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有些無措的轉頭看向蕭安樂,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師父,他,我們是來超渡他的麼?
可是我竟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怎麼辦?”
蕭安樂慢慢的教她。
“首先你要看他身上有沒有背上人命,不要聽他說的有多可憐,看他身上有沒有血煞。
若是有血煞,就說明他手上擁有人命這樣的鬼,下去也是要經受地獄折磨的,一般這樣的鬼都心知肚明,不會願意下去,不會輕易讓你超度。
如果是身上沒有血煞之氣,只是有怨氣的話,你可以解開他們的怨氣,然後送他們下去,獲得他們的感激,得到功德。
當然,這沒有血煞之氣也分兩種,一種呢就是單純的有心事放不下,所以徘徊在人間,這種最好的操作,只要幫他們完成心願。
有的呢是想看見父母兒女,有的是想回家客死異鄉的,還有的呢是放不下執念。
他們的執念一般是親情愛情之類的,還有的是放不下仇恨,就是像他這種被人所殺心中積怨。
這種呢,是除了血煞之外最不好超度的一種!
首先你要為他們申冤,若是深淵無路,那就讓他們自己報仇,或者你在背後操盤,讓別人以惡治惡。
這樣來化解他們身上的怨氣。”
杜若聽的雲裡霧裡,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師父我有些亂,我究竟要怎麼超度他,我是不是直接把那個員外給告上公堂就可以了?”
蕭安樂也不著急,孩子還小慢慢教。
“回頭我給你總結一下,寫出來你就明白了。”
對面的男鬼倒是聽明白了。
“小丫頭你這還不懂,你師父就是想要告訴你。
超渡我有兩種辦法,1,幫我報仇,2,讓我親自報仇。”
蕭安樂好笑的看著那男鬼,秦舒苒圍著他轉了一圈。
“哎呀呀,差點被你的美色給迷惑了,你這隻鬼啊,想的倒是挺美的,你是不是覺得小丫頭很好忽悠?
從你死後這麼久,都沒有親手殺著員外府上的任何一人就能夠看得出,你還是手上不想沾染鮮血。
既然你手上不想沾染鮮血,那麼就得讓我們這些超度之人幫你報仇。
所以這個時候你態度還不好一點,哼!
態度不好的話就不幫你報仇,讓你自己報仇,看你的樣子就是知道手上要是沾了血,到了下面會很難過,所以愛惜羽毛的,不想自己粘手上沾血。
既然這樣,你就好好表現,求人總要有一個求人的態度!”
秦舒苒飛到杜若身旁。
“小丫頭可千萬不要被這種鬼給迷惑了,這種就是,又當又立,還不想低頭。”
蕭安樂點頭,贊同秦舒苒的分析。
“是這樣沒錯,你想想人都是趨利避害的,鬼也同樣的,他看到我們過來,首先要確定我們是好的還是壞的。
如果我們是好說話的,就代表他知道我們想要超度他。
如果我們上來直接喊打喊殺,就代表我們不是什麼好人,那個時候他會選擇不敵而遁走。
看他現在沒有遁走,而是訴說了自己的悲慘經歷,那就意味著他想讓我們幫他化解怨氣。”
一臉無語,這是真拿他當教材了?
“我已經給你們當教材了,那麼現在可以說說怎麼幫我化解這一身怨氣了吧。
我要那員外死,我要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們能做到嗎?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說這些廢話。”
杜若轉頭看蕭安樂,她覺得好難啊,她怕是做不到。
“師父怎麼辦?”
蕭安樂笑笑。
“這還不簡單,不就是一個嬪妃的父親作惡多端,告到皇帝面前,解決了這個作惡多端之人不就行了?”
男鬼聽蕭安樂這麼說,好像很輕鬆一樣。
“你說的倒是輕鬆,可是你也說了那是嬪妃的父親,你想把他告到皇帝面前,難如上青天!”
蕭安樂:“若我本就在青天之上呢?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說一下我的身份,我不僅是安樂縣主,還是未來的燁親王妃,有這層身份我想進宮告御狀還是很輕鬆的。”
那男鬼聽她這麼說,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當真?
可那到底是嬪妃的父親,皇上怎麼可能會為了我一個青樓之人,懲罰嬪妃的父親?
怕是最後還是會不了了之。
看他這個樣子,蕭安樂搖搖頭。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皇上?
就算他是嬪妃的父親,皇上也不可能縱容外戚這般胡作非為。
不過你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可以換一種方式。
既然你說皇上不會因為一個青樓之人,懲罰嬪妃的父親,那麼就給他做個局好了。
畢竟我認識的身份高的人可不少,讓我想想是找皇帝的兒子還是找他的外孫?”
嗯,算了,還是找自家徒弟吧!
你這麼想著她看了一眼秦舒苒。
秦舒苒一臉莫名看自己幹什麼,蕭安樂覺得這種事,其實謝言旭來可能更擅長。
不過為了避免秦舒苒對謝言旭再生情愫,所以她決定還是用自家徒弟來。
“你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被那些為找驅鬼的人給傷了,我們這就想辦法,明天就給那員外做局。”
男鬼聽她這麼說半信半疑,但還是彎腰向她道謝。
“你們如果真能幫我報仇,我先在這裡謝謝你們。”
蕭安樂擺手。
“等我們真幫你們報了之後再說吧!”
第二天找到了周闖,周闖,聽了他們的話無奈搖頭。
師父不是我不想幫,而是那原位他認識我,這事就算我去了他也不可能,更不敢對我動什麼歪心思。
而且還會躲得遠遠的,搞不好還得裝上一波,我覺得這事八皇子可以,因為他剛回朝不久,認識他的人還不多。
更不要說他平時在司農寺那種地方,宮宴也沒參加幾次,所以讓他來是最好的。
蕭安樂瞥一眼一旁的秦舒苒,越不想用誰,就還得用誰。
“那行,那這件事我就去找他幫忙。”
謝言旭聽到蕭安樂找他幫忙,立刻高興的答應下來,等知道是什麼事的時候無語的看著蕭安樂,伸手一撩腦後長髮,媚眼如絲的看蕭安樂。
“所以你來找我,是因為覺得我這顏值可以誘惑得了老頭兒?”
蕭安樂忍著笑。
“想開點兒,這何嘗不是對你顏值的認可?”
榭言旭眉頭挑了挑嗯。
“你這樣說好像也是,那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蕭安樂抿著嘴笑。
“倒也不用太感謝。”
謝言旭翻個白眼。
“行吧,誰讓我有這顏值,一般人幹不了這活兒。
看在你慧眼識珠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次。
但咱們說好了沒有下一次!”
蕭安樂點頭,終究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謝言旭黑臉。
“你再笑我不幹了!”
蕭安樂好好的笑了會擺擺手。
“不笑,真不笑了!
既然你願意幹,那咱們就商量一下具體的計劃。
那位員外我已經調查清楚,他是宮中賀嬪的父親,賀嬪是宮中的老人。
無子無女,平日裡並不怎麼得聖寵。
只是沒想到他的父親竟然會這麼跋扈,做下這種事。”
“所以有些父親犯錯和子女真沒什麼關係。
今天晚上你就去,不對,你得現在就去小官館上,然後才能再被送到他府上。”
聽蕭安樂這麼說,謝言旭眼睛一亮。
“那這麼說你是打算連同小倌館一起端了?
好吧,我還沒見過小倌館什麼樣,現在倒是很想看看。”
蕭安樂:“你是真不把我們當外人啊!
如果我們先說好了啊,既然你答應了,到時候在裡面被佔了便宜,可別找我們哭。”
謝言旭斜眼看她一眼。
“哼,到時候誰佔誰便宜還說不定呢!”
這話引得蕭安樂和杜若都笑了,就連周闖也是無語的搖頭。
“你放心去,到時候我會幫你報官的。”
“那你可快點,不然我怕把那老頭揍死。
唉,我可是皇子,我手上要是有一兩條壞人的性命,這玩意兒算不算功德?
我可是說真的,萬一這事報到我那父皇那裡,他不懲罰那老頭怎麼辦?
不如我直接把那老頭給,”他說著做個抹脖子的動作。
“是不是就算我的功德?
我可得多積攢點功德,不然下輩子不一定還能投身到皇家做皇子。”
蕭安樂真是服了這位的奇思妙想,不過還真是這麼回事,因為他是皇子,所以手上還真不懼怕有那麼幾條人命。
尤其是壞人,惡人的性命對其來說還真是一件功德。
“可以是可以,你要是不怕你那位皇帝父親發火的話,大可去做!”
“怕甚,我做了說,關鍵是有功德,我也攢點功德好過年。
走了,我這就去小倌館。”
蕭安樂:“等晚上我安排一齣戲送你去。”
晚上的時候那位員外來到小倌館,這次他看到有人被追殺,一路逃命過來。
那男子衣服凌亂,面容猶如春水映梨花,媚眼生波,只一眼他就心動了。
“來人將這位公子救下。”
謝言旭一把撲倒在他腳邊,天知道這個動作他可是練了好久的。
果然對付這個人有用。
“這位老爺求你救我一命,我,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聽謝言旭這麼說,這位嬪妃的老父親兩眼放光,笑的像是狼外婆一樣。
蹲下身,伸出那雙長滿老人斑,面板褶皺縱橫交錯的手,竟然將謝言旭攔腰抱起。
謝言旭:工傷,工傷,這一定要算工傷!
天知道他有多麼的強忍著噁心。
秦舒苒在他身邊,看到了他的表情,看向那老頭兒的眼睛都冒火了,恨不得掐死他。
自己都沒抱過,他竟然伸出了鹹豬手,啊啊啊!
“這個老色胚,回頭他要是打你,你就殺了他,到了皇帝面前,你這也是為民除害。”
聽到秦舒苒在自己耳邊說的話,謝言旭努力維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心裡默默告訴自己,敬業一定要敬業。
雖然有點兒丟人,但必須得敬業。
忍著噁心,伸手一把抱住了那老頭兒。
“叔叔,這位叔叔求您救救我,我一定會當你做馬的報答你,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老頭笑出一口大黃牙腥臭的口氣,差點要把心連續給燻暈了。
身上還要被他捏來捏去。
“如果我真的救了你,真的任由我跟你做什麼都行?”
謝言旭這是戲精本精附體,想著如果一下就答應對方肯定會起疑,這麼一想,就做出猶豫的表情。
然後又看到那些人虎視眈眈,又回來,又忍不住看那些凶神惡煞的人。
蕭安樂差點兒被他給笑死。
1秒800個假動作說的就是他。
那位賀嬪的老父親,滿意的看著謝言旭做出了選擇,順理成章的把人帶回府。
對於那些想要和他要錢的人,他就一句話,明天再去他府上拿錢。
但是男鬼告訴蕭安樂。
“明天再去他們府上拿錢的時候,那些人只會拿到這位的一具屍體。
他說一句沒錢,把屍體扔給他們,這事就算了。
那些人就算想告也求告無門,更不要說他的身份還擺在這裡,那些人也是能只能吃個啞巴虧。
而我,是他在街上看中了的,原本我也說是秀才,後來被他算計家破人亡,又被他帶入府中折磨而死。
又讓我如何能夠不恨?”
他所說的和蕭安樂的算到的幾乎相差無幾,說明他沒有撒謊。
“恨歸恨,你沒有要他性命,說明一是你要不了,因為他身上有東西,例如護身符之類的。
二來是他命不該絕。
不過今夜,他的命數就到盡頭了。”
說著低頭看向杜若。
“回頭兒你自己出去的時候,看看哪一種是你最喜歡的處理方式。
用你喜歡的處理方式就行,但切記不要縱鬼行兇。
但如果情節惡劣的話,也不是不可。
你師父我是反面教材,就想讓你做個正面教材。”
聽她這麼說,杜若若有所思的點頭。
“我知道了師父。”
晚上的時候,這位員外家牆頭上,一二三四五,五隻腦袋趴在牆頭上,伸著脖子看裡面的情況。
秦舒苒有些擔心。
“他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