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試探,南絮並未隱瞞,“正是。”
聞言,周雨湄眸色亮了亮,但很快就斂下那抹期盼與雀躍。
她輕輕收回目光,扶了扶頭頂的赤金釵子,嬌笑道:“只是隨便一猜,不成想竟真讓奴家給猜中了。”
“可惜啊。”她說這話的時候難掩眼底的失望,“老爺外出未歸,還需一個時辰才會回府。”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日,林威會獨自一人出門,這一去要整整兩個時辰才會迴歸。
她是和林威一起出的門,在門口分道而行。
去買了些釵環首飾,又在茶樓用了些點心,莫約過去一個時辰左右。
所以還需一個時辰,林威才會回到府中。
本以為她這麼說,這些人會先行離去,直到林威回府才會再次登門,沒想到......
南絮直接將令牌遞給沈肆:“我們入府等候。”
“是。”沈肆接過令牌正欲上前,周雨湄擋住他的去路,目光卻停留在南絮身上,“此時入府可不是明智之舉。”
南絮輕聲笑道:“那依姑娘之見,何時才是入府之時?”
周雨湄胸膛略微起伏,低聲暗示道:“林威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也不是那些只會阿諛奉承的京官。”
否則也無法在短短五年間接掌整個錦城,成了錦城的土皇帝。
話說到這個份上,南絮能看出此女雖為林威的妾室,卻對林威心懷怨恨。
抬眸看向仍在臺階上跪著的門童,南絮忽然道:“與姑娘一見如故,可否邀姑娘入馬車一敘?”
周雨湄愣了愣,頷首笑道:“求之不得。”
兩人一同上了馬車,一待便是半個時辰。
等下了馬車,周雨湄恍如脫胎換骨一般,原本夾雜在眸底的憂鬱一掃而盡,笑容從未有過的明媚。
她揮手與南絮道別:“姑娘,咱們有緣再會。”
“嗯。”南絮深深看了她一眼,吩咐沈肆先到城中的客棧暫做歇息。
為免被困住的林佑宗生出事端,南絮讓時安直接將人迷暈,扔在放置物品的馬車上。
夜間。
一向明亮的臥房只點了寥寥數根蠟燭,光線暗淡,卻將身著粉色紗衣的周雨湄襯得妖冶且夢幻。
林威剛進門,就被如林間小鹿幻化而成的周雨湄所迷惑。
“湄兒,你這是......”
周雨湄朝他拋了個媚眼,然後不悅地抿起嘴:“今日可是妾與爺在一起的第一千日,爺莫不是給忘了?”
“沒忘,我怎會忘記如此重要的日子。”林威大笑一聲,上前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低頭嗅了嗅那令他欲罷不能的香氣,從懷中掏出一沓厚厚的銀票,“爺不懂女兒家喜歡些什麼,所以湄兒自個去買,可好?”
周雨湄接過銀票,眉眼微揚,笑意漸濃,“還是爺疼湄兒,不枉湄兒精心為爺準備了驚喜。”
其實她對錢財並無太深的感覺,但總會表現出一副為財所迷的模樣。
林威已經四十有二,不圖他的財難道圖他歲數大麼?
像林威那般精明之人,真心或是假意,一眼分明,根本瞞不了多久。
只有真真假假,令人捉摸不透,才能讓他不覺深陷,無法自拔。
周雨湄一隻手抓著銀票,一隻手輕輕撩開薄如蟬翼的紗衣,擺出一副任君採擷的嫵媚模樣。
林威眼中欲色達到頂峰,重重握住她的腰肢,直接埋頭深陷其中。
莫約一刻鐘左右。
正沉淪其中的林威忽然一頓,眩暈感隨之而來。
眸中欲色盡數斂去,他伸手掐住周雨湄細嫩的脖頸,咬牙道:“小東西,我自問待你真心實意,可你對我做了什麼?”
對上他彷彿要噴火的眼眸,周雨湄毫無懼意,反而順勢攀上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道:“蟄伏多年,只為這一日,林威,你的報應終於來了。”
林威手指微微用力,見她面色痛苦,還是不忍對她下殺手,只失望又不解地問:“湄兒,這是為何?”
他以為湄兒與其他妾室是不一樣的,她看著自己的時候那雙眸子亮晶晶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所以無論她如何得寸進尺,如何恃寵而驕,他都毫無條件的縱容,沒想到那自眸底迸發的深情竟也能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