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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梁儲音入獄

梁儲音從柴房跑出來,往屋裡去,這時另一位打雜的見到她忙喊道:“誒,正好,趕緊的,收夜香的來了,你把這兩個屋頭的都倒了。”

梁儲音又氣又委屈,看著屋子裡的馬桶,無論如何也伸不出手去搬。咬咬牙,拿起床頭的包袱就走出門去,剛好收夜香的從後院門進來,趁空她就跑了出去。

自從舅舅被抓自己就沒了依靠,原想著到長慶班,能背靠大樹憑著自己的才能將來也能成好角兒,沒想到處處被打壓,最後還淪落到要去打雜倒夜香。

都是李瑟瑟讓蘭芷開始討厭自己,後面做什麼都不對。長慶班是呆不下去了,先回臨京打探舅舅的訊息,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班子要旦角的,總要活下去。

從賀縣到臨京要走兩日,頭天夜裡錯過了宿頭,不敢繼續走就縮在玉米地裡,秋夜甚涼,凍得蜷成一團,想一想就又哭一哭。

一路走著,到午時看到個茶棚,點了一壺茶要了點心,待吃完結賬時突然醒悟包袱不見了。想起早上趕路的時候就沒有包袱,定是忘在了玉米地裡,頓時嚇得全身發軟,這是她活命的根本。摸出幾文錢放下,趕緊返回頭找。

可是這一路上處處相似,哪裡都種有玉米,估摸著時間,看著像的地方就摸進去找,找了一大圈也沒有。

這時聽得一邊有人大喝:“幹什麼的?出來!”

嚇得她一哆嗦趕忙踏出地頭,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瞪眼看著她,“我東西丟了,找東西。”

“你東西怎麼能丟在我家地裡?”

“昨天晚上路過就在這裡待了一晚上。”

那男子上上下下打量她:“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娘子,大半夜在我家地裡,別是誰家買的小妾偷跑出來的吧?”

“我,我,我不是,我就是路過。”梁儲音急道。

“這樣啊,要不你也別路過了,跟我回家,我家可什麼東西都有,你也不用找了,可好?”那男子一臉邪笑地看著她一步步走了過來。

梁儲音嚇得身上毛髮都豎起來了,“啊!”的一聲喊轉頭往大路上狂奔。

身後那男子哈哈大笑。

直跑出好一段路去,才敢停下來喘息。

接下來的一路她戰戰兢兢,摸摸衣囊裡還剩一點碎銀,不由悲從中來。

好不容易到了臨京,正準備進一家館舍,就看見小五和梅香正拉著驢車在街邊採買,她趕緊躲到門後,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才不想被他們看到。辦了入住後,想了想又跑到門邊偷偷張望,看見梅香和小五有說有笑地走著,咬了咬唇偷偷跟了過去。

待遠遠看見梅香小五走到一戶門前,門開時看到洪嬸笑著把他們迎進去,心裡酸澀無比,短短半個月的功夫,天地全變了。

轉頭出來,不知不覺來到了瓦舍,上燈了,也熱鬧了起來,鼓起勇氣走到一家樂棚想問招不招人。

門口小廝正往裡讓客人,看見她走過來忙道:“小娘子請,您來得早,第一折戲馬上開始啦!”

“我,我不是來看戲的。”

“吃飯吃茶都隨您!”小廝一臉笑著做邀請狀。

“我想問問小哥兒,這裡戲班子還招人麼?”

小廝一聽是來找活的,本來哈著腰陪著笑呢,臉立刻垮下來,“你倒是早說呀,廚下還缺個打下手洗碗筷的,後門進去找衛大廚。”

梁儲音本就膽怯,也從沒求過人,聽說又是打雜,看著小廝的冷臉慌得轉身就跑。

“誒!不是找活幹嘛,跑什麼呀,怕是有毛病吧?”

梁儲音硬著頭皮連著又問了兩家都不要人。

這時肚子也餓了,找了個攤子吃了一碗麵,想了想多給了三文錢,問老闆換了個碗。

這時街邊上耍皮影戲的,耍馬戲的,說書的還有拉琴的都出來了。

她也學著樣找了一處,把碗放下,想了想,開始唱一段西皮流水,《紅娘》裡的“小姐多風采”,輕快俏皮些的唱段把人先吸引過來。

一會兒就圍過來些子人,“這小花旦唱得還可以。”

“走吧,上荷風院邊吃茶邊看慕姑娘不好?”

“你是嫌小丫頭不夠妖媚麼?哈哈哈……”

一段唱下來有人丟了一兩個銅板。

後面的兩個唱段又有幾人丟下幾個銅板。

接下來選了個“慢板”唱段,“嘆紅顏薄命前生就”。

正唱著,有人喊道:“誰那麼沒眼色兒,跑你爺爺家門口嚎喪呢?”

人群讓開,侯三領著幾個打手正走過來。

看著侯三凶神惡煞的樣子,梁儲音一陣驚惶,撿起地上的錢就要走。

“慢著!”侯三用鞭子頭挑起梁儲音的臉端詳了一下,“你不就是群英賽和蘭芷搭戲的小丫頭麼?”

梁儲音把頭別向一邊不吭聲。

“怎麼跑荷風院門口唱上了,我記得那天你還給李瑟瑟下了絆子,她琴絃斷了。你和她有過節?”

“我……沒,沒有。”

“你認識李瑟瑟?”

“……”

“不吭聲,看來是認識了,你是香宜來的?”

“是。”

“和李瑟瑟什麼關係?”

梁儲音不想理他,更不想提李瑟瑟,扭頭想走。

侯三哪肯讓她走脫,“來呀,把她帶回去。”

上來幾個打手扭住梁儲音就走。

“誒!你們幹嘛,放開我!放開我!”梁儲音驚恐地掙扎道。

“就是她!就是她!”這時一跛腳婦人擠過人群指著梁儲音道:“就是她搶了我的銀票,天殺的,那是我當了自己的陪嫁給我家官人治病的啊!”

這時兩名官差上來,從打手手裡搶過樑儲音上下搜了起來,一會兒就從衣囊中搜出兩張紙,開啟一看果然是一張當票一張銀票。

梁儲音也懵了,什麼時候自己身上有這東西的?

“果然是你,好狠的心,欺我跑不動,你這是要我全家的命啊!”一邊哭喊著一邊又抓又打。

梁儲音一邊阻擋那婦人一邊哭道:“我沒有,我冤枉的。”

“好了,別打了,都到官衙去。”

兩個官差扯開那婦人押著梁儲音一起去了府衙。