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將二老送到大門口,回來後,因回憶自己對眾女的虧欠、而還在回憶當中的楊齊發現,這妞怎麼用拉絲眼神看著自己?
因關心父母或者說擔心楊剛又噁心自己,也沒功夫問她。
拿上大衣,就急急出門。
夏菲問他去哪兒。
他說有事兒跟父母講講。
整理好夏菲傑作、自己頭頂的雞窩頭,快跑到距家大約2個鄰居院子這兒,才追上開著車的二老。
楊齊追上後,一邊跟著慢慢行駛的車輛,一邊問二老這晚上的去哪兒呀。
齊改雲說話聲比平時小了許多:“我跟你爸進城去!”
估計是怪不好意思。
楊齊撓撓頭:“進城幹嘛啊?這天都黑了。”
齊改雲聲音又小了一分:“過我倆的二人世界啊!”
“?啊?”
楊齊忽而想到個問題,憨憨笑問:“給你倆在同州之光買的房子肯住了?”
“反正只要你倆在家,我跟你爸就去縣城浪漫。”楊母是真時興,“咋,就許你們年輕人會,就不許我老太婆?”
楊家慶臊得,乾脆將車停下,直接把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時興外放耳機戴在頭上。
楊齊又問老媽:“可是,初五都過完了,又不是你倆生日又不是結婚紀念日(這些楊齊靠本體記憶都記得),有啥好浪的……啊!”
正說著呢,就被老媽來了個腦瓜瓢:“沒大沒小,怎麼說話的?”
母子二人又扯幾句,楊家慶看時間不早了(楊家慶自小有10點左右必早睡的習慣)就催促老伴出發:“改雲,你就別跟這臭小子胡扯了,你忘了今天是咱倆第一次見面的紀念日了嗎?”
這老頭,也是難得浪……漫了一回。
至於倆人相親第一次見面是不是今天,楊齊也不打算追問。
他大概看得出,二老大概是因為夏菲上門,多多少少吧,對他們好大兒的變化,對他的低調中依舊難以掩飾的富貴慢慢接受了。
外放耳機都帶上了,以前楊齊勸了好幾次讓他倆去哪兒把車開上就是不開,現在已經開的比楊齊還熟練了。
瞧老楊那起步流程,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車子緩緩啟動後,楊齊又追上,就囑咐著開了二十多年農用三輪車、駕駛里程少說也得十萬公里的老司機老爸開車慢點。
看著那輛深灰色大眾途銳漸漸隱入黑暗,他似乎,恍然看到了自己以後跟夏菲的溫馨日子。
“也不知道,我會不會記得我跟菲菲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回到客廳,站在門口,呆呆看著大概從衛生間出來的夏菲、咬著覆蓋了塑膠膜的遙控器,擱那兒認認真真看著電視,就這麼像父親凝視母親那般盯著夏菲側影。
看得出神,“老婆”二字,不覺脫口而出。
“幹嘛?”
楊齊記不清以前是否如此稱呼過夏菲,或者對其他寶貝的哪個誰在床上這麼喊過。
其實,他記不記得倒不重要。
重要的是……
夏菲在聽到“老婆”這個稱呼第一時間,還只是本能回應了一句。
似乎是那兩個字在腦海裡攪啊攪的,終於聽到他喊的什麼,就猛地轉身,踢掉大紅色棉拖鞋,一下站在沙發上,扭過身子,一步跨到靠近門口這邊的沙發背上,看著眼前楊齊,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又長又密的睫毛眨啊眨的,傻笑著,問道:“你剛,叫我什麼?”
“老婆,我叫你老婆啊?怎麼,不行?”
楊齊假裝笑著,表示:這不是很正常嘛?
夏菲興奮又加了一分,再問:“你說什麼?”
“我說,我剛剛叫你老婆!”
楊齊心裡的假裝很正常的防線,漸漸有了口子。
“再說一遍?”
夏菲第三次問時,身子已經跨過沙發背,跳到了楊齊身上。
“老婆!”
楊齊將夏菲抱得緊緊的,託在她屁股上的手,還往上加了加力,臉上也是笑嘻嘻的。
“再說一遍?”
夏菲第四次問,就親了口楊齊。
“老婆!”
楊齊很意外自己沒有因為夏菲連續四次同樣的追問而有任何不耐煩。
相反,他似乎也是漸漸適應瞭如此稱呼夏菲,而且越來越甜。
終於確認楊齊的的確確對她喊的是“老婆”,夏菲就“啊啊啊……”的,這激動的,對著楊齊這張俊朗的臉,幾乎親了個遍。
她每親他一口,還要響響亮亮的喊上一聲“老公!”
而且聽得出,她現在喊的每一聲,似乎比以往略帶卑微的喊時,明顯要歡快很多。
說,夏菲為何如此激動?
這又得怪楊齊了。
楊齊也是奇怪。
夏菲不知何時,早以“老楊、老公、齊齊、豬、姓楊的……”等等變化繁多的稱呼、在不同心情下變著花樣喊楊齊不知道多少年多少次了。
但他,似乎是擔心自己因最後無法權衡夏菲和其他寶貝的結局,而對夏菲她們是否要稱呼“老婆”一直很糾結。
所以,對第一寶貝夏菲,如果不算床上倆人活動的話,他剛剛那第一聲“老婆”,是第一次正式對夏菲的稱呼變化。
以前不敢,確實是因為他怕到時候給不了她幸福。
他怕到時候叫這個天真活潑的好姑娘失望。
他怕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動了歪心思說,“我,我想跟樂之姐姐結婚……”
或者別的寶貝。
所以,也是直到今天,當夏菲以未婚妻身份登門時,當他看到父母已經50多還那麼恩愛時,不知不覺的,就被這種家的實在溫馨給感染了。
同時也沖淡了他原來的顧慮:“我為什麼要想那麼遠?這不,眼看就要結婚了,我不得適應適應?”
夏菲問過,聽他如此娓娓道來自己突然喊她“老婆”的緣故,略一回想,其實多少也感同身受。
叫楊齊抱自己來到沙發上坐下,她側坐在他身上,雙手環繞著楊齊脖頸,兩隻圓潤筆直的小腿一上一下、很活潑的晃動著,身子也一前一後動著,嘴裡嘟嘟囔囔的,大概是說了些什麼委屈。
楊齊就感覺自己黑色針織衫上就好像有點溼溼的。
窩身一看,還有點嚇著了:“菲菲,這怎麼還哭了?”
夏菲抽泣著,要他改口,他便很乖巧很流利的又喊了聲“老婆”。
喊完就用吻給她拭著淌漫一張花臉的淚水。
看似乎怎麼也吻不完,乾脆放棄了。
就虎著臉,問夏菲為何而哭。
夏菲就說了。
原來,對於楊齊眾多寶貝的事實,不僅他自己會因顧慮不知最後會不會給夏菲她想要的幸福;夏菲同樣如此。
如果說,鐘樂之是夏菲不得不接受的第一個楊齊別的女人;那麼,後來的童顏、談晴、黎惜顏等等,其實,她多多少少都有些擔憂在裡面的。
她太清楚他了。
他對女人總是那般溫柔細心。
他總是懂她們內心深處的需求。
她怕有一天,萬一楊齊厭煩了自己總是控制不住的小作小鬧,楊齊會不會真的跟別的女人結婚而不是她?
所以,夏菲自始至終對姐妹們,實際上,在本能來說,確實都抱著警惕心。
或多或少的,總是有的。
甭管表面上多和諧。
每當夏菲一個人安安靜靜時,總是因人的本能而去思考:他對她(姐妹裡的任意一個)那麼好,我又作又不能幫到他什麼,他出於成年人成熟考慮,會不會不要我了?
當某一天,她這種本能的情緒積攢到一定規模,轟然爆發時,她忍不住就喊了楊齊“老公”。
但是那一次如此喊他是,她看到,楊齊對這個稱呼,似乎除了稍感意外之外,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相應的話。
比如,他當時就沒問她,怎麼這麼喊我?
或者說,有沒有關心她是不是受委屈了。
都沒有,都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