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振生嚥了口唾沫,急忙是縮回了頭,站起身來,一抬頭,迎面就撞上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老鱉臉,眼裡流著一道道血淚,衝著他齜牙咧嘴的發出滲人尖叫聲:“好看嗎?好看嗎?好看嗎?”
“唉呀媽啊!”
魏振生當場被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臉色煞白差點就尿崩了。
昨夜護女心切,也顧不得什麼害怕不害怕了,今天再見這玩意,嚇人,那是真嚇人!
“大家都知根知底,當著我的面不必玩這些鬼蜮伎倆。”
楊玄揮了揮手,也不見有任何動作,只是眼神裡的光芒十分的攝人,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黑影開口。
一切似乎又風平浪靜了下來,黑影仍然沒任何動作,就彷彿是一尊雕塑一樣,只有‘滴滴答答’從它身體上掉落的水珠落在地面的聲音。
楊玄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伸出他那一雙修長的雙手,用指甲在桌子上敲了敲,微微道:“我知道你的不容易,百年時間,在深水河中,你至少救了不下十位溺水者的性命,從未傷害過一人半畜,可以說是功德無量,最後功虧一簣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但你這樣的東西存在於世間,早晚會被雷劈死,我今日布龍宮,擺陰宴,以我斬龍人之力,封你做個陰龍,可前往下面轉世。”
“轉世之後,下一世直接從靈蛇做起,百年以內,你必然成蛟,若能度過千年,可成真龍,這是我斬龍人對你的承諾。”
“你應該知道,斬龍人的承諾,那意味著什麼。”
楊玄一席話說完,定了定神,靜等對方反應。
斬龍人極少做承諾,但一旦承諾,就必會做到,若做不到,是言出法隨,死無葬身之地。
“呃……哈哈哈……沒想到當今世上已經絕跡的斬龍人竟然被我碰到了……這是我的命……我的命哪……”
“算了……算了……其他可以既往不咎,但今晚,有些人的命,我必須……得要!”
那黑影陰惻惻的說完這兩句話,忽然間,側廳內,就傳來了一聲慘叫,那慘叫聲豁然來自於魏月。
而與此同時,楊玄和魏振生似有所感,立刻看向九桌的下位,此刻哪裡還有什麼黑影啊,凳子上豁然就只剩下了一灘汙泥罷了。
“金蟬脫殼,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無錯書吧楊玄當即怒急攻心,起身便是一個健步衝過去,一腳便是狠狠的踹開了房門。
魏振生則是跟在他旁邊,兩人一進門,便見到魏月一張俏臉慘白無比,不停的在床上掙扎著,在她的上方,那瘣渾身上下冒著血絲,看起來極端驚悚的懸浮在空中,正在一刻不停的吸取著魏月的精氣神。
“山!風!火!疾!”
楊玄面色一獰,嘴裡輕快又肅穆的吐出這四個字,雙手飛速的捏著一個蓮花印,隔空便是朝著那瘣猛地一指。
滋滋滋……
瞬間,一聲爆響從那瘣的身上傳出,緊接著這東西就彷彿觸電一般的從空中彈飛,撞擊在牆壁上眨眼消失不見了蹤跡。
楊玄迅速的衝了過去,一手按住那魏月的額頭,微微閉目感受之下後,睜開雙眼鬆了口氣道:“還好,只是被吸了三個月壽命,人無大礙。”
此刻的魏月,早就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大口喘著粗氣,躺在床上看著視線裡這張黝黑又淡定的臉,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任性,不由得暗暗後怕和後悔。
自己不回房間,估摸著也不會讓那瘣有機可乘了。
越想之下,她驚鴻一瞥,在這個角度剛好就看到在楊玄的身後,那魏振生突然眼裡散發著綠油油的光芒,悄無聲息的動手了。
“小心!”
楊玄的反應何其之快,轉身的一剎那,便是橫出自己的一雙手,下意識的那麼一擋。
魏振生的一雙拳頭,本是想砸在楊玄背後的琵琶骨位置的,玄門中人的琵琶骨可謂算是另一個命脈,一旦中招,極有可能當下道行大跌,陰溝裡翻船。
魏振生顯然沒料到楊玄竟這麼快,那一雙拳頭砸在楊玄雙臂上時,發出‘咣噹’像是擊打在鐵壁上一般的聲音,使得他整個人連連後退數步才穩固住身形。
“上身?要跟我拼肉搏麼?”
楊玄冷笑連連,斬龍人這一脈,最不怕的就是肉搏了,任你皮糙肉厚的殭屍,還是翻江倒海的孽龍,膽敢在斬龍人的肉身面前裝逼,那就只有被死死拿捏的份。
砰砰砰!
啪啪啪啪!
咻咻咻!
接下來,在這小小的側廳裡,魏振生和楊玄兩個人就像是兩位武林高手一般,你一拳我一腳,來來回.回激戰得不亦樂乎。
床上的魏月看的直髮怔,她自然明白此刻的父親已經不是魏振生了,昨天夜裡父女兩人更是親身經歷過那東西恐怖無比的力量,沒想到楊玄這樣一個大活人,勁道竟然比那玩意兒還生猛。
他的身法形同鬼魅,拳法、腿法,都像是練了幾十年的練家子一般,十分犀利而強勢,在配上那一雙削鐵如泥的指甲,直打的那魏振生節節敗退,渾身上下都是指甲摳出來的血窟窿。
砰!
沒過多久,但見楊玄一聲低吼,一雙手擒住那魏振生的脖子不讓他掙扎,另一隻手五個指甲扣住他的腦門,嘴裡唸叨著一陣繁奧的咒語,就見那魏振生身體一陣抽搐,便是癱軟在了地面上。
與此同時,楊玄的手心處,多出了一道青霧被他禁錮,無論怎麼掙扎和衝撞,都難以逃脫他的掌心。
“不知死活的孽障,敬酒不吃吃罰酒!”
楊玄冷眸似電的盯著掌心的青霧,掌心猛地一合,立刻便聽得心神之中傳來那瘣的慘叫之聲,緊接著,無論是甦醒的魏振生還是魏月,亦或者是楊玄自己,都是在同一時間聽到了那瘣魂飛魄散之前最後的吶喊和詛咒:“你們三個,都將不得好死!還沒完……還沒完!”
楊玄站在原地,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在這一瞬間,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又似乎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