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軍事基地。”林浩把望遠鏡塞回口袋。

他低聲把情況說了一遍，“正門破了，有三隻不同顏色的元素喪屍在外頭晃悠。”

陸晨把風系異能聚到腳下，拍了拍手，“別動，我先進去偵查。”

他說完就低頭鑽進廢車堆，摸到地勢最高的土坡一躍而下，順著幾根倒下的電線杆躲進陰影裡。

不一會兒，他又折回來，呼吸壓得很輕，“基地裡有活人，看到有動靜，不像喪屍。

應該是倖存者。”

蘇瑤吸了口氣，把手裡最後一隻補能劑塞進林浩的包，“有活口，得選個穩妥法進。”

她用力搓搓手，把餘下的火和冰微微分開。林浩想了想，“正門不好闖，喪屍堵著，外圍有水溝，旁邊是斷裂的管道，後面靠近基地北牆有土層鬆動。

要進只能分頭。”

陸晨開口，“我再吸引它們注意力。蘇瑤你用火焰控制著引開大半，林浩趁機用土在那邊開道。

儘量不驚動基地裡的人。”

蘇瑤點了下頭，深吸一口氣，微微偏頭壓低聲音，“來吧我先。

林浩，路挖好提醒我。”

林浩跪下，把手貼在地上，土元素慢慢淌到掌心。

他輕輕敲了兩下，一條細長的地道開始在斷牆和沙堆下延伸。

他嘴一抿，“可以。”

蘇瑤把火焰分在指縫裡。她衝牆外三隻喪屍揮了揮手，掌心一道橙紅火帶劈向遠處滿是雜物的車堆。

“喂！這裡！”她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喪屍扭過脖子，身上的火苗和藍光都衝她的位置閃了一下。

喪屍開始騷動，三隻火焰喪屍咆哮著朝火苗跑去。

蘇瑤把火焰散射到更遠，她自己則逐步退向更開闊的地帶，用餘光盯著喪屍反應。

林浩換了個位置，在草皮底下苦挖地道，泥土被有序推到旁邊，沒弄出多少聲響。

不到兩分鐘，土溝就摸到基地破牆根下。

陸晨用風托起自己，輕飄飄穿過斷牆。落地的瞬間，他左右看了下，身後沒有喪屍跟著。

他招了個手勢，蘇瑤、林浩倆人相隔三步跟上，從後牆泥道里鑽出來。

“別鬧動靜。”林浩低聲叮囑一句。三人蹲在牆角，蘇瑤蓋好掌心火焰。

基地內部靜得很，臨時堆放的軍械箱子被搬得到處都是。

邊緣還有兩輛被掀翻的運輸車。幾條道上空蕩蕩的，只能聽見偶爾鐵皮嘩啦的聲響，沒有成群喪屍，只有斷裂的溝渠和地面的油跡。

他們橫穿過一排廢棄崗樓，靠近主樓的側廳。

一道破損的大鐵門半敞著，裡面有個應急燈在閃爍。

林浩貓著腰帶路，腳步踩在沙地和碎石上藏住聲音，繞過半截樓梯臺階。

主樓二層的檔案室緊閉。他們小心靠近，發現一根斷了半截的拖把橫在門框上。

陸晨一腳踹過去，門開了，屋裡白有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一個穿著皺巴巴實驗服的男人站在桌後，臉上鬍子拉碴，兩隻手撐著一杆老獵槍，尾指還在抖。

他衝三人喊：“誰，別動！”獵槍槍口橫著抬起來。

蘇瑤下意識把手擋在身前，林浩暗中摸向衣兜。

陸晨先抬了下手，把揹包扯到前頭，儘量讓動作溫和一些：“別開槍，我們不是喪屍，是外來倖存者，只找資料和人，不想搶任何東西。”

那男人沒動，只是咬牙瞪著他們。他聲音透著疲憊：“你們哪來的？

外邊現在全是怪物。”

林浩這時緩聲說：“我們路過，看見這裡還有活人。

隨便搜我們的包，真沒想搗亂。”

男人把槍緩了下來，兩條手臂慢慢鬆開，低頭喘兩口氣。

“快過來門口，”他上下打量三人，“別亂碰。”

蘇瑤小步挪到他面前，細看男人脖子上埋了層舊繃帶，一隻手指甲縫裡全是墨跡。

陸晨注意到桌子上攤著好幾本資料，旁邊還有未吃完的乾麵包。

男人楞了幾秒，耳根漲紅，聲音低了點：“你們別亂動，我姓龔，這裡以前做異能喪屍研究。

現在出得去的就剩我一個。”

林浩臉上浮出點認真神色，“龔教授？”

男人抿嘴點點頭，把獵槍斜靠桌邊。“反正你們來都來了，不怕死的最好幫我一把。”

他把書推到眾人面前，“這些元素喪屍，是我們最早實驗弄出來的。

後來洩露，整片基地廢了。”

陸晨皺眉，“能活到現在本事不小，龔教授，我們想查清楚喪屍變異和異常異能的秘密，也想救援倖存者。”

龔教授深呼吸，慢慢瞪眼看著他們：“你們還願意聽我多說兩句？

我正好發現了那些元素喪屍的弱點。”

蘇瑤彎下腰，把桌上的資料翻過來。那頁面上印著幾隻被分顏色編號的喪屍解剖圖。

她指著一條紅線劃出來的地方問：“它們真有辦法對付？”

龔教授一拍桌子，乾脆把一本資料推到三人跟前，“我剛琢磨明白。

喪屍體內每隻都只有一種主要元素路線。它們不會混用，實驗體只用火就是火，再厲害也就那一條路。

我測到有些互克的地方，前天有隻冰系喪屍碰上燃燒彈就直接癲狂，最後死透。”

林浩指著圖裡幾個位置，“也就是說，每隻都單獨有弱點。

沒法混著控制，也不會自救？”

龔教授咳了一聲，“沒錯。原本是想讓它們互補，結果越做越分化。

只要用相剋的元素頂上去，很多都失控原地僵住，甚至直接解體。”

蘇瑤想了想，把右掌貼近火焰標註的位置。她用手指碰著那條藍線，問：“火喪屍用冰，冰就用火，風水相剋一類？”

“對。不光這些，只要元素流不均衡，它們反應就更激烈。

但你們別指望一對多的時候能保平安，數量多了就得強壓。”

龔教授盯著她的手，“你掌心那東西不是普通火？”

蘇瑤看了一眼自己掌心金焰上的紫色紋理，“算是，兩種異能混著。

去了白玲的基地——”

林浩幫她補充，“她受了些特殊影響，體內有冰和火，一直還在適應。”

龔教授額頭上出了點汗，仔細盯著蘇瑤的手掌，然後對三人說：“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我這幾天琢磨出實驗的邏輯，可惜材料都丟了。

現在只剩下些原始報告。我得再核查下，有的公式是關於融合的，可能對你們有用。”

陸晨把地圖和補給攤開，“這基地你熟悉，剩下的倖存者有別的嗎？”

龔教授把槍靠牆，搖了搖頭，“這兒所有上級、武裝和研究員都走光了。

剩下的全是變異體和散落的實驗室。外頭逛一圈就能找齊要命玩意兒。”

林浩掏出小本，在上面記了幾筆。他問：“你決定幫我們？”

龔教授拿出一把鑰匙，開啟身後的一個鎖櫃，“你們別想著一個都不傷著出來。

這裡四處都是毀壞的實驗區，有些喪屍腦袋裡還插著能量晶片。

我得把弱點研究再完善，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明天跟我去一趟地下室。”

蘇瑤穿好揹包，把資料從桌面掃進自己包裡，“那今晚就在這兒歇下，等你整理好資料，我們再動身。”

三人互看了一眼，都默不作聲地坐到檔案室角落。

龔教授單手支桌，翻著資料本，嘴裡嘀咕著公式。

外頭走廊裡還有動物骨頭撞擊鐵門的聲音。屋裡氣氛悶著，只剩下呼吸和龔教授呷冷水的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