為奸,簡直是天生一對。
你對男人最瞭解,你說怎麼做,我配合你就是了。”
那幾個趴在牆頭的男子,看向張姓中年人都是一臉同情。
“看來那位姑娘沒有算錯,他們真的在這裡密謀,想要讓你傾家蕩產啊!”
“媽耶,那位姑娘也太厲害了,你多虧遇到她,你要是不遇到她,真的要被他們算計死。”
“兄弟看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能這樣啊!”
那姓張的中年漢子抹一把臉,當即就要衝進去。
被另外一個青年給攔住。
“這位大哥,你悠著點,剛才咱們過來的時候,那個算命的小姑娘囑咐我,千萬不能讓你衝進去,不然的話,腿會被他們打斷的!”
姓張的漢子嘴角抽了抽,轉身走了去找蕭安樂,他是得向蕭安樂求個法子。
雖然這次只有三十多兩,可他不甘心就這麼被人算計。
“這裡姑娘不知如何稱呼,是我看走了眼,這次多虧了姑娘。
這是我答應姑娘的一百兩,可否能幫我想個法子,這件事,我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若非姑娘幫我算到他們的軌跡,我回頭豈不是要當真被他們給坑的傾家蕩產?”
蕭安樂:“我姓蕭,這件事也好辦,你之後再不去賭場就行。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錯過了你,他們很快就會遇到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來解決他們的!”
聽蕭安樂這麼說,姓張的漢子有些詫異。
“當真如此?
好,我就看看他們踢到鐵板上,會是個什麼下場!”
蕭安樂:“屍首分離!
好了,下一個!”
大家都見識了蕭安樂的厲害,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要求算命。
蕭安樂看一眼面前這群人。
“一人一兩銀子,現在你們排好隊,我一個個算。”
“我我,我老婆子在這裡等了好久我先算一算,看看我兒子什麼時候回來?”
蕭安樂看她一眼。
“把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報給我!”
老婦人脫口而出,就是她兒子的生辰八字,可見記得很牢。
蕭安樂掐指一算。
“你兒子今天晚上就會回來,你晚上給他留個門吧!”
那老婦人聽了蕭安樂的話,高興的流出眼淚,喜極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我兒子徵兵一去二十年,我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看著老婦人離開,站在身後的男人看看蕭安樂,又看看那老婦人。
“她兒子真的能回來?
二十年了,要回來早就回來了!”
蕭安樂點頭。
“會的,我算的不會有錯,你算什麼?”
那人站在蕭安樂面前,有些考究的問:
“你既然這麼能掐會算,那你算算我是來算什麼的?”
蕭安樂聽她這麼說,眼中金光一閃。
“你是來算命的!”
那人嘴角抽了一下。
“你這不廢話嗎?我不來算命我來幹什麼?”
蕭安樂:“你來算的是你的命數,你快死了!”
中年男人無語。
“我說你這人是怎麼會說話呢?
誰快死了,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呀?”
蕭安樂:“你這幾天夜裡是不是每天都睡不好?
睡著了翻身還翻不動,感覺身上像有很長的東西壓著你!”
中年人有些將信將疑。
“的確是怎麼回事,你說說怎麼才能好?
要不花錢,你做一場法事,把那鬼給超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