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我要秦家倒黴！要秦軒那孫子永遠翻不了身！”陸瑾辰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聲音裡淬著前世被推下樓時的風。

“好。”張奕只簡單回了一個字，但堅定的語氣，任誰也無法懷疑他的承諾。

臥室裡晨光熹微，張奕趿拉著鑲鑽拖鞋晃到床頭櫃前，抓起玻璃杯灌了口水。涼白開劃過喉嚨時，他盯著窗外扯了扯嘴角：“助人為樂可是我的人生信條。”

這話與其說是講給陸瑾辰聽，不如說在自我催眠。玻璃杯中殘存的水紋晃了晃，他忽然用拖鞋尖勾開窗簾一角，看著樓下晨跑的保潔阿姨輕笑："尤其助這種‘除暴安良’的樂，簡直是人生一大爽事。"

電話那頭的陸瑾辰捻著張奕的那張燙金名片，指腹蹭過"大唐集團總裁"的凸印字樣，突然懷疑這頭銜是不是街邊列印店隨手做的。

這位張總腦回路清奇得像串錯了線的電路板，上一秒正正經經，下一秒就中二的很，這腦洞拓展速度，比他寫的底層演算法還跳脫。

張奕壓根沒察覺電話那頭的陸瑾辰正把自己歸為"人類迷惑行為大賞"候選嘉賓，依舊興致勃勃地追問："還有什麼需求？儘管提！"

"我要他們都付出代價，還有我老婆韓可欣！"陸瑾辰的聲音帶著咬牙切齒的狠勁。

“沒問題！”張奕爽快應下，聽筒裡突然靜了幾秒，“還有其他的要求嗎？”

陸瑾辰指尖捏著手機殼邊緣發懵，腦海裡像快進的膠捲般過了一遍仇恨清單——秦家破產、秦軒身敗名裂、韓可欣自食惡果……似乎真沒遺漏了。

“沒、沒了吧。”他嚥了口唾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輸液管，“就這些，張總……謝謝您。只要能讓他們付出代價，往後我陸瑾辰這條命，都歸大唐集團！”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胸腔裡吼出來的，驚得走廊外的護士探頭張望。

"陸瑾辰，我知道你是重生的。"張奕的聲音突然從聽筒裡冒出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陸瑾辰握著電話的手猛地一僵，輸液管被拽得發出細微的聲響。心臟像是被誰攥住狠狠晃了晃，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人掀開，讓他瞬間慌了神。

他盯著天花板上輸液瓶的影子，半天沒說出話來，感覺渾身的血都在往上湧。

"你......"他好不容易擠出兩個字，聲音幹得像砂紙摩擦，"怎麼知道的？"

張奕沒接話，反而把話題拐到了別處："陸瑾辰，你該清楚，你這點要求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事兒。"他頓了頓，語氣忽然沉了些，"但你是重生的，不該只盯著復仇。日子不是隻有報仇這一條路，你該有更好的活法。"

"男人是得快意恩仇，"他隔著電話輕敲桌面，"可總不能讓下輩子都揹著上輩子的血債往前走。"

陸瑾辰喉頭猛地發緊，差點被這話噎出淚來。繃帶下的傷口突然發癢，他卻顧不上抓撓，只聽見張奕繼續說："三天，最多三天，秦軒和韓可欣的報應會擺在你病床前。但在此之前，你得先把腦子從復仇狗血劇裡拔出來！”

電話那頭傳來綿長的沉默，久到張奕以為線路斷了。正當他要開口時，聽見陸瑾辰用沙啞的嗓音輕輕說：“張總，其實我上輩子......”

“停。”張奕打斷他，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勁兒，“上輩子的破事該埋進墳墓。我打聽過了，你是薇薇安的學生，還是二代晶片的主創。這輩子你只有兩個身份——要麼是窩在陰影裡的復仇者，要麼是讓全行業抖三抖的‘晶片鬼才’。想清楚

張奕的聲音又提了起來，"等你好了，大唐集團的晶片專案就交給你主持。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沒商量。"

“我……知道了。”陸瑾辰的聲音發顫，像暴雨中飄搖的燭火，卻在下一秒陡然銳利如刀，直抵聽筒另一端：“張總，你以國士待我......”

他胸腔劇烈起伏，石膏繃帶下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消毒水的氣味裡，前世蜷縮在實驗室改程式碼的無數個深夜突然翻湧上來，那些被韓可欣一句汙衊就人人喊打的日子，與此刻聽筒裡張揚的關懷重疊成刺目的光。

“我必......”陸瑾辰忽然低笑出聲，帶著破釜沉舟的狠戾，“我必以國士報之!”

"得得得，少整這些煽情的酸話。"張奕揮了揮手，浴袍袖口掃落桌上的晨光，“安心養你的傷，等我訊息。”

不等陸瑾辰開口，聽筒裡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男人盯著黑屏的手機，突然覺得眼眶發燙。石膏繃帶下的右腿傳來隱約的癢意，卻比不上胸腔裡翻湧的熱流。

那是被人托住後背的踏實感，像薇薇安教授當年把他領進實驗室時，遞來的那杯還冒著熱氣的黑咖啡。

“謝謝……”他對著空氣輕聲重複“謝……謝謝。”他對著空氣呢喃，聲音輕得像片羽毛。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把“國士”兩個字揉碎在初夏的風裡，混著消毒水的氣味，在病房裡釀成一顆帶刺的糖。

張奕對著梳妝鏡扯了扯真絲睡袍的領口，望著鏡中那張剛給陸瑾辰灌完雞湯、還帶著三分「國士無雙」濾鏡的臉，突然覺得自己不去演八點檔簡直屈才。

正琢磨著剛才那番「重生者不該困於復仇」的言論夠不夠深刻，冷不丁腦袋裡一聲炸響：

【叮！主角陸瑾辰好感度+900，當前好感度1000（死侍）】

心裡不禁質問：“系統你擱這兒玩數值崩壞呢？好感度上限撐死100，哪兒來的四位數？”

【宿主魅力過人，首次讓男主級’角色傾心，特提升好感度上限——該角色將為你生、為你死、為你奉獻一切，此生唯你是從。】系統音帶著電子音特有的機械傲嬌。

“打住！”張奕捂著額頭在地毯上踱步，拖鞋踩著地面發出咔嚓聲，“為我生為我死為我奉獻一輩子，系統大哥，我對男人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