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幾人一直把崔玉如和裴榆送到大門口。
看著兩人上了馬車離開。
許氏臉都要笑開了花,斜眼看著洛貞道:“有些人瞧不上我榆兒,可事實如何?我榆兒頭一次去伯府就能得伯府小公子喜歡,得伯府娘子看重,親自登門請我榆兒,可有些人呢,仗著是表親關係上趕著登門巴結也不見人家娘子多看重她。”
洛貞臉色十分難看,也沒說話,帶著趙嬤嬤轉身走了。
路上,她忍不住對趙嬤嬤道:“真是奇了,我大表姐這個人雖說比我那二表姐看起來端方持重,但真要剖開了說,這兩姐妹其實都是一樣,裴榆是個什麼東西,莫說逗弄她的兒子,怕是看她兒一眼,她都嫌晦氣,如今卻要登門請她過去哄孩子?呵,嬤嬤,你信嗎?”
趙嬤嬤搖頭道:“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計較……”
兩人一路走回自己院子也想不通崔玉如找裴榆到底是做什麼用。
坐到椅子上,洛貞冷笑道:“總之無論是做什麼用,都不會是她說的那樣,可笑那老虔婆還以為自己女兒是個香餑餑呢,我便等著看,有她們哭的時候。”
趙嬤嬤附和道:“姑娘說的是,這些個粗鄙蠢笨之人自有她們的苦頭吃,不必理會她們,倒是那個沈姨娘也是時候該收拾了。”
洛貞笑了:“聽說她最近食不下咽的,真是叫人痛快。”
趙嬤嬤也笑著恭維道:“還得是姑娘主意正,若不是姑娘讓尋這麼個人來,那沈姨娘還不知道怎麼得意呢。”
提起蓉兒,洛貞臉上的笑容斂了斂,有些酸溜溜道:“是啊,自打送她過去,裴忌就只讓她服侍了,真是得寵啊。”
趙嬤嬤勸道:“她再是得寵,那也只是個玩意,二爺不也沒動她麼,姑娘放心就是,這人又是咱們一手調教的,不怕她不聽話,待會兒尋個空把她叫到跟前再緊緊皮就更是穩妥了,姑娘想叫她做什麼都行。”
洛貞點點頭,收起情緒,思忖著說道:“既然蓉兒現在正得寵,便該趁此時機除掉那個賤人,不然等她肚子大起來可就不好做了,嬤嬤你可有什麼法子?”
趙嬤嬤湊到洛貞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
洛貞聽後有些驚愕:“這……能行嗎?”
趙嬤嬤道:“快刀斬亂麻,若使別的計策,恐中間變數太多,出了差池再想動手可就難辦了,那沈姨娘也不是個好對付的。”
洛貞還是有些猶豫:“那會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趙嬤嬤道:“都是那蓉兒出手的,與姑娘何干,難道她是姑娘舉薦就硬往姑娘身上賴嗎?”
洛貞想了好一會兒,點點頭,站起身道:“聽嬤嬤的,現下咱們便去看看那個蓉兒。”
趙嬤嬤跟著她一起出去。
裴忌依舊住在前廳。
兩人過去的時候,正巧裴忌服了藥已經睡下。
洛貞讓人把蓉兒叫出來,笑道:“近來都是你在二爺身邊伺候,真真是辛苦了,二爺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蓉兒雖只在裴忌身邊一兩日,眼神已經有很大的變化,不過面對洛貞時,身上的怯懦還在,忙回道:“這都是蓉兒應該做的,蓉兒不辛苦,二爺的傷好多了,方才還能下地走動呢。”
洛貞欣慰點頭:“如此就好,二爺既睡了便讓他好好歇息吧,你跟我到外面走走,跟我仔細說說二爺的情況,我也好叫小廚房按需準備補品。”
蓉兒趕忙應聲,微微垂著腦袋跟在她身後,一路上回著洛貞的話,最後被她領去一個僻靜的房間。
洛貞朝趙嬤嬤使了個眼色。
趙嬤嬤立時便出去,將門關上,自己則守在門邊。
蓉兒見狀有些驚恐:“奶奶,您這是……”
洛貞笑道:“你別怕,我就是想同你說點事,不好叫旁人聽見。”
蓉兒還是有些緊張。
她雖是怯懦,卻是不傻,曉得自己得裴忌寵愛,這位二奶奶心裡定是不好過,如今又這樣單獨把她叫到這裡,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事呢。
她攥著衣襟,緊緊抿著春,心中只想回裴忌身邊。
洛貞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軟了聲調安慰道:“你是我特意挑選送到二爺身邊的人,我還能跟你吃醋置氣麼?你這小妮子可莫要多心,平白把自己人往外推,倒叫那恨你入骨之人鑽了空子。”
蓉兒聽的愣住:“恨我入骨之人?我又沒做什麼,哪個要這樣恨我?”
洛貞道:“沈姨娘啊,你宿在二爺床上時,那位沈姨娘進來看你是個什麼眼神,你不曉得嗎?”
蓉兒聽她這麼說,也立時想起來,昨日她陪著二爺時,進來的婦人對她確實有敵意,還叫二奶奶管她。
洛貞趁熱打鐵道:“那位沈姨娘仗著有孕,自認得寵,平日裡很是得意,你一來,什麼都沒做就入了二爺的眼,二爺還因為你訓斥了她,你說她心裡能高興麼,能不恨你入骨嗎?我聽說,她近來都食不下咽的,恐怕這會兒正在想法子對付你呢。”
蓉兒臉色白了白,忙跪下道:“奶奶救我!”
洛貞趕忙扶住她:“你這是做什麼?你是我的人,又這樣得二爺的寵,何須怕她?”
蓉兒心慌意亂的:“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她若是找我麻煩,我……”
洛貞語重心長道:”要想在這後宅裡討生活,且不可忍氣吞聲,不然大家都把你當軟柿子捏,更叫那沈姨娘得意,更不能坐以待斃,都說先下手為強,你見到她,先壓她一頭,給她個下馬威,叫她看看你的手段,她往後再想找你麻煩,也得掂量掂量有沒有這個手段,如此才是一勞永逸,蓉兒,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蓉兒本來就是個沒主見的,洛貞說的又有幾分道理,當下便點頭道:“還望奶奶教我。”
洛貞聞言笑容越發和藹了,溫聲道:“我自然會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