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漁村的祭海臺被血月染成暗紅,十二盞引魂燈在礁石上明滅,映著海面上漂浮的紙紮龍船。林默揹著昏迷的李老頭躍上祭海臺時,看見船頭立著的不是龍王像,而是具纏著青布的棺材,棺蓋上用屍血寫著"開門祭,陰屍生"。
"默哥兒,羅盤碎片在海底!"蘇小滿的金瞳映著海面下的異動,"開門守護者被鎖在沉船裡,陰鬼婆要用祭海儀式抽取碎片!"
話音未落,祭海臺突然震動,十二匹血馬從海浪中踏霧而來,馬眼處跳動著開門的寶藍光點。張陽的天機鈴在腰間炸裂,露出內側刻著的"開門"紋路:"這些馬用了三尸鎮的陰魂,血月之下刀槍不入!"
林默展開護魂幡,六門紋路(休生傷杜死驚)在血月下泛著微光,卻在觸碰到血馬時發出刺響——陰鬼婆的詛咒在血月加持下,竟能壓制護魂幡的力量。蘇小滿趁機望向月亮,發現血月中央隱約有個羅盤陰影,正是陰陽羅盤的核心。
"血月是陰屍王的眼!"她突然想起《生門秘典》的記載,"每逢血月,八門詛咒會被強化,我們必須在子時前摧毀祭海陣!"
祭海臺中央的棺材突然炸裂,露出裡面被屍藤纏繞的老人——正是開門守護者、漁村的祭海巫師。他手腕內側的開門紅點已被啃食大半,胸口嵌著半片藍光閃爍的碎片,正是開門碎片。
"小友...海底下有老鄭和的斷劍..."老人咳出黑血,指向海面下的沉船,"五十年前...林遠山用斷劍封了陰屍王的腳..."
話未說完,陰鬼婆的身影從海底升起,青布斗笠早已不見,露出整張腐爛的臉——左臉面板完好,右臉卻爬滿屍鱗,正是五十年前本該死去的義莊守墓人。她的手腕上纏著十二根屍藤,每根藤尖都滴著與血馬同色的開門血。
"林默小兒,你祖父當年用三尸陣困了我五十年..."陰鬼婆的聲音混著海浪聲,"現在血月當空,陰屍王的腳已借開門之力重生,接下來就是你的休門碎片!"
張陽突然發現她的脖子上掛著串銅錢,正是之前收集的六片碎片(傷杜死景驚開),加上手中的開門碎片,只差休生兩門即可集齊。他猛地甩出天機鈴,卻見鈴音在血月下化作齏粉,傷門印記與驚門印記在掌心劇烈衝突。
"張陽,雙門融合!"蘇小滿抓住他的手,生門之力強行調和兩股力量,"像在義莊那樣,用傷驚兩門的對沖破陣!"
林默趁機衝向祭海臺中央,刻刀在掌心劃出傷口,鮮血滴在護魂幡的開門紋路上:"休生傷杜死驚開門七門共鳴,破!"幡面突然展開成巨型羅盤,將十二匹血馬困在中央,而他掌心的陰陽魚紋路,此刻竟能看見血馬體內的陰魂——正是五十年前失蹤的七名守護者。
"原來你把守護者的魂困在紙馬裡..."林默的聲音發抖,"我祖父當年封印的不是陰屍王,是你的血祭陣!"
陰鬼婆發出尖笑,屍藤突然暴漲數倍,將護魂幡纏住:"小聰明!當年林遠山用休生兩片碎片做誘餌,騙我們封印陰屍王,實則是要獨吞羅盤核心..."她指向血月,"現在核心就在血月之下,只要集齊八片,我就能重塑肉身!"
蘇小滿的金瞳突然看見海底沉船內的景象:林默的父親被鎖在斷劍旁,手腕內側的休門印記正在被屍藤啃食,而他面前的石壁上,刻著"血月現,核心顯,休生合,萬邪滅"的字樣。
"默哥兒,你父親在海底!"她拽著他的手衝向海邊,"陰鬼婆的目標不是碎片,是借血月引出羅盤核心!"
兩人跳入海中,生門碎片與開門碎片在血月下產生共鳴,竟在海水中形成呼吸罩。林默看見父親身邊的斷劍正在吸收開門碎片的力量,劍身上的羅盤刻痕與他掌心的紋路完全吻合——那是祖父當年留下的"羅盤鑰匙"。
"爹..."他抓住父親的手,休門碎片傳來的熱流中,混著熟悉的松油味和血腥味,"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
父親艱難地睜開眼,指尖指向斷劍:"核心在血月...陰鬼婆要借祭海陣...把整個漁村拖入幽冥..."話未說完,海底突然震動,陰屍王的殘軀從沉船深處升起,胸腔處的八門缺口已癒合七門,只剩休生兩門還在發光。
海面上,張陽正在與陰鬼婆死戰。他的傷驚兩門印記在血月下融合成新的紋路,竟能召喚出五十年前道士的虛影,手中握著與斷劍配套的"天機劍"。"老東西,我師父當年留的後手,你以為只有三尸陣?"他將天機劍插入祭海臺,"傷驚兩門同輝,破你的血祭陣!"
陰鬼婆發出淒厲的嚎叫,屍藤在天機劍下紛紛斷裂,露出藏在體內的六片碎片。蘇小滿趁機用生門之力淨化碎片,卻發現每片碎片上都刻著守護者的生辰八字,包括她自己和林默。
"原來八片碎片,就是八名守護者的命星..."她突然想起秘典的最後一頁,"陰屍王復活的不是軀體,是吞噬守護者的命星,重塑邪祟之身..."
血月突然發出強光,海底的羅盤核心顯現出真容——那是枚懸浮的青銅羅盤,中央缺失的位置,正是休生兩片碎片的形狀。陰屍王的殘軀伸出雙手,正要抓住核心,林默突然拽著蘇小滿衝上前,將兩人的碎片按在核心缺口處。
"休生同輝,萬邪不侵!"他大喊著,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這才是祖父當年的真正計劃,用守護者的碎片重啟核心!"
青銅羅盤發出太陽般的光芒,血月瞬間黯淡,十二匹血馬在光芒中化作光點,陰鬼婆的虛影發出不甘的嘯聲,六片碎片從她體內飛出,融入羅盤核心。張陽趁機接住墜落的開門碎片,將其嵌入護魂幡的最後一個缺口。
"小崽子們,你們以為贏了?"陰鬼婆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天機閣閣主就在祭海臺後,他手裡的死門碎片...可是帶著你們父親的血..."
話未說完,祭海臺後走出個戴青銅面具的男人,袖口露出與陰鬼婆相同的屍斑紋路,手中捧著的,正是林默父親的玉佩和半片死門碎片。張陽的天機鈴突然恢復,鈴音指向男人胸口——那裡,赫然印著完整的死門印記。
"原來你就是當年的第三叛徒..."林默握緊父親的手,發現他掌心刻著"閣主"二字,"天機閣閣主,才是真正的陰屍王信徒..."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與張陽有七分相似的臉:"不錯,當年我和陰鬼婆、你師父聯手,就是要讓陰屍王借血月重生..."他指向海底的羅盤核心,"現在核心已開,就算你們集齊八片,也擋不住幽冥之門的開啟..."
蘇小滿的金瞳突然看見更可怕的景象:東海漁村的地脈正在崩裂,海底升起座青銅大門,門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屍文,正是傳說中的幽冥之門。陰屍王的殘軀在大門前跪下,胸腔處的八門印記發出強光,竟在門上投射出林默和蘇小滿的影子。
"默哥兒,門後是..."她的聲音發抖,"是五十年前的三尸鎮,所有死去的守護者,都被囚禁在裡面..."
林默看著掌心的羅盤核心,突然福至心靈,將護魂幡插入核心中央:"八片碎片共鳴,重啟陰陽羅盤!"幡面的八門紋路與核心融合,竟在海面上形成巨型屏障,擋住了幽冥之門的開啟。
張陽趁機扶起李老頭,發現他懷中的賬冊已被血月之力啟用,內頁浮現出五十年前的真相:林遠山和蘇繡娘用休生兩片碎片作為鑰匙,將羅盤核心藏在血月之中,而三叛徒偷走的,只是八片外圍碎片。
"原來我們一直守護的,不是碎片,是開啟核心的鑰匙..."蘇小滿看著手中的生門碎片,"陰鬼婆集齊八片,是為了強行開啟核心,而真正的羅盤核心,需要休生兩片碎片才能啟動..."
血月逐漸褪去,幽冥之門緩緩閉合,陰屍王的殘軀發出不甘的嘶吼,化作黑霧消散。林默抱著父親浮出海面,發現漁村的地脈正在恢復,而陰鬼婆的虛影,此刻正漂浮在血月邊緣,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小崽子們,血月每六十年才會出現一次..."她的聲音越來越遠,"下一次,你們的子孫可沒這麼好運..."
張陽看著手中的天機劍,發現劍柄內側刻著"張遠山"三個字——正是五十年前那位道士的名字,也是他的曾祖父。原來,天機閣內門弟子,正是當年守護者的轉世,世世代代守護著八片碎片的秘密。
蘇小滿握緊林默的手,發現他掌心的陰陽魚紋路已與羅盤核心完全融合,而她的金瞳,此刻能看見整個村落的地脈靈氣,正透過他們的碎片緩緩流動。父親留下的刻刀,此刻也變成了完整的羅盤形狀,刀柄上的八門紋路,正是八名守護者的傳承印記。
"我們贏了?"她輕聲問,看著海面逐漸平靜,血月只剩下最後一抹紅。
林默搖搖頭,指向祭海臺後的陰影:"不,真正的危機才剛剛開始。"那裡,天機閣閣主的身影正緩緩消失,他的袖口處,露出了半片刻著"核心"的銅錢,而在他手中,握著的,正是林默父親的斷指。
噹啷——
護魂幡上的銅鈴再次響起,這次沒有指向任何方向,而是在羅盤核心的光芒中沉默。三人看著彼此掌心的印記,知道這場關於陰陽羅盤的爭鬥,遠未結束。而在更深的海底,羅盤核心正發出微光,等待著下一次血月的到來,等待著真正的守護者,開啟它最終的秘密。
紙紮鋪的廢墟中,父親留下的刻刀突然發出強光,刀身上的八門紋路與羅盤核心產生共鳴,竟在空中投射出個模糊的人影——那是林默從未見過的祖父,林遠山。他的口中,似乎在說著什麼,卻被海風帶走,只留下句模糊的"休生同輝,陰陽永存"。
東海漁村的祭海儀式在血月褪去後恢復平靜,村民們看著海面漂浮的紙紮龍船,不知道剛剛經歷了怎樣的生死危機。而林默三人,正站在祭海臺上,看著手中的碎片,知道他們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張陽突然指著海面驚呼:"看!"那裡,一具巨大的紙紮龍船正在海面航行,船頭立著的,正是陰鬼婆的身影,而船尾,站著個戴黃金面具的人,手中捧著的,正是剛剛閉合的幽冥之門的鑰匙。
蘇小滿的金瞳映出龍船船身的字:"下一站,天機閣總部。"她突然想起《生門秘典》的最後一頁,插畫中林默站在八門中央,而她自己,正握著羅盤核心,張陽的手中,拿著開啟幽冥之門的鑰匙,三人的影子,共同組成了完整的陰陽羅盤。
噹啷——
護魂幡上的銅鈴終於再次響起,這次指向的,是遙遠的天機閣方向。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邁步走向海岸,掌心的碎片熱流彼此呼應,像在訴說:無論前方是怎樣的陰謀詭計,我們都要一起面對,因為,我們是陰陽羅盤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