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舉著電話，衝不遠處的王妃揮了揮手。

王妃也沒想到，她打這個電話的主人就在附近，當下神色便是一愣。

然後笑意盈盈的從遠處走了過來。

王妃這個女人是個自來熟的性子，察言觀色，能說會道很是嫻熟。

雖然四人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但她也不覺絲毫尷尬，很是會烘托氣氛。

隨著她的加入，原本林凡三人聚餐沉悶的氣氛，倒是漸漸活泛開來，幾人喝的賓主盡興。

林凡也從聊天中得知了王妃的具體工作。

她在一家KTV做公主推銷酒水。

之前已經在KTV喝過一場了，能出現在這裡，是客人拉她出來的。

像她們這一行其實是有一條潛規則的。

同意陪客人出來吃飯，其實就是同意陪客人在外頭過夜了。

但王妃同意陪那個客人出來，就是因為想從那個客人身上多賺些錢。

那客人惱羞成怒，罵王妃不識抬舉。

隨後，便是林凡三人見到的那一幕了。

直到王妃的具體工作，林凡心中釋然。

難怪這個女人這麼能喝酒，而且能說會道。

如此嫻熟的公關能力，在夜場KTV怕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算是人際交往當中的老油子了。

這種人口才很好，黑的能說成白的，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手上的人脈極廣，三教九流每條路子上都有認識的人，算是屬於節點性的人才。

她什麼場面沒經歷過？

在酒場上，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融入林凡這三個人的小團隊，簡直就是手拿把掐，沒有絲毫難度的事情。

而且王妃的行為舉止很有分寸，面面俱到的同時，還能做到不喧賓奪主，沒有引起三人任何一人的反感。

這交際手腕，不得不說圓滑幹練。哪怕林凡，心裡也覺得做不到王妃這樣的程度。

畢竟性別不同。

人際交往的公關場合中，女性的確要比男性更有優勢。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女人比男人細心，更容易關注到其他人忽略的某些細節。

於微觀的角度而言，女性天然為王。

在完整的團隊協作中，像王妃這樣公關能力突出的人是必不可少的。

這種人位置雖然不起眼，但卻能在團隊協作中起到潤滑劑的作用，讓整個團隊的協作更加順暢，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

總之。

林凡感覺和王妃在一起喝酒很開心。

她本能的照顧到了所有人的情緒，讓林凡省了不少心。

一直喝到晚上一點多。

陳有熊和許映純先行離開。

林凡結了賬，與王菲從大排檔內走了出來。

“你今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你這酒量也太厲害了吧？”林凡好奇問道。

“都是常年練出來的。”王妃笑道。

喝了很多酒的王妃，此時完全沒有丁點醉意。

她從挎包裡取出兩千塊錢，遞給林凡，“昨晚謝謝你為我墊付的醫藥費，這錢還你。”

林凡接過錢，也沒和她客氣，轉而問道：“接下來去哪？”

“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嘍。”王妃開口道。

“走吧，反正我也沒事，先送你回家。”

林凡攔了輛計程車，對王妃道。

王妃點頭，坐在了後排。

一路無話。

計程車駛過繁華的市區，兩邊的路燈越漸稀少。

黑暗彷彿一頭巨獸。

一點一點將城市的繁華吞噬。

這裡已經是江南市的南郊了，城市的最邊緣。

林凡對這邊有印象，江南市南郊的城鄉結合部。

在江南市市民眼中，這裡就是典型的貧民區。

每一座城市，不論大小，都有兩面。

霓虹燈照耀下的紙醉金迷是一面。

黑暗籠罩中的蠅營狗苟也是一面。

林凡跟著王妃下車。

他掃了眼四周的環境，鼻息間有股莫名的酸臭味瀰漫。

“你就住在這個地方？”林凡問道。

王妃莞爾一笑，也不覺尷尬，點頭道：“對啊，我又不是江南市的本地人，像留在市裡，租房子當然是找便宜一些的嘍。”

“你在夜場上班，以你的能力，收入應該挺高的吧？完全有能力在市中心租房子的啊？”林凡疑惑不解。

王妃撩了下額前凌亂的髮絲，眼底閃過一抹苦澀，感慨道：“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

見王妃不願多說，林凡也不會多問。

他看了眼隱在黑暗中的城市輪廓。

黑暗中萬家燈火隱約閃爍，卻沒有一盞是屬於他的。

那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他不願意回。

可不回那裡，又能去哪？

“走啦。”

林凡將菸蒂彈出，猩紅的菸頭在黑暗中快速旋轉，跌進一處泥坑裡，發出一陣滋滋熄滅的聲響。

他衝王妃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

隱在黑暗中的衚衕內，忽然躥出來三道黑影。

“嘿嘿，臭婊子，還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總算守到你了。”

為首的中年男人，挺著個大肚子，一臉陰笑地盯著王妃罵道。

“周總？”

王妃頓時神色微變。

聽到身後的動靜，林凡轉身回頭，卻發現王妃被三個男人團團圍住。

這三個男人林凡有印象。

是之前在大排檔和王妃一起喝酒的人，為首的那個中年男人姓周。

就是這個周總對王妃說的一杯酒一百塊，

結果中途這個周總認慫帶人跑了。

沒想到他竟然帶著人，專門在這裡堵王妃。

“臭婊子，老子的錢真以為那麼好拿啊？”周總陰笑道。

王妃面色大變，將挎包內的錢取出，冷聲道：“錢我還你，麻煩你現在離開！”

啪的一聲。

周總將王妃手中的錢打落在地。

一把扯住王妃的頭髮，戾笑道：“老子錢都給出去了，可從來都沒有收回來的習慣！你這婊子收了老子的錢，那今晚就好好伺候老子吧！”

他一邊說一邊撕扯王妃身上的衣服。

“看什麼看？小王八蛋，這裡不關你的事，趕緊滾蛋！”

周總其中的一個手下，衝站在原地的林凡罵道。

林凡回過神，眉頭皺起。

他與王妃只是萍水相逢，關係貌似還不到捨身相救的地步。

而且這個周總一看便不好招惹...

林凡只是普通人，努力掙扎的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有些事兒，哪怕他遇到了。

他也要考慮後果，是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承受的。

在王妃逐漸黯淡的目光注視下。

林凡轉身。

身後傳來王妃絕望的嘶喊，還有周總三人猙獰囂張的戾笑。

衣服布料撕裂的聲音迴盪在深沉的夜色中，顯得尤為刺耳。

“忒！沒種的玩意兒，就該一輩子被人踩在垃圾堆裡。”

“嘖嘖嘖，看著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搞，他還挺能忍啊...”

周總三人顯然誤會了林凡與王妃的關係。

林凡的身後傳來三人肆無忌憚的嘲笑。

隱入夜色中的林凡身軀一震。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板磚。

默不作聲的向三人走來。

壓抑在心底許久的怒火。

隨著板磚的拍下，彷彿一下子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他完全無視周總那兩名手下雨點般的拳腳。

只是騎在周總身上，

面無表情，

一磚一磚的拍在周總頭上。

鮮血混合著泥水，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