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哥哥好厲害，看到我哥哥的身姿了沒，一群無知的婦人。”
張玉站穩腳，低著頭，眼睛一抽一抽的。
嘶，腳疼。
聽著二賴子對他的讚歎，他咬咬牙，緩緩站直身子，迎風而立，就是那麼的利落。
眾婦人，“......”
臭不要臉的老東西，裝什麼裝。
婦人們下了牛車，掏出銅板給到張叔，還故意把那銅板搓的叮叮響。
路過張玉身邊時，眼皮子半搭著，哼的一下走了。
張玉，“......”
強者......從不抱怨。
“我送你們回去吧。”
張叔看著牛車上的東西，很是貼心的幫張玉把東西送回去，張玉沒有拒絕，跟在一旁。
二賴子蹭的一下，又跳上了牛車裡。
當真是一步路都不願走。
到了張家，二賴子學些張玉利落的樣子跳下牛車。
“嗷嗚~疼疼疼，.......嗚嗚嗚嗚，哥哥，扭到腳了。”
張玉，“......”
張玉把東西搬下車，張叔在一旁幫忙，東西放下後，張叔就轉身走了。
“等等。”
張叔扭頭不解的看向那冷著臉的同族侄子。
張玉伸出手，乾淨利落的從二賴子懷裡掏出三個銅板，“叔，錢。”
張叔，“？？？”
太陽西邊起了？
二賴子，“？？？”
哥哥欺他眼盲啊。
張叔是個可憐人，家裡就他和一個小孫子，還有這一頭牛，時不時的拉下客，賺點錢。
張老漢和二賴子經常去鎮上蹭車，從未付過錢。
今兒個，還是頭一遭。
張玉給了錢後，又拿出一塊肉放在牛車上，“之前沒錢，現在有錢了，要給。”
說完就拉著欲哭無淚的二賴子回到院子裡。
“唉。”
張叔望著手中的三枚銅板，以及牛車上那塊沉甸甸的肉，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
他長舒一口氣，彷彿心中的重擔也隨之減輕了許多。
村裡人總笑他憨厚，可他真的憨嗎？不，他不憨。這個孩子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雖然有時行為放蕩不羈，但本性並不壞。
張叔的心思張玉是一點也不知道，他原本想一次性多給一些，但懷裡的錢，不太適合。
等後面慢慢補貼。
“站著幹什麼，收拾去。”
二賴子委屈巴巴地望著張玉，手不自覺地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癟著嘴抱怨道，“哥哥，一點錢都沒了，而且......”
他扭了扭屁股，又晃了晃腳，“我這腳還疼著呢。”
“嗯？我來？”
二賴子立馬直起腰，舔著臉笑道，“不敢不敢，弟弟來，弟弟來。”
二賴子把東西都搬到廚房裡，原本空蕩蕩老鼠見了都要含淚的廚房，變得可人了。
看著滿滿的糧食，張玉總算感覺有些愉悅。
看著時候不早，張玉讓二賴子準備做飯，今晚吃白米飯還有肉。
“哥哥，你去哪？”
二賴子從廚房探出頭來，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張玉，滿口的關心和詢問。
“我去看看他們。”
“嗷嗷。”
二賴子回到廚房，手腳麻利的開始做飯，做著做著，就感覺不對了。
哥哥讓他們一起吃好吃的，不是為了錢？
那是為了什麼？
總不可能因為是一家人吧，哥哥曾經說過，什麼家人不家人，最是沒用的。
搞不懂。
田地裡。
張老三唉聲嘆氣的幹著活。
李氏在他身邊，聽的是頭暈腦脹的，她勸說道，“三弟，別嘆了，再嘆我都要跟著一起嘆了。”
“唉，二嫂啊，爹去鎮子了，蒼天啊，家又要敗了。”
當知道爹去了鎮子上時，他只覺得天旋地轉，天都塌了。
去哪裡不好，去鎮子上。
去了鎮子還會有好事嗎！
李氏也隨之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老三啊，咱們家裡如今這情況，哪裡還有再敗的餘地？你怎麼就想不明白這一點呢？”
張老三臉色一愣。
這話說的，真有理。
一針見血。
那破舊的家中，除了他們這幾口人，哪裡還有什麼可敗的？早已一無所有。
就在這時，狗子的歡快聲打破了沉悶的氣氛，“三叔，爺爺回來啦！”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望去。
還真是張老漢。
他慢悠悠的走過來，那漫不經心的樣子，竟讓人有些陌生。
“爹，你回來了。”張老三高聲呼喊著。
狗子歡快的跑到張玉身邊，仰著紅彤彤的小臉蛋，露出小米牙，甜甜的喊著，“爺爺，你回來啦，狗子想你啦。”
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陌生。
這就是被惦記的感覺嗎，好像很不錯。
張玉彎腰抱起狗子，來到田邊，看著三個兒子和兒媳，還有那沒有草高的小豆芽。
無錯書吧他們都在看他，看的他……撇過頭。
這種眼神，他有些不適。
張老三快步來到張玉身邊，著急道，“爹，你去鎮子幹嘛了？”
他目光緊緊盯著張玉，眼裡的慌張讓張玉有些不解。
“你在擔心什麼？”
張老三撓了撓頭，神色中帶著幾分無奈與自責，“爹啊，不是兒子不孝，實在是……唉，家裡沒錢也是兒子沒用，爹，給點時間緩緩好不好？”
這樣啊，張玉翻了翻記憶就知道了。
每次去鎮子，原主就要花很多錢，還會欠錢。
家裡真吃不消。
“我沒玩，就買了些東西。”
張老三聞言，眼中的慌張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將信將疑的神色。
他看著張玉，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哪怕一絲的謊言，但張玉的眼神......好可怕。
讓他不敢對視多看。
他撓撓頭，“爹，以後賺錢了，就給你。”
張玉，“......”
這就是傳聞中的愚孝嗎。
張玉輕輕攬著狗子，指尖輕輕摩挲著他那乾瘦的小手指，乾巴巴的，都沒什麼肉。
嗯，以後每天都給他補，養得白白胖胖。
小傢伙叫爺爺叫的好聽，他喜歡。
“老三，如果我想要新房子呢。”
張玉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張老三，看看他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愚孝的兒子，他會怎麼做，張玉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